白行悠的眸裡終於出現一個月不見的笑意,「我不認為我有虐待她。」
「當然,親愛的,我相信你。」艾翎冬有點做作地摸上了他的臉,帶著一臉壓不住的笑意說。
看到這一幕,裘茉莉感到自己的胸口幾乎要噴出火來了。一咬牙,她決定來個小小的報復。
「對了,行悠少爺,你的病好了嗎?」
「病?」艾翎冬好奇地睜大雙眼,看著白行悠,「你有病?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病?」白行悠也問。
「啊?你不知道?抱歉……沒有,行悠少爺沒有什麼病!」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著。
「行悠,你……真的有什麼病啊?」艾翎冬的紅唇出現了詭異的形狀,像是想笑又不敢笑。
白行悠優雅地一挑眉,「這我晚點跟你解釋,你不是要去化妝室嗎?」快滾!他用眼神警告著即將失控的艾翎冬。
「對!噗……」差點笑出來了,不行不行!艾翎冬連忙壓住自己的嘴,「我去化妝室,失陪!」
看她離去後,白行悠才轉眸看向裘茉莉。
他以為艾翎冬會不小心將事情搞砸,不過,看到裘茉莉的表情,他才知道自己是白擔心了,因為,裘茉莉從頭到尾一直是瞪著他,根本沒看艾翎冬一眼。
「我有病?」他挑起眉。
「對!」她點頭,依然在瞪他。
「你這樣瞪我幹嘛?」
「沒什麼。」她強迫自己移開眸光,不要再看那張叫她思念不已的臉龐,「你的未婚妻很漂亮,難怪你會喜歡她。」
酸澀的醋意翻湧在胸口,好難過……
「對,她是個很完美,完美到幾乎無可挑剔的未婚妻。」
聽到白行悠這麼形容自己的未婚妻,裘茉莉感覺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刺到似的,痛苦地撇過臉,「恭喜你!」
「謝謝,」他沒就未婚妻的話題討論下去,抬頭看她前方登機門的告示牌,「你去香港做什麼?」
「出差。參加一個國際共同廣告創作的討論會。」裘茉莉冷下瞼,轉過身,坐回自己位置上。
「我們要去美國。」白行悠沒理會她神情中的拒絕意味,逕自在她身邊坐下來。距離,近得過頭。
她挪開了一點,繼續用冷漠應戰,「跟我無關。」
還跟你無關?「說的也是。我是陪她去美國訂做婚紗的。」他隨口掰了一個謊言,想看她的反應。
裘茉莉心緊緊一抽。秦伯之前不是說,白行悠都不肯訂下結婚的日子嗎?為什麼突然間卻要……
「這種事……不、不用跟我報告吧?你不離我遠一點,不怕你未婚妻誤會嗎?」該死!她的心怎麼會這麼痛?他可不可以不要靠這麼近,不要用那種語氣談論另外一個女人?
「誤會?你覺得她會有什麼好誤會的?我們之間有什麼嗎?」他說話的語氣好沉好柔,望著她的深眸更氾濫著止不住的深情。
但她卻拒絕看向他,只是盯著另一側的地板說著:「我們根本沒什麼!」
「我們不是上過床?」他忍不住提醒她。
「那是酒後亂性!」她早就想好借口了。
濃眉一挑,俊眸一瞇,「酒後亂性?」這天殺的固執女人!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現在立刻跟小冬結婚?」
裘茉莉渾身一震,半晌後,她才說:「對!我當然不在意,祝你跟小冬白頭偕老,婚後生活相敬如賓啊!」
她試著使用往常一樣的嗆辣態度,但是眼底那不自覺的落寞,卻大大削弱了這句話該有的威力。
「謝謝,你的祝福我很受用,畢竟,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也可以算是感情深厚了,不是嗎?」白行悠注意著她臉上每個細膩的表情,這丫頭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承認她對他的感情?
「如果被欺負也算感情深厚的話,那我們真的是感情深厚吧!」他可不可以趕快滾開,讓她大哭一場啊?他不知道她心痛得快死了嗎?
「說成這樣……難道你就沒欺負過我?」
「我哪有?」
「哪沒有?你知道我不吃辣,卻故意在我的生日蛋糕裡放辣椒。」他溫和地提醒她。
「那是為了懲罰你!你那時候火氣太大,我特地去中國城買苦瓜,結果你竟然偷偷倒掉我辛苦煮出來的苦瓜排骨湯!」
「但你後來還是逼我喝了一鍋,所以,你也欺負我。」
「哼!反正,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你快點去結婚吧!」她忿忿的說。
「你看起來這麼的不高興,是在嫉妒嗎?」
「哈!嫉妒個屁!」心碎而已啦,「我只是替艾翎冬感到可憐罷了。」
「小冬可憐?為什麼?」
「因為她要嫁給你啊!」
「嫁給我很可憐?」
「當然!不過娶到我的男人就很幸福了!」她故意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明知道說這樣的話來激他很無聊,但她就是忍不住。
「你說什麼?」白行悠揚起眉頭,一點都不喜歡她現在的表情跟話題。
「我說我的未婚夫啊!」她命令自己要笑得燦爛一點,「你想想,我會賺錢,身上又有錢,而且還是做家事的能手,所以你說,我的老公是不是會很幸福?」
「你老公?」白行悠微笑的深眸閃過了危險的光芒,「你想找誰來做這種不怕死的事情?你的金龜婿名冊,早就被燒掉了吧?」
「啊?」裘茉莉心一驚,這麼多年了,連她自己都差點忘記了,他還記得?「你……等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白行悠冷笑,「反正,不管你現在想找誰,都要小心對方會因為你而倒大楣。別忘了,你有帶哀人的本事,還記得你在美國唸書時,交往過的那幾個家中頗有錢,後來卻破產的男同學和學長嗎?」
「我帶衰人……我……」她正想抗議,腦中卻突然閃過過去曾經追過她,或她刻意釣過的對象,後來的確是沒半個好下場,而且慘事通常都發生在他們快要在一起的時候。
「總之,你就是會帶衰人。我勸你,我不在的這陣子你最好安分一點,省得又有什麼意外會發生在某個膽敢迫你的男人身上。」
「啊?白行悠你!」他的話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那些帶衰的事情都是他搞的鬼一樣。不過她知道就算是問了,他也不可能承認。
「我怎麼樣?」
「我……我告訴你,當你老婆才倒楣呢!我看你更能帶衰人。」她忍不住嗆他,這傢伙,自己都有未婚妻了,管她會不會有男人啊?竟然還詛咒她未來的另一半,
「反正我奉勸你一句,別去找男人,安分的做你的工作就沒錯了!」他已經大費周章地設下陷阱,就等著她跳入。萬一她真的敢去找別的男人,他發誓,他絕不會讓那男人有好下場。
「哼!我才不會那麼倒楣呢!倒是你,你不是要出國嗎?歐洲?美國?阿拉斯加?索羅門群島?澳洲?哼!來來去去這麼多趟飛機,你才要小心會倒楣!」
「哈哈哈!我要比你還倒楣可不容易呢!」她竟然記得他這麼久之前說過的地方?還嘴硬說不在乎他!
「什麼?你才會墜機咧!」竟然說她比他倒楣?
「這樣的話,跟我同機的人不是也要陪葬了。」
「啊?呸呸呸!我才沒咒別人呢!我只咒你耶!」她連忙澄清,她是真的沒那個意思,怎麼說著說著變成這種恐怖的話題啊?「好好,不要講墜機了。對了,你不是要去索羅門群島?嘿!新幾內亞那種地方搞不好有食人族吧?我看八成會被你碰到。」
「食人族?我比較喜歡墜機,最好同機的也都陪我一起摔下去。」他微笑。她這個主意真是不錯,或許……
「呸呸呸!你幹嘛沒事咒自己?墜機這種話只有我能說,你不能!」
「怎麼?我以為想咒我的是你。現在,你是捨不得我倒楣?」
「才不是捨不得,我是……」
「怎樣?」
「我……」可惡!她真是沒用,明明就是想要冷漠以對,將他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可是……她總是這麼容易就被他挑起各種情緒。
裘茉莉歎了口氣,「算了!你親愛的小冬在叫你了,你該走了。」她看到艾翎冬在不遠處,對著他們兩人揮手,同時指著手錶,好像在提醒白行悠。
「時間是差不多了!!」
「快走吧!路上小心。」就算心裡再痛,她還是無法不擔心他的安全。
白行悠點點頭,才起身,突然又回過頭看她,「茉莉。」
「嗯?」
「如果我們都一樣倒楣,我看我們兩個乾脆在一起算了,不要帶哀別人,怎麼樣?」
「咦?」她皺眉,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們來打個賭吧!」
「賭什麼?」
「賭……萬一墜機的話,你就嫁給我。」白行悠望著她,臉上是慣有的微笑,叫人分不出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還墜機?都叫你不准說了!」突然她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又低吼:「你在胡說什麼?嫁給你?你不是有小冬了嗎?」 白行悠聳聳肩,「是你咒我倒楣的啊!到底你是要咒我倒楣呢?還是要祝我跟小冬婚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