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發什麼愣哪?難不成你怕廳?」海揚波見敖焯遲疑著,出言叫囂。
「你別惹事了,出去過招的是我萬一我死了,你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好的侍衛了。」烏斯亞把她往旁邊推,免得待會過招時傷到她。
「真是辛苦你了。」敖焯對烏斯亞一笑,看得出這個人十分容忍那位姑娘的胡鬧。
「敖大爺請。」烏斯亞一臉苦笑。真是知他老敖掉也。
「打啊打啊!」原本滿腹怒氣的海揚波馬上又層開眼笑她在房門口撿了個位子坐下,打算來個隔岸觀虎鬥。
「哇!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人功夫都很棒呢不過又好像旗鼓相當,誰都打不到誰,這樣太無聊了。喂!烏斯亞,打他啊!」她揚聲對喊著。
「噴!也未免太胡鬧了。」烏斯亞在過招時忍人住抱怨。
「看來你跟錯主子了,你功夫不錯,要不要跟我?」敖焯壓根沒有專心應敵,只是被海揚波激得不得不出手。他們兩個男人都有默契、只對招,不傷對方。
「抱歉了,我這輩子已經賠給了她。」烏斯亞苦笑。
「你甘心屈就於一名小女子。」敖焯原本的猜測更加證實了,這個男人對那姑娘有意。
烏斯亞知道他誤會了,輕搖搖頭。「為報恩。」
「她?」那姑娘也會施恩於人?這倒讓他吃驚。
「別這麼懷疑,她只是正直,沒惡意的,你別太介意,今天她真的有要事相求,只是我希望你能回絕她。」烏斯亞低聲說著,他怕海揚波要是聽見他的要求會將他大卸八塊,他可不喜歡那種死法。
「先等我聽過後再說。」他不會輕易許下承諾,那姑娘莽莽撞撞,誰知道她要求什麼。
「那好。」烏斯亞收手,退回海揚波身邊,「公主,可以坐著談了。」
「可是你還沒替我教訓他啊!」她不依的叫著。她以為他們兩個人的功夫都好,所以打了半天不分勝負,完全沒看出他們是在敷衍她。
「正經事重要還是胡鬧重要?萬一我打傷了他,你想他還會幫你嗎?」烏斯亞無辜的說。更何況,他猜想敖焯的武功遠遠在他之上,想傷敖焯恐怕是不可能了。
「如果你打得贏他,那麼你幫我就成了,我不想求這個傲慢的男人了。」海揚波餘怒未消,仍不願放過敖焯。
傲慢?敖焯啞然的指著自己,感覺被口沒遮攔的她給污辱了。和一進門就嘰嘰喳喳的她相比,他可算是待人親切了。
「行了,你要就乖乖將事情一道出,若是再惹惱我,我也只好請你出門了。」他算是有誠意了吧?
「先想想,萬一沒人幫你怎麼辦?」烏斯亞低聲勸著她。原本自己是不贊成海揚波的打算,但在方纔的比試之後,他改觀了,或許敖焯真的能幫她。
「好嘛!」海揚波不情願的坐下。「渴了,怎麼沒茶?」
敖焯無奈的搖搖頭,從旁邊倒了杯茶丟給烏斯亞。「接著了。」
「哇!好功夫!」海揚波見他帥氣耍了這招,開心的拍手叫好。
「到底什麼事?」敖焯忍住趕她走的衝動,認真問道。
發覺自己的快樂沒有傳到其他兩個人身上,她失望的歎氣。「好嘛!我現在就開始說了。」
* * *
該說吐番人不懂得悲傷,還是吐番人太會享樂了?
吐番達磨普贊才崩姐兩天,太子徘謀居然就大肆宴客,皇宮裡歌舞昇平,就連發喪都省了。他已經自視為王,只等剷除異己,就沒人再說他閒話了。
閒話?宮中傳說著是他等不及病危的吐番王死去,下手毒殺了親爹,所以他非但沒有絲毫悲傷,反而夜夜狂歡,此等行逕看在他人眼中也能搖頭歎氣。
該殺之人不多了,除了鄂圖之外,就是敖家的族長敖焯了。
今日敖焯應該會赴宴,從父王去世後,他每日都邀敖焯、敖烺兄弟入宮赴宴,卻都讓他們推辭,最後他索性擺明著如果他們再不現身,就是不給他面子,往後他不會對敖家客氣。
徘謀啜飲著葡萄美酒,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啊,終於來了。」徘謀望著相偕走進來的兩名俊朗男子忍不住發出歎息。敖家不愧是名門,氣勢就和一般人不同,連他都為之折服。
「太子。」敖焯臉色淡漠地對徘謀微微頷首。
「敖大爺,你該稱我是『贊普』。」贊普即為吐番語中的『王』。徘謀執意要見敖家兩兄弟,為的就是確定他們的忠誠,現在他以平息宮中內鬥為先,寧可不與漢人作對,而敖家是敦煌漢人之首,如果他動了敖家,恐怕敦煌會不平靜吧?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無後顧之憂,讓他專心對付鄂圖。
「是的,『王』。」敖焯微微皺眉,此外沒有表現絲毫對徘謀的不滿。他早巳練就喜怒不形於色。呃除了對那不知名的吐番公主例外。
徘謀滿意的點點頭,他看向在一旁臉色更加難看的敖烺,「敖二爺,我們又再見面了,你和你那國色天香的新婚妻子還快樂嗎?」
「托福。」敖烺吊著白眼不偵願地回答。一向滑溜的他,唯獨面對徘謀此時無法展現他的迷人笑臉。因為上回徘謀意圖染指他的妻子,讓他記恨至今。
「請,邀了兩位這麼久,今天總算見到人了。」徘謀嘲弄道。
「最近事多,所以遲遲未能向王表達對達磨普贊駕崩的哀慟。」牙尖嘴利的敖烺早就表明今日他只做陪客,要他說話就免了,敖焯只好自己應付徘謀。
「哀慟?究竟我是他兒子還是你?怎麼我一點悲傷都沒有?」徘謀放肆狂笑,他未曾隱藏他的得意。外人要猜是他殺了父王又如何?反正王位已在他手中,這才是最重要的。
「拍錯馬屁了。」敖烺風涼的在敖焯耳邊低聲笑道。
徘謀狀似漫不經心的問:「兩位近日在忙些什麼?」
「閒著沒事,練練自家兵!與一些四方豪傑遊獵談天!平凡得緊。」敖焯照實說了,只有一間著沒事,四個字不對,其餘可都是他這數年來的活動。
「哦?該不是見我吐番國目前局勢正亂,想要做什麼大事業嗎?」徘謀側臉睨著兩兄弟,明著暗示他們別亂來,雖然不願與敖家為敵,但他仍舊早有防備了,只要敖家有風吹草動,他會毫不留情的下手滅門。
「你想得太多了。」敖焯一臉假笑日應。明白他話裡的警告。
「哦?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數日前我們富裡有位姑娘到府上拜訪你吧?」海揚波在做什麼事他不清楚,不過她恨吐番人,所以她或許正與敖家互通有無。他雖然喜歡女人,也挺中意她,但他可不喜歡有人想要背叛他。
「姑娘?我還以為她是位公主?」敖焯靜靜的問道!徘該既然自己提起,他也正好順道問清那位姑娘的底。她果然不是公主,不然怎麼會是那副粗魯模樣。
「哈!她是漢人,沒有絲毫吐番血統,稱她為公主未免太污辱吐番人了。
這印證了他的猜測。敖焯再問:「那麼她又怎會在宮裡呢?」
「她的娘多年前讓我父王給搶進宮,當時她娘正受寵,又想著那小丫頭,父王就接她進宮了她既是妃子的女兒,名義上當然是公主了,不過她連個封號都沒有,卻大搖大擺稱自己是公主,這種無恥行逕我覺得太好笑了。」徘謀自視甚高、除了他自己,其餘人皆是下等之輩,更別提被他所統治的漢人了。
「然上任的贊普崩裡,你為何不放她和她娘離開?我想她並不喜歡待在這裡的。」敖焯瞭解海揚波的身世了。那日雖然不歡而散,但他總覺得那直來苜往的姑娘不適合待在這詭譎的宮廷裡,他試著替她求情。
「我還有其他的打算。」徘謀一想起海揚波將是他的女人時,不免竊喜而笑。
「她既不美,個性也倔得很,你留她有何用?」敖焯不瞭解!他以為徘謀只愛美女,但那姑娘總是戴著面具的人,她應該長得挺嚇人才是。
「誰說她!」
「徘謀!」狂吼聲從殿外傳人,打斷了精采的歌舞,引起眾人側目,渾身帶火的人一直闖進來停在徘謀面前。
眾人屏息望著戴著面具的海揚波。在場的人皆知徘謀的殘暴性格,只怕這連外貌都嚇人的她連讓啡裡磷惜的可能都沒有,便要血濺當場。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徘謀非但沒有發怒反面柔聲以對。「什麼事?」
「我娘呢?」海揚波一發現娘失蹤,想到的禍首只有徘謀,現在能夠做出這種事的,只有掌握大半權勢的他。
「我怕有人對她不利,將她換至另一座別院,讓人好好保護著。」徘謀慢條斯理的回答,對她的容忍令眾人吃驚,包括敖焯和敖烺兩兄弟。
「這位是誰?」敖烺奇異的低問。他以為殘暴的啡誼會一刀砍死這膽大妄為的小女子呢!
「這名身陷危境的姑娘,也就是我和你說過那日大鬧咱們家的姑娘。」敖焯靜靜的打量海揚波和徘謀,將他們的對話收入耳裡,想乘機釐清海揚波與徘謀之間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