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說了。」海揚波虛弱的打斷他的話,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公主!」烏斯亞望著她顫抖的身子,全身繃緊,只要海揚波一句話,他會馬上動手殺了這無恥的男人。
「太子!」一名徘謀的心腹急急奔來,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徘謀臉色遽變。
他望向戴著面具的海揚波,「算了,暫時先饒你一次,下回你可躲不了了。」說完,他轉身飛快離開,留下滿腹怒火的兩人。
「他再待久一點的話,我會一刀桶死他。」海揚波喃喃說道。
「我還以為這是我的任務。」烏斯亞死裡逃生,靠在牆上吁了口氣。他還真怕海揚波為了自己的清白,而讓他死呢?不過為了她,他就算死也無怨無悔,誰叫他欠了海家太多人情了。
「什麼事讓他這好色之徒放棄我?裡她抬手抹去滑落頸間的汗水,為剛才的劍拔弩張心悸。
「我剛才聽見兩個字:鄂圖。」烏斯亞並低語。
「皇子?難道他們等不及吐番王病逝,打算現在就奪位了?」看來宮廷爭鬥是免不了了,只希望禍事別波及到她和娘的身上。如果可以,他們還是盡早找機會出宮。
「很可能,在吐番國眾多皇子中,就屬徘謀和鄂圖最有能力,徘謀成為太子,鄂圖十分不滿,既然吐番王管不了事,他們也就沒什麼好顧忌了。」
「走吧!」海揚波思忖片刻後決定先去娘那邊。她光想著殺吐番王,卻忘了要帶點爹的消息讓娘開心,每回只要說點爹的事,娘就會開心好幾日,這是娘在宮裡的漫長歲月中唯一的樂趣。
而她相信,爹娘相聚的日子不遠了。
「你還是要去敖家?」烏斯亞見她又要行動簡直就想哀嚎了。
海揚波沒好氣的在面具後頭翻白眼。「蠢蛋,是去見娘啦!被徘謀這樣欺負,哪還有心情殺那吐番王?我看要連這混帳一起殺了才是。」
「小聲點,隔牆有耳。」這小丫頭的嗓門真夠大了,她是怕星宮裡有人不知道她想殺吐番王嗎?
「排談我都不怕了,還怕誰?走了啦!」她粗聲喊著。
烏斯亞不信的治眉問:「不怕,那你剛才又怎麼會抖得連站都站不住了?」他在她身後嗤笑。
「你再說一句我就讓徘謀把你五馬分屍。」她輕快丟下旬威脅,隨即快步走向娘的寢宮。
「是,我住嘴。」反正他這個下人苦命得緊,不但隨時會為她這莽撞的主子喪命,還時時得接受她的嘲弄,早知道就別遇上她了。
這烏斯亞是沒人在就沒規沒矩的。「不過我還是會去敖家的。」她是絕對不會忘記這件事的。
「陪你去就是。」烏斯亞無奈的應適。他不陪還有誰能陪她去,不然她惹火了人家、還是說錯了話,誰能救她?
「大爺,有位姑娘在門口朗聲喊著要見您,您是見還不見?」一名婢女小聲喚著正在卸除盔甲的敖焯。
敖焯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要見我?」在敦煌哪個女子敢這麼囂張,竟在他家大門外喊著要見他?
「是啊!她還說要您出去接見她呢!」婢女偷睨他一眼,見他臉色比方才更沉了幾分,真想拔腿就跑。大爺雖然脾氣不差,或許是因為他經常刀劍盔甲不離身,一身殺氣總讓人畏懼得很。
「接見?她架子可真大,是哪家的瘋婆子?趕她離開便是。」敖焯冷冷吩咐。自從那日費了不少力氣將敖煌抓回府裡安置後,他為了與同道豪傑商討起丘一收復河西,已有三日未眠了,他無神去理會那些無聊之事。
「可是。」瞧她身份不低,又有吐番侍衛護送,還有她戴著面具,所以大家都在猜測她的身份,「鏗」的一聲,婢女被落地的盔甲嚇得驚跳一下,連話都說不完整,便瑟縮地躲在門後,偷觀著敖焯。
「戴面具!」敖焯蹙著雙眉他能想到戴面具的女人只有一個!該不會是那天的事給他惹上麻煩了吧?
「是啁,她戴著一張像笑彌勒的面具,不過聽她說話可一點都不開心呢!」婢女輕聲嘀咕。
那姑娘不像是會報復之人,否則她早就派大軍前來,而非像個瘋婆子在門口叫囂,嗯!會會她便是。「請她上東廂房,我沐浴後就去見她。」
「是。」婢女臉狐疑,但主子說什麼她便做什麼。
敖焯不火不徐的沐浴更衣,不因為府上有位吐番貴族在等他而驚慌,反正該躲的躲不掉!那姑娘要是火了、或是不耐煩而離開的話,那就更合他的意了。
與其對付一名來路不明的吐番女子,還不如讓他補眠來得有意義。起義日子已近他得加緊練兵!因此精力耗損得嚴重,他感覺山自己垂垂老矣。
第二章
他撐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走向東廂房,人還沒靠近,已經聽見那姑娘的聲音。真是大嗓門。
「請問姑娘是?」他跨進房裡,望著戴著笑彌勒面具的女子,以禮相待。「好個敖焯,我早聽說你一向自視甚高,連吐番王都不放在眼裡,今日本宮可見識到你的傲慢了。」等了大半天的海揚波火氣不小,一見著敖焯就指著他大罵。
「我問你是誰。」敖焯慢條斯理的啜著茶,連白眼都懶得賞她一個。
「螂!無禮了。」海揚波衝動的站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頭罵道,然後她遲疑的偏頭打量他,「咦?你很面善。」
「數日前碰過面。」他好心的提醒。看來她今天來並非為了那日的事,不過他深紅色的眉皺得更緊了,忍不住,他抬手拍開她直指他鼻尖的手。
「啊!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混蛋也未免大無禮了。」海揚波哇哇地叫著。
「與姑娘你相比,我倒覺得自己斯文多了。」這個人不該是假冒的吧!還是吐番派來擾亂他的?敖焯搖搖頭,貴在受夠她的吼叫。
「什麼話?你是瞧不起公主我?」這個男人未免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唷!乾脆一劍劈死他算了。
海揚波反身走到烏斯亞身旁!咬牙抽出劍,但機警的烏斯亞,趕緊把劍搶回去生怕他的寶貝公主會活不了了。
「公主。」敖焯抬高眉頭,「我出入吐番皇宮數次了,卻從沒見過你這位公主。」
海揚波不禁發愣,「也對,沒人認得我的。」
「既然人家不歡迎你我們快點回去吧!」見還未深談的兩人就快吵起來,烏斯亞開心的對海揚波說。
「沒這麼容易。」海揚波一把推開他,又往敖焯面前一站。「喂、我說你,外頭人人都在傳說你正招兵買馬,準備攻打吐番王,這是真的嗎?」
「如果話句句屬實,你想我可能會承認嗎?公主。」敖焯仍舊摸不透眼前這姑娘的來意,她若是想探口風,那也未免太單刀直人了,一更何況,眾口鑠金,公主,謠言止於智者。」
看他嘲弄的臉,他分明是在椰榆她。「你,你罵我愚蠢不成,你這混帳!」氣得火冒三丈,她卻想不到話反駁,瞧這男人虎背熊腰,還以為他四肢發達,沒想到嘴還挺利的。
「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廠烏斯亞看不下去了,海楊波簡直敗得修不忍睹。
「沒這麼容易,今天我沒達到目的絕不離開!」海揚波氣呼呼坐回椅子上沒發現自己被敖焯耍著玩。
「怎麼?難不成找不到人願意娶你,你這位公主來求我降格娶你?」敖焯忍不住想惹火她,瞧她火冒三丈的模樣真的挺有趣的。她哪像是個公主,說是大街上的野丫頭他倒相信。
「我的婚事還用不著你操心,你這男人,別狗眼看人低,娶我?你還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呢?」海楊波在面具後頭猛翻一眼,她自認非絕代佳人,但起碼投丑到萬人嫌的地步,她戴面具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是啊,我敖焯可沒這『榮幸』呢!」敖焯滿是慶幸的笑說。明明累得兩眼就要闔上,這嘰嘰喳喳的姑娘卻硬是來給他提神。
她受不了這個人了!不管什麼事她都不求他了。
望著如星火般向門口走去的海揚波,敖焯輕笑兩聲,決定放她一馬。「姑娘請留步,事還沒提到,你就急著走了?」
「沒興趣了。」她丟下簡短几字。
「白費我這麼多時間,還不如睡覺去。」敖焯打著呵欠起身。這個臭男人海楊波輕易的再次被激怒,「斯亞,幫我教訓他一頓。」
烏斯亞遲疑地看著她她的怒氣未免太強了。他原本就不希望她來這趟的,被氣走還正合他的意呢!
「懷疑什麼?丟啊!」氣得抬腳踢他。
「好啦!踢踢踢,哪天把我惹火了,你就有得瞧了。」烏斯亞氣呼呼的撇下她上前,對敖焯雙手一拱,「聽聞放大爺武藝高強,乃敦煌之冠,今日小的奉命與敖大爺過招,冒犯了。」
敖焯望著應是主僕的兩人眉來眼去又咬耳朵,不免懷疑他們倆是否有私情。貴族與胡人侍衛?恐怕不容於世呢?nbsp;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