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派了,不過如同前幾次,都失敗了。」
原來敖焯在被情感沖昏頭之際還做了點事。敖烺欣慰的想著。「那麼再派人去試啊!」
「我在想海揚波她娘還沒找到,殺了徘謀是否不妥?」他已答應海揚波,但這幾日他放人去的探子卻毫無消息她娘不知道被關在何處,他甚至擔心她娘早被心狠手辣的徘謀殺害,但他又怎麼敢告訴她這個可能?
敖恨鐵青著臉把酒杯甩掉。「噴!你滿嘴海楊波、海揚波的,我倒是想請問你,何時要娶親啊?」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敖焯揚起深紅色的粗眉,霸氣渾然天成。此時的他無人敢惹。
偏偏敖烺不吃他這套。「我說出來後你可別否認,我看你啊,是愛上了那興風作浪的小丫頭了。」
「你胡說什麼?」敖焯粗聲罵道。
「咱們倆做兄弟二十幾年了,你的一舉一動做弟弟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今年都已經二十七了,早過了成親的年紀,怎麼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你不像我縱於聲色,但你總也是個男人吧!多少女人明著暗著對你投懷送抱,怎麼你全都沒看見?還是你根本不想看。
「那是因為我掛心光復敦煌,那些情愛之事我無暇多顧。」心頭有些煩悶,敖焯仰首灌下猛烈的燒刀子。
聽到他的回答,敖烺得意的笑了。「這就對了,你現在除了敦煌之外,心中可還掛記著什麼事?」
敖焯恍如雷擊。若非敖烺提醒,他還沒發現呢!
什麼時候起,他做事時還會想到另一個人,一個與他毫無干係的小丫頭,而且還為她牽腸掛肚的。這是怎麼回事?
「不,你誤會了,只是因為她是漢人,若是不幫她我過意不去。」他一直都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但今日說出口卻帶了一絲心虛。
「強辯。」敖焯毫不客氣的回嘴。「那我再問你,現在我們有機會殺了徘謀,你卻為了海揚波而遲疑!到底敦煌與海揚波兩者之間孰輕孰重」。嘴硬的傢伙!今天他非要敖焯親口承認才甘心。
「自然是敦煌重要了。」敖焯賞了敖烺一道冷硬的白眼,嫌他惹人厭。
「哦!」敖烺壓根不相信,拉長了語氣,分明是想惹火他。
敖焯也不負他的期望,冒火地掃掉一桌子的東西。「行,我承認,我是太在意她了,那又如何?」
「在意。」敖焯冷笑不語。
這個男人嘴巴真硬,閃閃躲躲的,連個「喜歡」都說不出口。
同樣是兄弟,怎麼兩個人的個性差異如此之大?他在愛上妻子之前是無粉味就渾身無力,「愛」這個字是他成天掛在嘴邊的,而敖焯卻幾乎不近女子!連喜歡上人家都不肯承認。
「那麼她的事交給我來辦,你只要專心在練兵上就行了。」敖烺邪氣的盯著他,抓住了他的弱點玩弄他。
「不!」敖焯揚聲反對。
「為什麼不?」敖烺一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算計。
「海揚波是我帶回來的,我自己會解決她的問題。」把海揚波交給敖謀?他實在不喜歡這個主意,他怕海揚波會被敖烺迷住,怕海揚波不再想要依靠他。
看他被逼到死角,敖烺朗笑起來。「我說你,真可惜瞧不見自己的臉,唷,像極了老婆被人搶走的男人。」
「你胡說什麼?」敖焯越想強裝鎮定越是心慌。
認真看著他,「只要你承認了我就放過你。」
「沒什麼好承認的。」敖焯問聲說著,眼神卻越加的不定,遼闊大地卻無他可以著眼之處。
敖烺微微側頭看向敖焯的身後,趁著敖焯把自己逼得心慌時對他身後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然今天我就以兄弟情份相逼,你若是不將海揚波的事交給我來處理,我們兄弟情緣就只到此。」他又趕忙對敖焯身後的人使眼色,不許敖焯身後的人開口,免得壞了他的好事,他玩得正過癮呢。
「你在胡說什麼!你愛上玄素心時,我雖然不贊成卻不會這樣百般阻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敖焯氣得咬牙切齒,被這個頭腦機靈又口齒伶俐的弟弟給逼得快要舉劍自裁了。
敖琅無賴的笑說:「我只是要你承認一個事實罷了。」
「承認什麼?」敖焯的聲音聽起夾像是快發瘋了。
「你是聰明人,自己清楚得很,不用我多說,這種話也不是我該說的。比再得不到滿意的回答他就要一棒打死這個駑鈍的男人敖焯批緊薄唇不語。
「說啊!說啊!」敖烺期待的慫恿他。「大哥,反正這裡又沒人聽得見你承認那件事,你只說給我這弟弟聽嘛!沒關係的。」
「行了,我承認我喜歡海揚波,我喜歡她,這下你滿意了嗎?」敖焯拋開一貫的拘謹放聲大吼。
敖烺不禁狂笑。「滿意極了。我想你身後的兩位姑娘也很滿意。」
他身後?
敖焯呆在原地,沒有勇氣轉身去面對那可怕的現實,更期待是敖燠在耍他。只可惜嘹亮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希望。
「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海揚波沒料到會聽見敖焯說出這種話等不到他轉身,她繞到他面前狐疑地望著他,猜想他是故意耍她的。
可是,如果他是戲弄她的,現在也該一臉得意的狂笑、然後把她損一頓啁但他卻兩眼發直,整張臉抽搐不已,還漸漸浮起了怪異的紅色。
跟著繞過來看敖掉的玄素心則是錯愕的瞪大了眼,因為她看見了一個難以相信的事,那皮粗肉厚又不知情愛為何物的敖焯,他居然……居然害羞的臉紅。
* * *
玄素心舉著手中的美麗衣裳對海揚波淺笑。「如何?」
「嗯。」海揚波點點頭,不解的看向眼前這位有點冷艷卻又待自己極為親切的姊姊,「這是姊姊的衣服?」
「不,這是敖焯叫人替你做的,他不好意思見你,就要我拿來了。」真是的,沒想到赦焯也懂得怎麼討姑娘歡心呢!
海楊波愣住了,一時沒想透。「他為什麼不好意思。」是啊!好幾日沒見到敖焯了,他每天都忙得不見人影。
玄素心召不住咯咯發笑,「你真不懂嗎?他是因為那天說的話讓你聽見了在害羞呢!」
海揚波無言以對,許久後才開得了口。「得了,他是尋我開心的。」
「是啊!要人替你製衣也是尋你開心。」玄素心不讓她再逃避下去,明白的點醒她,「我認識他不算久,但我可從沒見過他專心看過哪個女人,更別提他替哪個女人做衣服了。」
「嘖!又不是他自己親手做的。」海揚波嘴裡這麼說,臉卻越垂意低。心中沒有因玄素心告訴她的事實開心,反而覺得壓力越加沉重,她怕那種感覺,怕和敖焯有太深的關係。
玄素心被她的話逗笑了。「他那莽漢子粗手粗腳的,他做的衣服能看嗎?」男人嘛!一碰到女人的事情總是一臉不自在,但恐怕硬邦邦的敖焯會是其中翹楚。
原本困窘的海揚波想起高大的敖焯拿著這輕薄衣料一臉無措的樣子也笑開了。「也對。」
「來試試看吧!這件衫子好美,他可是請了敦煌的名織替你趕製的,價碼可不低,改天我也要向我相公討一件。」玄素心拉著她去更衣,她能做的就是點醒海揚波,但她是否願意接受,就全看她自己了。
倒是敖焯,看他平時指揮軍隊冷靜從容,這兩天只要跟他說起「海揚波」三字,他馬上就一臉不自在,聽敖烺說,他到現在都還在生敖烺算計他的氣呢!
「哇!好美。」望著穿上新衣的海揚玻,玄素心輕歎。果然是個美人兒,難怪敖焯會如此輕易就沉迷了。
海揚波搖搖頭,「姊姊你才美呢!」她心裡突發奇想,當敖焯看到她這身衣裳時會怎麼說,不自覺喃念,「敖焯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定會損我一頓。」
玄素心微笑的凝想一會,決心插手他們之間。「揚波,我問你,你可喜歡敖焯?」
海揚波張著嘴不知該怎麼回答。「問我這做什麼?」她壓根沒想過,而且她還是相信他那日的話不是發自內心的。
「我是替敖焯問的,他自己這麼悶,那天我們聽到的話可是讓敖烺給逼出來的,否則他根本不會說。」縱使敦煌有無數佳人對敖焯頗有好感,但他從前只專注光復大業,根本無暇談情說愛,而他這害羞的性子恐怕也是改不了的。
「那就對了,他肯定是被敖二爺逼著不得不說的。」
「難道他一點都不討你歡心?那當你落難心生恐懼時,又為何只想到來找他?」她到底在怕什麼,還是說她根本不喜歡敖焯?玄素心靜靜在心底猜測。
「我根本不記得那時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或許因為他是我唯可以依靠的人吧!」否則她找不到其他解釋了。喜歡他?每回他們見面一定吵嘴,他不可能會對她有興趣,而她也不會喜歡上那個臭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