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她睜大淚眼,不敢責信地做出這種事。
敖焯見她一臉擔憂心總算還有些欣慰。她並非故意要傷他的。「還好你即時昏了過去,否則現在我身上會多個大窟窿。」
怪的是他竟對她毫無防備之心,就連她的劍尖已經在他心窩前,他依舊沒想抬手回擊,也難怪當時在場其他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你不是在說笑吧?」她驚恐的叫著。她該殺的應該是徘謀而不是他啊!他和她之間非親非故大不了就是吵了幾次嘴,她怎麼會連自找上他都不自知?
「沒錯,而且有數人可以證實我所言非假。告訴我怎麼了?你怎麼會渾身是血,衣服又破爛不堪?是誰傷害你?」她在皇宮裡的處境太危險了看來還是讓她離吐番人遠一點好。
「血?」她眉頭一緊,「不,那不是我的血,那是……」
敖焯專心地等著她的下文。
她瞪大驚懼的雙眼,「是徘謀的。」她使勁搓著已經換過的衣衫,想擦去身上早已不存在的血跡。
「你殺他了?」這是他想到的第一個可能,但徘謀若是遭到她的毒手,她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吐番皇宮。
「不,不是我,是刺客。」記憶慢慢回來了,她害怕的瑟瑟發抖。
「告訴我怎麼了。」
「他扯壞了我的衣服,然後刺客偷襲他,他受傷了,我身上的血應該就是那樣來的,那刺客連我都不放過。後來的事我全不記得了。」為何哪裡不去,偏偏來找他?她不懂。
「不知道當時怎樣了?」肯定一團亂吧或許還可以乘機讓海揚波脫離徘謀的掌控,至於她娘。
「我不想回去。」海揚波瞅著他害怕那可怕的事情會再發生。她僥倖逃過一次,但下回呢?難說她不會死在哪個刺客的刀下。
「沒錯,你不能再留在宮裡了。」雖然那刺客的對象是徘謀而非她,但是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無法保護自己,還有她那該死的侍衛又上哪主了?
「你會幫我嗎?」此刻的她脆弱得不堪一擊,她需要有人幫她。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我應該嗎!你剛才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拿劍要殺我。」他舉起她帶來的劍,一副要向她討債的模樣。
她愧疚的垂眸不敢直視他,「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佯裝遲疑的摩拳著下巴,「要我幫你也行,不過你得答應聽我的。」她太任性妄為了,得先和她談好條件才行,否則沒兩大她就會把他氣得怒髮衝冠。
「嗯。」她點頭。現在他說什麼她都依了。
「好,那麼你就待在敖府,不要回去了。」敖烺知道後大概又會氣得罵人,但他不希望她再回到那種地方。
她這回沒答應了,一臉遲疑不定的望著他,「可是,我娘呢?」
「我會救她出來的。」既然她在危難時想到他,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不,如果我不回去,徘誼會殺了娘的。」她還是快點回去好了。
敖焯見她急急忙忙要下床,抬手把她推回去。「你剛才不還嚇得想躲左我懷裡偷哭嗎?你不也答應要聽我的?怎麼一眨眼你又言而無信了?」他剛才推測她忍不了兩天就會反他,結果他還太抬舉她。
「別推我,你憑什麼管我?」她揉著肩頭憤憤道。這男人真不懂得憐香措玉,居然用這麼重的手勁推他。
「你當我喜歡?」敖焯瞪大雙眼,若是她再敢回嘴,他就把她丟出敖家,讓她自生自滅。他自裡性子內斂,但碰上她,他就變了樣。
不過她嘟著小嘴的模樣真的挺迷人的。
他剛才只想著要她閉嘴,吻她也是情非得已,現在不禁開始後悔當時沒好好品嚐,天,他怎麼會想到這些意淫之事。
她被他瞪得垂下小臉,卻在心裡忍不住將他祖宗八代全罵了一遍,哪知道敖焯怪異的臉色是被他自己的想法給嚇著的。
怪的是她怎麼會跑到他這兒來?連她自己都想不透,她沒忘這幾天前她還和他吵了嘴!可是!說實在的,在敦煌她也只能找他求救了。
敖焯見她暫時靜下來,硬邦邦的臉才微微放鬆。他打量她帶來殺他的凶器。「這把劍很特別,從皇宮偷來的?」
「不,是我爹打的。他原本是想用它來殺吐番王,誰知道劍打好後爹也無力怨恨了,更別提殺進皇宮裡去殺了吐番王然後奪回我娘。」她望著他手中的劍,不記得何時拿劍的!似乎今天裡有段記憶是完全空白的。
「而你想要用這把劍刺殺吐番王?上個吐番王和徘謀你都不想放過?」他瞭解了不過她的計策根本行不通。「愛興風作浪的小丫頭,如果刺殺吐番王真如你所想這麼容易,恐怕吐番王一年裡就要換上十個八個了,不過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他的譏笑激怒了她,「想想也不行嗎?」
唉,可憐的她已經在強詞奪理了。敖焯一臉同情看著她。
「如果你辦得到,那時就不會來找我了。」他直接打擊她早已殘破不堪的自尊。海揚波聞言不得不認輸。「你也不笨嘛!」
「與你相比的確是天地之隔。」敖焯認真的說。
「討厭!」她氣得抬手打他,敖焯悶聲不吭地避開,不與她計較?
「這把創你留著也沒用,這樣吧!賣給我如何?比這麼一來,除了你有把好劍之外也讓她別帶著這血性極強的武器亂晃,免得人沒殺到,卻傷了人。」
「去你的,這是我爹凝聚心血打造的名劍耶!賣給你,那我回頭怎麼向爹交代?」不答應的她又是粗話又翻白眼的。
「該不是偷出來的吧?」哼,看她心虛的臉就知道猜對了。「你爹人呢?」
「還在等著娘呢!呃,那個……」她垂首默默不語。
「有話就說,我沒空猜你的心思。」
「應該是猜不透吧?」她忍不住回嘴。
「快說!」怎麼有如此惹人惱怒的女人。
海揚波嘟著嘴瞪他,「凶什麼凶?只有你會吼人哪喂,你去哪?怎麼說走就走?是莽夫一個。」
「我還有事要做,沒空跟你胡扯。」他壓低聲音說,再搭上他的劍眉星目,很少有人不為他的氣勢壓垮當然也包括海楊波。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她可時兮兮地瞅著他。
敖焯站在門邊靜靜地等她自己開口。
「請你幫我救出我娘。」
敖焯愣了一下。「我……」他剛才不已經答應了嗎?他想起手中的劍,在心中掙扎了一會,心想正好可以拿這件事來利用。「我可以幫你,不過要拿這把劍做交換。」
「好啦!乘人之危的小人,哼。」
「若是不情願就算了!你自己去想辦法救你娘。」他走到床邊將劍遞還給她。
我若是有辦法,哪還會在這裡。」她沒好氣的抬手把劍推回去,「你喜歡就拿去吧!這劍陰森森的,就像爹說的,煞氣太重了,我可不喜歡。」
「原來是你不要才塞給我的啊!」他故意曲解她的話,因為他發現逗她發怒是件有趣的事。
海揚波為之氣結,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她的性子急躁,卻也脆弱得很,這樣的她,是怎麼在吐番皇宮裡待了好幾年的?依他看她苦頭肯定是吃了不少。
就因此,敖焯一向不懂溫柔的心也為之憐惜了。
他抬起她垂得低低的小臉,以從未有過的溫柔抹去她的淚水。「不惹你了。你在敖府待下別回去。嗯?」
「那你得答應我!要救娘。」她哽咽的請求他。
「我會的。」他呢喃允諾,心思卻早已經不在正經事上。他癡迷地望著她的艷紅櫻唇,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等等,他想做什麼?他居然滿腦子儘是穢淫之事,而且對像還是海揚波?他準是被她給氣昏頭了。
他鬆開手匆匆忙忙的離開,丟下傻了眼的海揚波。
很奇怪,那眼神瞧得她渾身發熱,與平時的他大不相同,害得她現在胸口悶得很。
她寧可他凶巴巴的!而不是方纔那種怪異的舉動,否則她會不知道怎麼對付他的。
第四章
「如果你留下她,徘謀說不定會向我們要人的。」敖烺懶洋洋的飲著深紅色的葡萄美酒,狀似漫不經心的他,兩眼卻銳利地望著遠處校場的練軍。
他並非是要海揚波離開,但是他也得提醒敖焯別為了那個粗魯的姑娘而亂了陣腳。他實在有些擔心敖焯,這兩日的模樣,太散漫了,成天只想著替海揚波想辦法!他幼時立下的鴻圖大業至今好像不再重要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是沒錯,但在這節骨眼,他這做兄弟的實在害怕。
「她在我們這裡也有好幾日!也不見吐番那邊有什麼舉動。」敖焯凝望著遠方,心思卻在府裡那野丫頭身上。
「那是因為徘謀受了傷,顧不得她。」敖烺白眼還沒翻完,又想到壞點子。「說到徘謀,我們何不趁著他受傷的機會,派殺手暗殺他?或許能夠更快將吐番趕出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