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那麼大膽,敢在我這裡鬧事!」一道清冽的聲音從樓內響起,一個纖纖瘦瘦的人就這樣走了出來。
只見她穿著小二的服裝,一手還拿著算盤,烏溜溜的頭髮梳成男子的髮式,眉清目秀,皮膚是雪色的白。
是一個好看的人,但身上的威懾之氣溢於言表。
「是妳!真的是妳!」
謝木棟睜大了眼睛,上前一把捉住這個甫一出現就轉身欲走的人。
「大庭廣眾……」張來福在他熾熱的目光注視下,只來得及虛弱地說了這麼一句。
「妳欠我一個解釋!」謝木棟扣緊了手指。這一次看她怎麼逃!
在眾目睽睽之下,堂堂紅塵茶飲的老闆被一來歷不明的英挺男子當場劫走,火速成為應天府最火熱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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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紅塵茶飲張燈結綵,一派喜氣,自稱一年到頭、一天從早到晚從不休息的紅塵茶飲破例要休息一天。
因為,紅塵茶飲的老闆這天要下嫁泉州富商謝府的當家。
這一場商場聯姻不啻是商界盛事。
一方是富甲一方的商場梟雄,一方是這兩年才異軍突起的茶鋪老闆娘。
各家茶莊的賀禮早已將茶鋪子擠得落不下腳。
「姊,妳又在做什麼?」隨主子回府參加喜慶的張來祿好奇地問。
「我沒有做什麼啊,小祿,妳為什麼這樣緊張?」一個身穿紅色新娘服的人,正趴在書桌上用毛筆寫著什麼,聞言抬起一張描繪得美麗精緻的小臉。
「那妳拿給我看看。」張來祿在謝木宛身邊待久了,早就褪去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羅衣姊姊要我盯著妳,果然沒錯。」
「不要!」張來福一把摀住宣紙。程羅衣,嫁了人還來管她,可惡!不過,那麼醜的毛筆字,她才不要拿出來獻寶呢。
「妳該不會在寫些什麼家規,姊夫守則,如若不從就休夫之類的東西吧?」
面對張來祿一臉瞭然的臉蛋,張來福擠出一聲乾笑。她怎麼會寫那些東西呢?她只不過是在寫婚前財產協議書罷了。
她可是以堂堂連鎖茶鋪老闆娘的身份嫁給那只呆頭鵝,當然要把財產問題算得清清楚楚。
身為幾百年前的人這點常識還是要有的吧!
「吉時已到,新人上轎!」
喜娘的叫聲中,張來福就揣著這張婚前協議書上了花轎。
透過紅色的薄紗門簾看出去,眼前是那個人如山如岳一樣的背影。
腦中不禁回想起一個月之前他們再次相見的情景。
她被他強抱上馬之後,彷彿又一次回到兩年前在茶山上,那樣不顧一切的狂奔,風聲、馬蹄聲響成一片,打亂了她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我?!」當時,他狂亂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因為,我想變成和你一樣的人,一個和你平等的人,一個可以讓你驕傲的人,我不要躲在你的身後,只是讓你為我遮風擋雨!」她在他懷中大叫著,換來一個更緊更熱的懷抱。
馬突然停住,他們站在一處山崖之上,眼前就是應天府,樓台連天,氣象萬千。
「那麼,我的驕傲,妳現在可以嫁給我了嗎?」將她的臉捧在手心,他的眼神如同注視著一塊失而復得的珍寶。
這種被視若拱璧的感覺讓她不禁潸然淚下。
這個人是如此地愛她、包容她,也許她終其一生再也無法找到這樣愛著自己的人。
「我答應。」感動中,她微微點頭……
思緒間,迎親隊伍來到謝府,張來福讓喜娘攙扶著下轎,來到廳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在紅燭閃爍,大紅藍字前,兩人終於結為夫妻。
手指在低垂的紅色蓋頭下扭成了麻花,她猜自己一定在臉紅,從蓋頭下偷瞄出去,可以看到一雙紅色緞面鞋子正朝著自己走來。
她想起了小黑與小白曾說過的話,她被一條紅線牽進了謝家。
也許姻緣是天注定,但是這姻緣過後的事……
她捏著懷裡那張婚前財產協議書,嘿嘿的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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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謝木棟婚後另有所愛,張來福有權休夫別嫁,並且可以分得其名下一半的財產……這是什麼東西?!」滿懷著欣喜之情挑開這心心唸唸的人兒的蓋頭,映入眼簾的卻是寫滿了狗爬似文字的宣紙,待讀了上面的字句之後,謝木棟只覺得心頭有一股怒火被熊熊地點燃了。
這個女人,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啊?
他從小到大對她真是太過縱容了,居然連休夫別嫁這樣的字眼都敢寫?!
「張來福!」
已掀開蓋頭的張來福正坐在桌邊自顧自地大吃大喝,被這猛然一喊嚇得轉過頭來看他。
只見她的親親老公,一身紅衣襯得更顯瀟灑不群,只是臉上的神色實在是鐵青難看得很。
「你怎麼啦?」她不怕死地問了一句,全然沒有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我怎麼啦?」謝木棟面目猙獰地笑了一下,「妳說呢?」
春宵苦短,紅燭垂淚,一夜春色,滿室旖旎。
一夜過後,張來福被謝木棟修理得第二天無法下床。
故事永不會結束,這對紅線緊系的歡喜冤家,兩人之間的甜蜜過招將持續下去
【全書完】
*欲知謝木棟之妹謝木宛如何高中狀元,與泉州第一美男子陳予湛締結良緣,請看琳琅新月纏綿系列255《狀元女》
*欲知飄逸俊美的謝清華與醫仙之女雲深深之間刻骨難忘的深情,請看琳琅新月纏綿系列261《藥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