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馬上搖頭,誠惶誠恐地道:「沒……只不過……本飯店的房客中,僅有一個人的名字裡有這個字。」
真巧!唐欣容很意外的眨眨眼。真是應驗了「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句話嘛,那事情更好辦嘍。
「那太好了,不可能會搞錯人了。」唐欣容指了指旅行袋,「請幫我將這個袋子交給那位先生,另外請告訴他我用了三百六十元的車錢,剩下的六百四十元就當送我回去的車資。」
服務員一派霧煞煞的表情,眼看著唐欣容將事情交代完就急著走人的姿態,不遠處的櫃檯人員連忙叫住她。
「不好意思,瀧先生請妳親自將袋子交給他。」
唐欣容一個回首,只見櫃檯人員抱著話筒對她皺眉,她立刻恍然大悟。
「如果我不想呢?」唐欣容吸了口氣,湊到電話筒邊低吼了一句。
櫃檯人員明顯的被她的舉動嚇住,卻依然慌張的抓著話筒不放,生怕得罪的模樣讓唐欣容感到不可思議。
那位瀧先生真是來頭不小?
梭巡四周來往的服務員,無不對她剛才的行徑嚇白了臉,驚憂之色藏也藏不住,有如警告她做錯了事一般。
可,關她何事?她可是日行一善耶,難不成還得低頭要他接下她送還的錢財?她又不是瘋了說!
眼看著唐欣容又要晃出大門,追來的服務員連忙阻擋她的去路,面有難色的道:「請等一等!瀧先生請妳上去。」
「我已經說了,我不想!」唐欣容慎重聲明,「若他想答謝,請轉告他說不必了。」
「不是的,瀧……先生請妳一定得上去。」
服務員的堅持再次令她發火。
「喂!我也有我的行動自由耶!我不想不行嗎?」
「很抱歉,瀧先生的吩咐,我們必須……」
「喂!」唐欣容忍無可忍的低叫,揉了揉雙眼,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睡覺。「我和他不認識,沒必要按照他的吩咐做事!現在,我要走了。」
「小姐!」服務員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衣角,神色充滿不安。「我們並不是想為難妳,只是……只是瀧先生……他……」
「他怎麼樣?」唐欣容腦中開始構造那位「偉大人物」的肖像,想必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他是……」服務員正處於難言之際,背後傳來的一句冷聲冷調在瞬間有著將整個空間凍結的威力。
「妳就是那位拾金不昧的囂張女人?」
這句話更如一把利刃,咻的一聲刺中了唐欣容的背脊。
唐欣容不滿的回眸一瞪,卻不知這等場面該如何形容。
好多人啊!
好多穿得一模一樣的人幾乎塞滿了走廊和大廳,而處於中央的男子有著驚為天人的俊顏,更有著不寒而慄的嚴峻。
所以,唐欣容很快的確定,剛才說話的人大概是這位仁兄了。
所謂輸人不輸陣,現下的陣仗她是輸了,不過總不能輸人吧?
她仰了仰頭,為自己增點氣勢。
「現在又是誰比誰囂張?你是那位瀧先生吧?你來得也真巧,東西就在那裡,用不著我送上去了吧?」
瀧的眼中充滿了輕蔑,炯炯有神的目光裡濃烈的凜冽氣流此刻正圍繞著她打轉,令她不自覺的倒抽了口氣。
「干……幹嘛?」她在心中念了句「阿彌陀佛」,企圖阻擋那道氣流的逼近,可他不只愈靠愈近,渾身散發的冷氣也凍壞了她。
他的雙眼倏地瞇起,唇角微微的彎起,輕蔑挑釁的批評隨之而來。
「妳長得還真是普通!」
「你……」她閃避氣息的來源,因為他居然放肆的在她耳邊呼氣。
「有人說,台灣的女孩子都很漂亮,怎麼會出現妳這號人物?」
聞言,唐欣容鼓起了腮幫子,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反駁。
「我不認識你,更沒必要站在這裡像傻瓜一樣接受你的……褒或貶。」她快速的說完,一鼓作氣的想往門外沖。
可才沒走幾步路,一群大漢攔住了她的路。
唐欣容真懷疑今天是不是得罪了佛祖,為什麼樣樣事情都和她過不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回首狠狠的罵道。想她脾性已算是好的了,能一下子被人激怒,天也該下紅雨了才是。
「我懷疑妳!」瀧毫不囉唆,收起了詭譎森冷的笑臉後,他面無表情猶如嗜血的劊子手。
「懷疑什麼?」
「那三百萬誰看了不心動?妳會乖乖的送回來,可以想見是別有居心。」他直截了當的道。
「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是何許人也?她可是信奉佛祖的義工人士耶!
「無妨!為求安全起見,我必須留妳幾天。」他又說了,很霸道的語氣。
她倏地皺眉,「什麼意思?」
「我也是不得已。」
他吐了一句讓她更聽不懂的話。
「不得已要留我?」
「要自己走上樓,還是需要特別的服務?」
「什麼?」她完全霧煞煞了,不過,接下來橫在她身前的手臂讓她明白了大概,她當場擺臉斥道:「喂!我不會跟你上樓的!我也說了,我只是送回東西,哪來的陰謀?你又是誰?怎敢用這種方式強迫我?你這是在犯罪……」
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眉一挑,她身邊的大漢跟著動作,輕而易舉的將她扛在半空中,嚇得她大叫。
「喂!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長得人模人樣,行為竟是豬狗不如!放開我!」
「在這裡、這個地方,瀧少爺想怎麼做,任誰都無法阻擋得了。」本田高介來到了唐欣容面前,仔細的審視她潔淨的臉龐,迫使她噤聲後,他輕輕地頷首。「不過,妳還真的是普通得可以耶!難怪瀧對妳沒什麼興趣,也才會將妳當成間諜來看待……」
「你、你又是誰呀?」氣死了!無緣無故被人架了起來,眼看著性命即將不保,又哪裡冒出來的傢伙這麼多嘴?
還有,什麼叫間諜啊?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先調查清楚妳的身份後,自然會放妳回去。」本田高介切入正題。
「我哪有什麼身份?快放我下來啦!」她瞪著四周。奇怪,那些飯店的服務人員全都到哪裡去了?
「很抱歉,適逢幫務交替的敏感時期,我們必須提防。」本田高介一邊轉身找尋好友的蹤跡,一邊感歎那傢伙又把善後工件丟給他處理了。
「幫務?」唐欣容的腦中閃過報紙上油印的文字,心中一驚。
「和台灣結盟不知是好是壞,不過,敵人依然存在。那筆錢是我們用來引誘對方的錢,妳是真的湊巧撿到還是對方派人送來,打算藉此乘機混進來?不論是哪個,我們都得要小心才行。」本田高介凝神盯著她瞧,語氣轉而冷淡,「看情形,妳知道吧?」
她瞪著他,心中愈來愈忐忑不安。「對方是誰?我又知道什麼?」
「這個宴會雖然盛大,但有幸出席的人都是相當重要的人物,也算是個秘密的集會,因為要預防有心人士的破壞,妳既是個局外人,又怎麼知道?」
本田高介尖銳的質問,差點令她喘不過氣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欣容惶惑的看著他們。這些人陰晴不定的性格是怎麼培養出來的?還有,她到底闖入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送回失物而已。」
「最好是這樣哦,小姐。」本田高介忽又露出了笑容,「不過,一切都得等我們確定妳真正的目的再說嘍!」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瀧先生又是誰?」她此刻最想搞清楚這一點,莫名其妙的猜疑已快將她的腦袋塞爆了。
本田高介聽到了她的問句,終止前進的步伐,很好心的回答她:「火影組──神谷瀧,就是妳口中的那位先生,這樣的解釋妳懂了嗎?」
火影組?她低喃了幾句,忽地,腦中的油印文字終於清楚了似的,促使她瞪大雙眼,驚訝不已。
怎麼會?她怎麼會遇上他們?這樣的幫派,不是應該在日本嗎?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會來台灣?
她居然指責那位繼任大當家是個豬狗不如的傢伙?
完了!她死定了!
第二章
我到底得罪了哪號人物?這個問題始終盤旋在唐欣容腦海之中,直到身軀被塞入一扇門後,她才有了大難臨頭的感覺。
儘管京都飯店再怎麼豪華、房間再怎麼舒適典雅,她已無心欣賞,現在的她冷汗直冒。
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年輕就有可能因為一袋錢而死於非命!平日的唸經次數她可是一次也沒少過,為什麼還會有那麼衰的事情找上門呢?
不行!再怎麼說這裡是台灣,最起碼她還是個台灣人,這裡要說是她的地盤一點也不為過,所以她為什麼要讓一個外國人吃的死死的呢?她又沒做錯事!
「喂!」唐欣容一鼓作氣的開始拍打門板喝斥:「快放我出去!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耶!可惡,你們憑什麼把我關起來?快點打開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