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打量她的反應,朝她揮手道:「放心啦,我現在不會吻妳啦!」
「你說的話鬼才會聽吧?」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倒是因此而放心了下少。
他倚在門邊,仔細的觀察她手邊的餐具,深深地搖頭。
「攏真是沒良心,現在都幾點了,還不放妳回去睡覺。」
她拿著盤子,無可奈何地表示道:「也不能這麼說啦,是我自己太笨手笨腳,總之……唉!」
聽她以唉聲歎氣當結語,他忍不住發笑,乘其不備的來到她身側,雙眼湊近瞧她。
「妳的戒備心放的太快哦,這裡只剩我們嘍!」
唐欣容嚇得拿起盤子本能想往他臉上砸去。雙手卻被硬生生奪去了使用權。
雷恩接收了餐盤,以玩味的神情看著她眼裡藏不住的懼色.
「雖然我很不喜歡攏,但畢竟這是整個組織的事業體系之一,妳不清楚這些東西到底有多貴重吧?打破一個,可是要命一條哩。」
「你放開我啦!」她不由得發抖。對於雷恩的任何觸碰,體內自然產生的排斥感令她又怒又怕。
雷恩沒有理會唐欣容的抗議,反而更緊盯著她不放。
「妳怕我?但我覺得妳並不怕他吧!很多人都說我和攏很相似,妳的反應不應該不同。」
「當、當然不同!他是他,你是你!」她憤怒地低吼:「至少他不會突然強吻我啊!」
「妳怎麼知道他不會?」
「昨天睡覺的時候啊!」她理直氣壯的反駁,在他突然鬆手時,她終於獲得自由從他身側跳開。
雷恩摸著下巴,不敢置信的睇著她。「睡覺?攏和妳一起睡?」
「我不知道啦!總之在我睡前,他至少都在我旁邊。」從暈黃的光源下一看,手被雷恩的力道抓出的一道痕跡令唐欣容忍不住喃喃抱怨。
直覺她不可能說謊,雷恩的表情反而由迷惑轉為不可思議。
「他願意?」
「什麼?」她聽不懂他為何質一疑,對他的出現發出不滿之聲:「你很奇怪耶,三更半夜跑來這裡,就為了嚇我嗎?」
他低吟片刻,似乎沒注意她的怨言,若有所思的轉身正想離開,迎面而來的人影令他收住腳步,轉身迅速將她鎖在雙臂之中。
再次受到箝制的唐欣容倒抽口氣,難以理解他一再重複的行為動機。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雷恩注意到她頸間尚未消去的吻痕,本能欲撥開她的衣領時,一抹修長的身影來到身側。
雷恩早有預料的擺出一個瀟灑的微笑。
神谷攏逼人的視線緊盯著他,無法理解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你似乎對她充滿了興趣?」神谷攏除去心中的疑問,冷漠的看著困在他手臂中的人兒。
雷恩依依不捨的放開唐欣容,神態自若的頷首。
「不瞞你,是有那麼點興趣。」
原本處於驚慌的唐欣容轉而驚愕得差點掉了下巴。這傢伙……發什麼神經?
雷恩刻意攬住她肩頭:心疼的道:「我正打算派幾名手下來幫她……」
「真的嗎?」聞言,她對他的懼怕馬上忘得一乾二淨,並由衷的感謝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雷恩對她天真的反應有些意外,但神谷攏平靜的氣息裡隱藏著殺氣騰騰的怒意,才是他留意的重點。
神谷攏微慍的看著她,意味深遠的說:「幫忙?若是妳不計後果,那麼妳可以試試看。」
「是嗎?就擦盤子而已嘛,我都可以做的事,別人肯定更上手,哪會計什麼後果?」遲鈍的唐欣容無法聽出他話中涵義,於是開心的向雷恩求救。「那麼你可以派人過來了!我還得趕在宴會前將這些東西排在指定的位置上,真怕來不及!」
「還要排餐盤啊?真可憐!」雷恩深深地搖頭,以申冤的口吻說道:「怎麼用這種方式虐待人啊?」
神谷攏不動聲色的走向擦拭乾淨的餐具旁,仔細的審查之後,不再多言的離開了。
雷恩望著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不禁感到一陣迷惘。這傢伙到底在玩些什麼把戲?再瞧瞧睜著大眼等待幫手的唐欣容,他反而有些糊塗了。
按照推測,神谷攏應是大發雷霆,但他沒有,反而放心的將現場還給他們?
雷恩忍不住托起她的下巴,左望右瞧了好一會兒,最後挫敗的皺起眉頭。
「看來,是我會錯意了。」
臉龐忽然被他扭來轉去,她連忙退開距離,「你幹嘛?」
「思,妳看起來真的是最差勁的一個,我不應該有那些想法才對。」
「什麼啦?」好端端的,他幹嘛突然批評她?
「我以為攏真的喜歡妳。」雷恩自嘲:「現在想想根本不可能!」
聞言,一股難叢言喻的刺痛感在她的心中漫開,難受得教她好半天開不了口反駁,只有傻傻地皺著眉心,任由眼前的人一再的貶低自己。
「本來還想利用妳,看看攏會不會生氣呢!」雷恩半調侃的繼續說:「沒想到遇上妳,也沒有例外。那傢伙從以前就是這樣,屬於他的東西碰不得,但唯獨女人,他一向不在乎。唉,真不好玩,我也要走啦!」
雷恩丟下來的幾句話,在他離開後的一個小時裡,依然迴盪在唐欣容腦中,揮之不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為什麼會感到疼痛,也不清楚為什麼覺得呼吸困難,只不過這感覺非常難過,難過得幾乎逼出她的淚水。
「搞什麼!」她甩甩頭,將所有的怪異情緒拋出腦後,因為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隨著雷恩的離開,關於有沒有幫手一事,她也不敢想了。
這些與「黑」字沾上邊的人,根本不值得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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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得到佛祖的保佑,接下來的時間裡,唐欣容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之中,沒有空閒的時間想事情,也沒有人來打擾的情況下,按照餐廳經理的指揮,她順利的將潔亮的餐盤安穩的置放在鋪好桌布的圓桌之上。
工作完成,她如釋重負的吁了口長氣,這才注意到入口處的典雅立牌上,簡單的刻了三個字。
「獅子會?」這是屬於哪一類的公會組織啊?
還來不及細想,一群西裝筆挺、衣著高雅的人魚貫的走入餐會場地,從這些人的言行舉止,唐欣容已得到答案。
獅子會等於有錢人的聚會!
而她,錢財乃身外之物,當然與之無緣。所以她連忙退到一邊,下意識的往手錶看,驚訝得差點尖叫。
已經晚上六點半了!
天!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天,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這個發現令她發困想睡,檢視工作完成,她索性安心的想回房間補眠,才一轉身,就看到人群中三張熟悉的臉孔。
本田高介一派優閒的走在神谷攏身後,神谷攏出色的外型在筆挺的西服襯托下更為英挺,結伴而行的小山美湘成就更完美的烘托,輕鬆奪去眾人的目光。
相形之下,唐欣容忍不住打量自身的疲憊和狼狽,慚愧的選擇繞道而行,根本沒膽子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然而,莫名的疼痛再次浮現,這一次她的心臟猶似被狠狠的捏住,難受地逼得她快步逃離這個地方。
重新回到池邊的唐欣容,氣喘吁吁的瞪著水中臉色發白的倒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但一定是生病了!
她緩緩地坐了下來,撫著自己的心臟,開始策劃著離開這裡之後,第一個要去的地方。
「我一定是得了心臟病!」她喃喃自語著,卻在水中發現另一個熟悉的影子站在她身後,令她本能的想逃開,可是已然來不及。
雷恩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嘴角邪氣的微笑尤其不懷好意。
「陪我聊聊!」
他呼吸之中吐出來的酒氣,令她忍不住捏起鼻子。
「你……你喝酒?好臭!」
以他臉色紅通通的情況,她認定他應該是醉了。
好心的扶著他坐定,唐欣容卻也忍不住的責備道:「宴會不是才剛開始,你怎麼已經喝那麼多?」
「我沒有參加宴會啊!」他將酒瓶挪向嘴邊,飲上一大口。「那個傢伙,居然下令不讓我進去!可惡!」
「那個傢伙?神谷先生嗎?」她本能猜測。
他睜著渙散的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突然開始狂笑。
雷恩突然止住了笑,一把將她扛在肩頭往外直奔,將她往車內一丟,旋即坐入駕駛座,油門用力一踩。
他瘋狂的行徑著實嚇壞了唐欣容,她惶恐地瞅著窗外,慌張的問:「你……你要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我……」
「我們一起去玩個痛快吧!那個宴會有什麼了不起,是不?」雷恩失去理智的行為反應在他的車速裡。
唐欣容快哭了,滿嘴的佛經似乎也救不了她的恐懼,沿途到底經過什麼地方,她不知道:到底起越那些車道,她無法細數。
慌亂、害怕令她發顫,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