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是這樣,只要看著他俊美的容貌也就夠了。
雷恩剛剛推開門想離開,沒想到卻和從外面走進來的女人撞上。
他一皺眉,「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雷恩撞上的女人正是想進來喝杯果汁的徐憶晚。
由於方淇兒堅持繼續她的購物之旅,徐憶晚實在受不了她的超人體力而決定與她分道揚鑣。
走著走著,有點累了的她抬頭看見一間外面掛著新鮮果汁牌子的小店,頓時兩眼發光。
推開別緻的木門,徐憶晚正想以最快的速度走進去的時候,卻因為沒注意而和雷恩撞在一起。
她趕緊低下頭道歉,「對不起,請借過一下。」
徐憶晚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就趕緊越過他走進店裡,但沒想到剛走了一步,頭頂就傳來一陣疼痛。
「啊!」她輕呼了一聲,可是還沒有弄清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於是很疑惑的回過頭看,然後在下一秒眼睛瞪得又圓又大,驚訝得無以復加。
她的頭髮、她最引以為傲的長髮竟然纏繞在那個人的風衣鈕扣上,而且看上去似乎不大好解開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好尷尬啊!
她無辜的望向雷恩,直到這一刻,她才認真的看清楚自己撞上的是個男人。
他是個西方人,而且是個長得很不錯的男人,看上去並沒有時下一般俊男的輕佻氣息,反而帶種貴族的清冷傲氣。但現在實在不是欣賞他容貌的時候,因為帥哥的臉色不大好看。
雷恩挑眉看著纏繞在他風衣鈕扣上的細軟黑髮,然後再看向她,薄薄的嘴唇中吐出一句——
「要怎麼辦?」
「對啊,怎麼辦呢?」她也很苦惱,輕輕的自言自語,「真是對不起,那只有
麻煩你等一會兒了。」
雷恩望了她一眼,不再作聲。
真是麻煩,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呢?她低下頭,伸手想把那一繒不聽話的髮絲從他的身上解救下來,但心越急手上的動作就越亂,那繒頭髮反而是越纏越緊了。
到了最後,連徐憶晚也不免暗自咒罵怎麼會碰到這樣倒榍的事情!
「我來試試看,」
「真是不好意思。」她歉然的對他笑笑。
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稍稍彎下腰去,那雙帶著剛硬骨結的手掌開始接替她和那綹頭髮作戰。
她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抱著無限的希望,但顯然連女人靈巧的手都沒有辦法解開,又怎麼能夠指望男人的大掌呢?
她無奈的搖頭,歎口氣,而他也只能終止自己的動作,抬頭望向她。
「你說怎麼辦?」
雷恩的這句話讓她原本就有點皺起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他高傲而不耐煩的語氣讓她感到不是很舒服,好像這件事是她的錯、是她故意想這樣子似的;天知道她多麼想早點把自己的頭髮解救出來!
不過,她仍舊維持良好的教養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微笑著提出自己的看法,「先生,要不這樣,你看看什麼方式是你和我都能接受的。」
雷恩自然聽懂她的意思。她打算看是由他捨棄扣子還是由她捨棄頭髮?他不說話,等她先開口。
「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扣子給我?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好辦法,但現在似乎也只有這樣了。你可以留下你的地址,我保證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它還給你,並且讓它看起來和原來的沒有任何區別。」她急切的說完自己的想法,然後滿懷誠懇的看著他的眼睛,「你覺得如何?」
事實上,在她剛剛說到一半的時候,雷恩的臉色就已經黑了下來。
叫他把扣子剪下來交給她,這怎麼可能?這件風衣是他特意向Armani訂的,那顆扣子可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同樣的貨了,更別說要把它從衣服上拆下來!
於是,他扯了扯嘴角,簡潔的吐出讓她希望破碎的答案。
「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徐憶晚的肩一垮,雖然她知道那件衣服絕對價值不菲,但只是一顆扣子啊,他有必要那麼吝嗇嗎?
她失去了原本的耐心,「那你說該怎麼辦?我們不可能就這樣一直站著吧!」
他看她一眼,「事情很簡單,把它剪斷就可以了,反正也只有一綹。」
她像聽到了什麼世界奇談一樣的抬起頭,卻在下一秒被頭髮給拉住,低呼一聲
痛。
「不行,絕對不行。」她最寶貝的東西就是她留了將近五年、一直引以為傲的頭髮,而且現在的這個髮型是一位設計大師親自捉刀剪的,是她對自己全身上下最滿意的部分,怎麼可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剪掉一綹。
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但都不退讓,就這樣對峙著。
徐憶晚討厭他傲慢的表情,於是對於這種局面更加的不耐煩起來,一直在內心暗罵著怎麼會碰到這樣的事情!最後是她先受不了了,低頭看了一眼那團糾結的髮絲,開始將怒氣轉移到它們的身上,再決定要將自己的良好修養發揮到底。
「OK,我退讓一步,」徐憶晚很不甘心的吐出兩個字:「剪吧。」
誰教自己的頭髮纏上了別人的扣子呢!
雷恩起先不太敢相信,但隨即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勝利笑容,轉身回去對店裡頭已經看了很久好戲的老闆娘說了句什麼。
徐憶晚聽不懂他說的話,但很快的看見了那個老闆娘捧著一把剪刀走到店門口。
看著他接過剪刀,她的心一顫。
「先等等,你要確定絕不可以多剪一寸。」否則的話,她會心疼死的。
他好笑的望了她一眼,將剪刀遞給她,「你來。」
這算是對她的一個大方補償嗎?徐憶晚無奈的接過剪刀,像剪心一樣的把頭髮剪斷。
喀喳的一聲,兩個人之間長達十分鐘的糾結宣告結束。
終於好了!她長呼一口氣,得到了活動的自由,但再也沒有進這家小店的慾望,於是轉身便向後走去,忽然像記起什麼似的又回過頭,留戀的望了一眼纏在他扣子上屬於自己的髮絲。
「再見。不,不對,希望能永遠不見。」因為他是她來尼泊爾之後第一個不愉快的回憶。
他不說話,只是沒有任何表情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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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憶晚回到旅館房間的時候,方淇兒正在試她今天新買的衣服,而她則一言不發的走進浴室照鏡子。
方淇兒好奇的放下衣服,跟在她後面走進去,然後看見她站在鏡子前仔細的看著自己的頭髮。
「你怎麼了?」
徐憶晚回過頭來,微怒的指著自己剛剛被剪掉一繒的頭髮,「你看!」
「你頭髮怎麼短了一綹?」但說實話,不認真看的話是看不大出來的。
「很難看對不對?」
「還好啦。」她看看了徐憶晚的臉色,斟酌著用詞,「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今天真是倒楣!」她咬牙切齒的說:「從來沒有遇見那樣高傲的男人!」
方淇兒的興趣被她勾了起來,是什麼事情和什麼樣的男人能讓素來冷靜自持的表姐生這麼大的氣呢?
「你遇上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生氣?」
她沒好氣的瞟她一眼,轉身走出浴室,喝了一大杯的水才稍微定下神來,對她說起自己今天悲慘的遭遇。
但徐憶晚才開了一個頭,就被方淇兒興奮的打斷話。
「天啊!你的頭髮竟然纏在他的鈕扣上,然後都走不動?」
「你幹嘛那副表情?這件事值得你如此興奮嗎?」徐憶晚很納悶。
「你都不覺得很浪漫嗎?一個女人的長髮和一個男人衣服上的鈕扣纏在一起,而且對方還是個帥哥,這好像電影裡的情節啊!」
「我說了他很帥嗎?」
「不帥啊?那算了。」
經她這麼一提,徐憶晚才仔細回想一下,「是很帥啦。」
她又興奮起來,「真的?」
「喂,方淇兒,重點不在這裡好不好?你到底還要不要聽我說?」
「當然。你說吧。」
她又喝了一大口水才說:「總之,他的表情讓人看了很不舒服,一副高高在上、眾生皆在我腳下的樣子,他以為他是誰啊!」
其實一開始說的時候徐憶晚只是描述實情,但越說自己的主觀意識就越強,說到最後簡直就有點義憤填膺了。
「所以你的頭髮就是這樣子被剪掉一繒的啊?」
「是啊!你說氣不氣人,只是一顆扣子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可憐的人。」她上前擁抱徐憶晚以示安慰,但她的心思全在別的方面,「那就是說你的頭髮在他的鈕扣上了!」
「是啊,怎麼了?」
方淇兒含笑不語,「沒什麼。」
其實她覺得長髮是一個女人身體上最神秘、最奇妙的東西,徐憶晚的髮絲纏繞在一個男人的鈕扣上隨他而去,這似乎預兆了什麼。方淇兒隱隱覺得這只是一個開始,絕不會是結束。
「表姐,你要是再遇到那個男人,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