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躍躍欲試,雙手充滿渴望,想探索每一個屬於男性的神秘地帶,但不曾有過經驗的筱芙,一時間根本不知從何著手。
看出她的難處,范原徹覆住她的柔荑,輕聲建議:「不如從脫衣服開始?妳能幫我脫掉上衣嗎?」
她點頭,雙手顫抖地移向他的領口,不熟練地解開扣子。隨著敞開的衣襟露出他蜜褐色的胸膛,筱芙忍不住緊盯著他肌肉結實、散發誘人光澤的胸部。她終於明白為何雪湖每次一提起男人的胸膛,會露出陶醉的表情。她覺得此刻自己的臉上大概也露出雪湖那種好色的神情吧。
像是過了一世紀之久,筱芙終於把所有扣子解開。她瞧了他一眼,范原徹轉闇的眼眸如花豹般緊盯著她,佈滿情慾需求的臉,讓她不禁輕輕顫慄。她嚥下唾液,將襯衫推下他的肩頭,瞬間寬闊、健壯的胸部裸裎地呈現眼前。
「還有褲子。」他輕聲催促。
輕咬著唇,她將手放在他的皮帶上,掙扎了一會兒,才動手解去皮扣、鬆開皮帶,輕輕拉下拉煉。她鬆手,黑色褲子立即掉落在他的腳邊。看著他深藍色的棉質內褲幾乎藏不住昂揚、硬起的男性象徵,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范原徹吻住她的額,讚許道:「很好,現在輪到我了。」他傾身一把將她橫抱而起。
不顧筱芙的驚呼,他側身以她的腳撥開紗幃,將她放在床中央,他輕鬆優雅地移到她身上,雙膝分開跨跪在她腰側,彎腰親吻她的眉、眼、鼻尖,輕點過兩頰,最後用鼻子頂頂她柔嫩的頸項,就是不肯吻她的唇。
同時,他的雙手從她的肩膀拉下那交叉胸前的雪紡紗料。如他所料,她並沒有穿著胸罩,一下子,他便已解放她的豐盈。
「妳好美……從我第一眼見到妳,我就深深覺得……」他伸出如絲般的舌,在她頸邊輕舔,聽聞她愉悅地歎氣、感覺她敏感的顫抖。
「啊!」
她猛吸口氣,仍抑制不住輕呼。一股濡濕的火,在他嘴裡燃燒,當他開始吸吮時,那火化為電流在她的血管裡奔流。
她感覺到他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直到能夠讓他棲息在她的雙腿之間。隨著一記長驅直入的衝刺,他終於完全地填滿她。兩人同時發出輕歎呻吟。
凝望他幾近狂亂又極力控制的表情,令筱關心裡升起一股溫柔。她抬起雙臂環抱他汗濕的背。
終於強烈的愉悅像電擊般充斥全身,直衝入腦海。筱芙忍不住地喊叫出聲。
又一次,她在極喜來襲時感到眼前一暗,所有意識被黑暗沖走,她飄浮在愉悅美好的高潮中。
有了早上經驗的范原徹知道她不是睡著,只是暫時昏去。他驕傲地露出志得意滿的神情,做了最簡單的清潔後,他側躺於她身旁,等待她的甦醒。
一會兒,筱芙惺忪地睜開眼,看見他滿臉滿眼的笑在面前放肆,她立即意識到自己又不爭氣地昏過去了。她強忍著臉紅,轉開頭,不想看他一臉得意的模樣。
他卻壞壞地勾住她的下巴,不許她逃,熱唇貼在她鬢旁低語:「現在才害羞,太遲了。」
「我才沒害羞。」她否認。「我已經是個成熟獨立的女人,早過了害羞的年紀好嗎?」
「是嗎?可是我覺得妳羞紅著臉的模樣看起來……更可愛。」他誘惑地舔了她耳垂一口,勾引出她敏感地顫抖。
她低頭瞥見紅潮逐漸在她胸前擴散,可見得她的臉一定更紅。這下她不承認也不行了。
當她意識到他在做什麼時,他已執起她的一條腿如珍寶般捧在手裡。跪在她身前的范原徹,正低頭親吻她的腳踝──
一陣如魚般的細囓傳來,化成慾望之蝶,在她體內飛撲拍打。
「噢──」她驚訝地輕喊。「你在做什麼?」
他抬起頭,眼底佈滿瘋狂的情慾,教她驚駭地一時忘了掙扎。
「我在實現我之前對妳的承諾。」
我會讓今夜變得非常美好……
「我打算從親吻妳全身每一寸肌膚開始。」他低沈的聲音沙啞性感,像宣誓般認真嚴肅。
天,不會吧?難道他真的要實現他曾對她細訴的每一個旖旎畫面嗎?一想到會一再地經歷那令人麻痺的極致快感,她的體內就竄起一陣顫慄。
他細緻的吻先是佈滿小腿、膝蓋,舔吻柔嫩的膝蓋後的凹穴,然後炙熱的呼吸拂上腳背,她感覺腳趾碰觸到他柔軟的唇──
察覺到他即將做什麼,她呼吸破碎地開口:「不、不行……那太──」其餘的話消失在一聲卡在喉嚨裡的呻吟。
他濕潤柔軟的唇腔輕柔地裹住她的腳趾頭,邪惡陌生的快感從腳底竄上來,在她的慾望中心集中,築起篝火。她輕聲嬌吟,纖細的身軀不安地扭動,完全不知該拿體內那股到處亂竄的快感怎麼辦。
「我的天!啊!」
不理會她的懇求,他執拗近乎殘酷地繼續執行他的承諾。當他火熱濕潤的吻一一吻遍她的十根玉趾,筱芙覺得她已無法承受更多的歡愉了。
「啊──」
第七章
我得逼著自己,才能舉止正常。我完全迷糊混亂,不知道該讀什麼,該寫什麼,該做什麼。我只知道我渴望著……某種東西。
──《安妮的日記》
晨光悄悄溜進室內,點點光輝在地上、被上嬉戲。聽著冷氣嗡嗡運轉的低鳴,筱芙有半晌搞不清自己置身何處。
直到移動身體拉扯僵直的肌肉引發一陣酸疼,前一夜火熱美妙的回憶在腦海倒帶,她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還未睜開眼,嘴角就先掛上微笑。她從不曉得原來徹夜狂歡後慵懶地在床上醒來,是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幸福的感覺。
全身泛著甜蜜的酸痛,尤其是腰際和……兩腿間。紅暈爬上她的臉,一半因為難為情,一半則是因狂野的回憶。這種全然嶄新的感受,讓她既想歇斯底里地大叫、大笑,又想登上喜瑪拉雅山向全世界炫耀她興奮的情緒。
她知道這獨特的歡愉並非每個男人都能創造。難道他說的是真的,做愛這種事得和特別的人才能得到快樂?若真如此,為何不是別人,不是從前那些男朋友,而是他?
追根究柢,他充其量只是個陌生人,她能在陌生人的懷裡獲得高潮,卻無法和名正言順的男朋友達到歡愉,這背後代表什麼意思?
她是哪兒出錯了嗎?從前那些男朋友,不曾像范原徹這般輕易就能打動她的心,甚至看穿她的思想。和他在一起,空氣磁場瞬間變得不一樣,比如現在,不用轉頭看,她也知道他並不在身邊,因為她沒有全身緊繃、寒毛直豎的感覺。
為什麼?
歎著氣,她拉開棉被懶懶地起床,才發現擱在床頭的一張紙條。
有事要辦,看妳睡得熟,不忍吵醒。
取消回台灣的班機,給自己放個假。
晚上一起晚餐。
范原徹
沒有開頭、沒有任何甜言蜜語,甚至一個贅詞也沒有。簡單、明瞭充滿命令,這根本不像給剛度過一夜春宵的情人的信箋,倒像極了老闆給員工的工作指派單。
他說有事要辦就可以留一張紙條,拍拍屁股走人啊?只寫句「晚上一起晚餐」就要她把班機取消,他以為他是誰啊?只靠一張薄薄的便條紙就想叫她取消班機,只為了等著跟他一道晚餐?哼,想得美!
她隨手把便條紙往床上一丟,轉過頭,一抹微笑不由自主地挑起,陽光悄悄跑入眼底,點亮她的眼睛。反正最近她手上的案子幾乎都已完成,只剩一些瑣事,也不急著處理。
她的確可以趁這時候好好休息一下,相信晨星應該不會反對才是。打定主意,她撈起電話撥回公司。總經理晨星還未進辦公室,接電話的是夏桐。她委請夏桐替她填假單,並交代了幾項公事後,對於夏桐關切的詢問,她簡單地說明昨晚婚宴的情況,就以國際電話為由匆匆掛了電話。
她心裡有些慶幸接電話的是夏桐,而不是晨星或雪湖。因為以他們的個性作風,一定非得問個徹底明白不可,哪管是不是國際電話。到時她不只要實況重播昨夜的一景一幕、一字一句,恐怕連她和范原徹發生的一切都得和盤托出。
突然得到一整天的悠閒時光,筱芙奢侈地發起呆來,放空的腦袋裡莫名地飛旋著許多開心的、興奮的氣泡。她彷彿踏在雲端,久久找不到樓梯回到地面上。
無力地又倒回床上,她心滿意足地歎氣,開始期待晚上快點到來,因為她已經開始思念那個高大強壯的身影了。
一記輕盈的門鈴響起,筱芙迅速坐起,轉頭看看床頭櫃上的手錶,十一點二十分。
不會吧?他等不及晚餐,打算提早吃午餐了嗎?心跳不由得又狂又急地跳起來,她隨手套上飯店提供的浴袍,眉開眼笑地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