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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月凌情

  「我……我喝、喝了。」真衣困難的說著。

  她知道自己不該說謊,但,法蘭才剛願意相信她的話,如果她現在又扯出魚湯是被亨利喝了,她怕他會更生氣,也會惹來他更大的怒火。

  「喝了?很好!」他臉頰抽動,倏轉身,再一次執起分機話筒,「馬上把湯給我端上來!」喀,他憤怒地用力掛斷電話。

  一會,有人敲門。

  「去開門!」他冷言命令。

  沒有意見的,慕真衣快步前去開門。

  然,房門才拉開,看見廚娘端在手裡的鮮魚熱湯,真衣臉色一白。

  他知道了?

  「真衣,表少爺他對你真好、真體貼。」毫不知情的廚娘,笑咪咪地走進寬大的臥室,將魚湯放到茶几上,轉頭就對她說。

  「他……是啊。」她笑顏微僵。

  「你看,他剛剛又特別讓管家通知我,替你煮一碗鮮魚湯呢。」

  「是啊,謝謝你。」

  送走廚娘,再關上房門,真衣緊咬著唇,難以回頭面對他。

  是亨利還是薇絲說的?亨利不可能會害她,那就是薇絲了?

  只是,薇絲到底知道多少事?又到底在他面前編造多少不利她的事?

  端起魚湯,鐵法蘭冷顏無笑地走到她身邊,扳過她的身子。

  「現在,當著我的面,把魚湯喝了。」

  「我……」她想搖頭,但見到他眼底冷意,她知道自己必須喝下它。

  喝了湯,也許不能改變什麼,但如果她不喝,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一咬唇,真衣伸手捧過熱湯碗,止住呼吸,想一口就灌入喉。

  然,撲鼻而來的鮮魚湯味道,教她忍不住想嘔吐。

  但,她不能不喝!

  強忍著淚水,真衣忍住反胃的噁心感,連續喝下數口的熱魚湯。

  她想全部喝完它,但,一個噁心,教她湯碗一放,就想衝進浴室。

  但,動作極快的鐵法蘭,一把強拉回她。

  「想走!?」冷著眼,狠著心,他將她硬釘在牆上。

  「你!?」她臉色蒼白,眼色驚惶。

  「給我喝完它!」出手狠掐住她的頸子,他迫她張開口,強將一整碗會令她噁心、想吐的鮮魚熱湯,全部灌進她的嘴!

  「嗚!」緊搗住口,她臉色慘白。

  看著她一臉痛苦的模樣,鐵法蘭恨抿唇,將手中湯碗砸向牆壁,鏘!

  衝進浴室,真衣痛苦的抱著馬桶猛吐。

  站在浴室的門口,他緊握雙拳,全身緊繃,一臉的難看。

  吐到虛脫無力,真衣困難起身,走到洗臉台前打開水龍頭,捧水漱口。

  「沒騙我?」

  捧水拍臉的身子,一僵。

  「再來呢?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懷孕了,孩子是我的,因為我是孩子的爸爸,所以,我是第一個知道這個好消息的人?是不是?」

  他都知道了。望著鏡裡面無血色的自己,她黑瞳蒙淚。

  「對,我是打算這樣說。」

  「那現在就不必了,因為,你的謊言,我都知道了。」

  「那天的魚湯我是沒喝,因為我聞到那味道很不舒服,所以,就被剛好進來吃飯的亨利喝光了。」不再掩飾,也不再說謊,現在她說實話。

  「他喝的當時,並不知道那是你特別要人幫我煮的,之後,他怕被你知道又會被你惡整,派他去做苦差事,所以,我才會替他隱瞞。」

  「是嗎?不是因為你心疼他被我惡整,才把魚湯給他補身子?」

  「我是說過類似的話,但那只是一句玩笑話。」她斂下噙淚的眸,「至於我懷孕的事,亨利是意外猜到的。」

  「不錯,說的還挺像真的。」他鼓掌拍手,眼底滿是譏諷之情。

  「我知道你已經不會再相信我的話,這一切,我認了。」她再也無言。

  不再看他,也不再說話,真衣垂斂著眸,側身越過他,走出浴室。

  臨拉開房門前,她忽而回頭,揚起白淨容顏,深深凝進他幽深的眼。

  曾經,他看著她的時候,那對俊美黑眸,總是滿含逗弄與促狹笑意。

  而今,除了憤怒與怨恨,她……再也看不見其他。

  第十章

  下午兩點,一名身穿簡單便服、手持兩張大型抗議牌的年輕男子,匆匆跑進一片喧嘩吵鬧、人潮洶湧的機場入境大廳裡。

  快步衝到入境室門口的正對面,選定視線最佳的位置,他一屁股坐下。

  然後,東摸摸、西碰碰,為自己人單勢孤的抗議活動做事前的準備。

  五分鐘之後,所有從入境室走出來的人,一眼就看到前方有個頭綁「還我正義」,右舉「審判不公」,左持「天理何在」的抗議青年,正咧著大嘴巴,跟旁邊一個來接機的美眉打屁兼聊天。

  「亨利!?」

  到機場接人的查理,才走進接機區,就看到高舉抗議告示牌的亨利。

  「呵,查理。」

  「你怎麼會來機場?」他看著亨利手上、頭上的道具。

  「就來找老夫人嘛。」嗯哼,忍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

  「難怪你一直問我老夫人什麼時候回來,可是,你找她做什麼?」

  「這個嘛,現在不太方便說,呵呵呵……」他傻笑帶過。

  「跟你一個月前,突然離職有關係嗎?」

  「有。」他答得爽快,完全忘記剛才的「不太方便」說。

  查理一聽,眼睛一亮,馬上坐到他左邊,熱心幫他扛「天理何在」。

  「跟表少爺有關係嗎?」

  「有。」

  「跟薇絲那個女人有關係嗎?」

  「有!那更是他媽的有咧!」

  「那跟……」

  突然,有道人影擋住兩人的光線與視線。

  「哎呦,走開、走開啦,我找人耶!」亨利趕人。

  「亨利,你趕我啊?」一聲慈藹自上傳來。

  「呃?」聽到熟悉的溫嗓,亨利抬頭。

  看到久等月餘的老夫人終於出現在眼前,他唇角顫抖,熱淚盈眶。

  衝動上前,他緊緊抱住她的大腿!

  「老夫人,冤枉啊,你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

  「怎麼了?」她溫溫的笑著。

  「我被表少爺欺負了,請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老夫人!」

  「這樣啊,走吧,先回去,到車上你再慢慢說他是怎麼欺負你的。」

  就這樣,亨利一坐上賓士房車,立即把自己因為一場誤會而慘遭開除的事,從頭到尾對老夫人講述一遍,完全沒發現,老夫人旁邊跟了一名貴婦。

  「你說那一切都是薇絲設計的?」聽完亨利的話,老夫人表情沉重。

  「一定是她沒錯,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如果真的是她,請讓我幫忙吧。」一直坐在外側的貴婦開口說話。

  「喝!你是誰?從哪裡冒出來的?」亨利嚇到。

  「亨利,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沒關係的。」貴婦笑著說,「我跟你家老夫人是在回來的班機上認識的,一見如故,還很談得來,她知道我沒人來接機,就說要送我回去。」

  「原來是這樣,夫人你好。」亨利趕緊問好,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夫人,你剛說要幫忙?你認識那個薇絲嗎?」

  「嗯,她是……我的女兒。」瑪亞一臉歉意。

  對,她就是瑪亞,一個全新的瑪亞。

  自從幾個月前,真衣不計前嫌替她在鐵法蘭面前求情之後,她就大徹大悟,決定揮別過去的自己,重新做人。

  「啊!?」亨利大驚。慘了!那不是同一國的壞女人嗎?

  「瑪亞,亨利口中的薇絲真的是你的女兒?」老夫人不怎麼相信。

  她人雖老了,但是,還是很會看人,她認為瑪亞不像是會教出亨利口中那種壞丫頭的母親。

  「是的。沒教好她,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責任,請你們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但是你跟她不像。」

  「她像以前的我。」瑪亞道,「而我會有現在的改變,一切全是因為真衣的關係,是她的善良喚醒我的良心,改變了我。」

  「那,你可以怎麼幫呢?」

  「她是我的女兒,我自有辦法可以讓她自己招出一切,只是……」瑪亞頓了下,請求道:「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是不是可以請你們看在我幫忙的份上,放過她這一次。」

  「這——」

  「法蘭仕夫人,薇絲再壞,畢竟還是我的女兒,她今天會變成這樣,我要負全部的責任,所以,請你給我一個重新教育她的機會,拜託。」

  「這,我擔心法蘭那孩子……」見到瑪亞眼中為人母親的擔憂,老夫人心軟點頭,「好吧,法蘭那邊,我會想辦法的。」

  「謝謝、謝謝你,夫人!」瑪亞一聽喜極而泣,「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給你們消息的!」

  看著達成協議的兩人,亨利左瞄右瞄,悄悄湊近老夫人。

  「老夫人,她們是母女耶,會不會是一國的?」

  「亨利!」

  ☆☆☆☆☆☆☆☆☆☆  ☆☆☆☆☆☆☆☆☆☆

  提著簡單的行李,慕真衣走出客房,下樓。

  這裡,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與其讓他開口趕,還不如她自己走,來得有自尊一點。

  「真衣,你提著行李要去哪裡!?」剛從外面進來的廚娘,看到她手上的行李,驚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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