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到了現在,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出利用西陵雪來引冷秋寒他們,引他們告訴自己破解雪炎令秘密的方法。
自己成功了,目的也達到了,但是,卻深深傷害了西陵雪,騙了他,利用了他……
因為他不願意對自己說那個愛字,因為他想斷了與自己的那份情,所以,自己終於下定了決心這樣做,但是……但是,為何在做之前沒想過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
到現在眼前一直不時浮現出西陵雪那張慘白的容顏,被鮮血染的刺目的衣衫,以及他眼中那深深的憤恨。
慢慢合上眼,摀住胸口,心好痛,痛楚如波濤似的一湧而上,蓋得他快無法呼吸了,快溺死在那痛楚的浪潮中。
滑下來坐在地上,吉小小神情恍惚,接下去該怎麼辦?還能挽回西陵雪的心嗎?
他可能原諒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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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雪,清而幽,冷的如冰……
清晨陽光拂過,吉小小抬頭看天,似乎是個好天氣,三天過去了,費勁辦法也沒打探出西陵雪此刻在何處,跨進偏廳,把雪炎令扔給坐在椅子上的韓少律,「來吧,把雪炎令中的東西取出來。」
韓少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消玉液和一些開玉的工具,小心的把消玉液滴在雪炎令的正面,片刻功夫就見雪炎令正面所刻的飛鷹抓日圖的那輪太陽的邊緣的玉色開始變色,拭擦乾淨,兩人一看,本來看起來是完好無損的雪炎令此刻太陽邊緣有了一圈細微的痕跡。
韓少律拿起工具運起內力小心的沿那圈痕跡撬了起來。
搗鼓了半晌,終於把那塊輕輕掀了起來,吉小小看見裡面露出一角絲帛,小心的拎著慢慢拉出來。
兩人定睛一看,那方不大的絲帛上赫然用墨清晰的寫著雪凝心法四個字!
「果然!是在這雪炎令裡,不過藏的還真是隱秘,若不是用消玉液稍微腐蝕一點,根本看不出痕跡!」吉小小歎道。
「我們的功夫沒有白費,那麼,就盡快練著雪凝心法吧,練點算點,到時候也好對付冷秋寒他們。」韓少律說著,低頭去想辦法把雪炎令還原。
吉小小攤開絲帛細細看了起來,半晌後,他嘖嘖讚歎,「不愧是雪痕宮的最高內功心法,比我無虛谷的還高一籌!不過,我還有疑問。」
「哦,什麼疑問?」韓少律抬起頭來挑眉。
「為何這雪凝心法會在雪炎令中,這是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似乎連阿雪都不知道這個。」吉小小偏頭思索。
「的確很奇怪,雪痕宮失了這心法,一直沒找到的,是誰把心法藏在了雪炎令中。而且持有雪炎令的人,幾十年來也沒發現,這中間究竟有什麼緣故。」韓少律也鎖眉沉思起來。
「我想,冷秋寒他們可能會知道,不然他們知曉雪凝心法在雪炎令中的。不過他們這群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吉小小瞇了眼,眸子裡閃過一絲光芒。
「這謎終究會解開的,想這些還不如想如何對付他們為好。」韓少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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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雪披了件外套站在他養傷的小院落的庭院中,看了看天,轉頭看跟在身後的雪影七使,「時間不能拖久了,相信冷秋寒很快就會再次殺到風雨欲來樓去。現在給你們任務。」
深深凝視他們一眼,西陵雪沉聲道:「先要告誡你們,任務只須成功不須失敗,必須活著回來。」
「是!」雪影七使齊聲道。
「相信現在吉小小已經取出雪凝心法,我們必須從他手上奪回來,因為那是我們雪痕宮的所有物。你們現在分為兩邊,一邊去探冷秋寒他們的消息,一邊去觀察風雨欲來樓的動靜。待冷秋寒他們和風雨欲來樓斗上時,就乘這個機會,去引開吉小小,雪承影你帶三人去圍攻他,傷了他也無妨,只要能找回雪凝心法,手段盡可以用。其餘三人去搜風雨欲來樓。因為不排除他沒帶在身上的可能性。」西陵雪的聲音是冷的,冷得似乎不帶一絲感情。
「明白!」
第十六章
吉小小站在屋簷下,看著天色的變化,詭譎變幻,就如現在的形式一樣,他們在明,冷秋寒在暗,所以,不知道冷秋寒何時會殺上門來,但是相信快了,不會再多久的。
比起冷秋寒來說,他心中真正牽掛的是西陵雪,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想去探查西陵雪的下落卻又不敢去看,怕看到西陵雪眼中對自己的恨意……
深秋,天黑的早,風捲著寒氣而來,吉小小拉了拉衣領,冬天快到了……
先前才用過晚飯,此刻天已經黑下來了,抬眼再望望天,吉小小轉身向屋裡走去,腳剛踏出去兩步,耳裡就聽見風雨欲來樓陡然起了慌亂聲。
「著火了!後院著火了!」
吉小小大驚,飛身掠上屋頂一望,只見後院火光起,煙霧瀰漫嗆人,侍衛慌張的在滅火。
剛想撲過去救火,卻又收回腳,不對!怎麼會著火呢?後院是庫房,一般來說不該起火的,難道是……
跳下屋頂,急沖沖去找韓少律,剛到韓少律所住的南院,就見韓少律的影子一閃而過,細看去,是韓少律在追人。
吉小小輕功施展,立刻追了上去。
追出去幾步,突然想到不對,有折回了身,抓住韓少律身邊的近身侍衛問,「樓主剛才去追什麼人了?」
侍衛慌忙答道:「樓主剛才發現易容混進來的放火之人,立刻追了過去。」
放開侍衛,吉小小冷靜的站在走廊上沉思,放火,是為了引開自己和韓少律的注意嗎?還是……
正想間,就聽身後砰的一聲,扭頭一看,剛才那侍衛咽喉中鏢,倒地而亡!
「什麼人?!」吉小小厲喝一聲。
賀章的身影一閃,走了出來,「吉小小!把雪凝心法交出來!」
吉小小眉一挑,冷笑,「雪凝心法?你確定我有?」
「當然,你設計讓我們告訴了你破解之法,當然就取出了藏在雪炎令中的心法,交出來吧!」賀章攤開手,冷凝他。
「這雪凝心法不是你的吧。」吉小小嗤笑起來。
「也不是你的!」
「呵呵,要我交出,你是在做夢吧。」吉小小最後一個字音剛落,就看幾道人影自一旁的樹叢,草叢裡射了出來,直撲賀章。
「你以為引開風雨欲來樓的侍衛和韓少律,就可以自我身上取得雪凝心法了嗎?沒那麼容易,早知道你們會來陰招,我又怎麼會沒準備呢?這是我風雨欲來樓的七大侍衛,會好好陪你玩的。我沒時間,我還得去找冷秋寒和蘇二娘,先告辭了。」吉小小的冷顏一斂,可愛的笑容又浮了上來。
賀章被七個人圍在中間,一時之間難以突破,只得恨恨的看著吉小小離去。
判斷了一下韓少律追出去的方向,吉小小的身形輕盈躍起,沿那方向飛掠而去,剛才收回腳就是因為看著韓少律所追之人的背影很熟,像是……蘇二娘!
蘇二娘親自來引開韓少律,看來是想確定雪凝心法究竟是在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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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風雨欲來樓,在夜幕降落的寧靜的邢州街道上,跑了半個時辰後,吉小小停下了腳,因為,他所站的小巷盡頭的廢屋中踱出一個人。
白衣在黑夜中看著猶為顯眼,眼前之人,帶著渾身的冷和恨,冷秋寒斜睨吉小小,「吉小小……」
「冷秋寒,你終於是出現了,我就說賀章和蘇二娘都來了,怎麼不見你的蹤影。」吉小小好整以暇的抱著側頭看著冷秋寒。
「吉小小啊,我真佩服你。」冷秋寒面容的冷直透到他眼底,他帶著恨意的目光射向吉小小,似乎想要把吉小小射穿似的。
「佩服?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冷大公子佩服的?」張開手,吉小小低頭看看自己。
「能狠心利用自己所愛的人,這點難道不值得人佩服嗎?」冷嘲的話語讓吉小小的臉色陡然一變,陰沉下來,「我如何做,似乎不關你的事!」
「吉小小,你口口聲聲要我遠離阿雪,對我說,他是你的人,我還以為你會多愛他,會如何的保護他,結果,卻沒料到,你從頭到尾只是在利用他而已。你對他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是謊言!用你的溫和去騙他,讓他落的如此下場!」冷秋寒目光凌厲如箭,眼中的恨意深了。
吉小小暗咬牙,心中的痛刺得他難受極了,「住口!冷秋寒!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管不著!」
冷秋寒似乎沒聽到吉小小的話,猶顧自的繼續說下去,「可笑,可恨,我沒料到我對他真有點心動,或許我對他心動是在還沒見到他的時候就……不過,吉小小,你!絕對配不上他!你已經沒有資格了!」
「住口!」吉小小狂怒,冷秋寒所說的深深刺著他,刺到了他心中最痛楚的地方,痛得他想殺了冷秋寒,一劍殺了他!
冷秋寒停了口,冷瞟一眼吉小小,手一揮,七個白衣人立刻自他身後閃出來,圍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