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那個女的是城裡方家的姑娘,今年剛滿十五,名叫芷靈,人長得漂亮又聰穎,可壞就壞在她自小訂了親,而結親的對象就是杭州城裡最富有的葛家……」
「葛家?你是說那個氣焰囂張的大富人家?上次說什麼他兒子經過鬼屋無緣無故被我剋死了,然後叫了一大堆臭道士來驅鬼的那個老太婆?」藜藜跳起來大叫。
「對、對,就是那戶葛家。」土地公連連點頭稱是。
「那他兒子不是死了嗎?還訂個什麼親?」藜藜一想起那個老太婆就有點火大,口氣也愈來愈不好。
「他兒子死了還有孫子啊!」土地公理所當然地說,老太婆的兒子都多大了,怎麼可能與方家丫頭訂親,看來藜藜這丫頭的腦筋比他還糊塗。
「老太婆的孫子?那他又是個怎麼樣的人呢?」藜藜愈聽愈有興趣了。
「她孫子葛天順是個天生白癡兒,但這事是沒人知道的,就連訂了親的方家到現在也都還不知道這事。
葛家老太夫人精明能幹得很,她將所有事情都掩飾的很好,外面的人不知道還當葛天順是個深藏不露的了不起人物哩,但再怎麼說葛老太夫人也老了,也希望能快點找到接棒的人來分擔她的辛勞,所以你說她怎麼可能放過方家丫頭?
再說,依方家老爺子那古董般的腦袋瓜,就算讓他知道了葛天順是個白癡,他也會為了信守承諾而將方家丫頭嫁過去,所以說他們這門親事是結定了,方家丫頭注定是守活寡的命,因此我才說她是紅顏薄命哪!」
聽完土地公的解釋後,藜藜重新坐回門口的階梯上,雙手支著下巴一副苦惱的樣子。
「我不管啦,我喜歡這個女的,我就是要幫她!」經過了稍稍的沉思後,藜藜執拗地說。
土地公吹鬍子瞪眼睛的,拿她沒辦法。「隨你羅,反正我已經告訴你這一對很難撮合,你若不信邪,那我可管不著。」
藜藜吐吐舌頭。「誰要你管!」
話畢,她又咻地一聲往裡頭飛去……
☆
「公子,你……你這是做什麼?」
廢墟的一角,方芷靈氣虛地拉著領口被扯破的衣衫,驚慌失措地想往案角下躲去,但她的體力早已流失,只能勉力倚在案桌的木柱旁。
「過來,你若不讓我檢視傷口,我要怎麼替你療傷?」望著她蒼白疲弱的容顏,上官騫的眼神流露著憐惜與不捨之情。
原以為她的芳齡應不及十二,但剛才不小心瞥見了她姣美的身子,只怕他之前是錯估她的芳齡了。
基於男女授受不親,他當然明白她的矜持,也知道此種接觸已是逾矩,但他可不想為此而誤了救她的時機。
「不行的,這……男女有別……公子還是送我回去吧……」感到左肩胛那難抑的撕扯灼熱感,痛得她雙唇緊抿成一線,但她仍極力壓抑著想呻吟出聲的想望,卻難掩嘴角微微的抽動。
她必須快點回去,出門前爹爹再三叮嚀,千萬不可讓男人看去了容顏,更不可與男人對話,但現在又豈是對看與對話這般單純,這男人撕去了她的衣衫啊!
爹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禍及小霜的。
啊,對了!這會小霜一定找她找得急壞了!
不容他有所遲疑,他看到她身子逐漸癱軟,肩胛處的血已呈紫黑。
「是毒鏢!」上官騫一躍上前,在她失去知覺倒地之際,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並自腰間取出一罐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抑毒丹藥讓她服下。
服下丹藥,方芷靈頓覺窒息感緩和許多,人也有氣力了些。
「多謝公子三番兩次的搭救,芷靈感激不盡,但請公子速送我回去……」她偎在上官騫懷中,疲弱地望住他。
「你中了毒鏢,此傷非一般大夫能醫治,如果你仍想留住小命,就不要拒絕。」他狂狷不羈而霸氣的語氣不容她的拒絕,他當然知道若要為她療傷,勢必有毀她清白之嫌,但他已管不了這麼多,現下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她!
「我……」
不等她回話,上官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道:「我瞧姑娘勇氣可嘉,絕非迂腐之人,你要知道,若為了顧及你的清白與名節,勢必看不到明日的太陽,試問,是活著重要還是名節來得重要?」
她在他攝人心魂的目光下,一顆心竟不自主地漏跳了好幾拍。
這男人好威武啊,他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懾人的力量,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是無法忽視的,彷彿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震懾住了……
望著她那雙盛滿迷惘與崇拜的清澈眸子,上官騫胸口一窒,強烈的自責與自慚突地襲來。
他無法正視她的視線,說他心中絕無存私乃違心之論,實際上他對她充滿了不該有的慾念,打從他不得已瞥見她的身子起,他的男性就已勃發,這並非是他有意冒犯,實在是因為她太美、太誘人了……
「姑娘,多有得罪了,請原諒!」
他表面上保持著一貫漠然的神情,動手解開她的衣衫,但他的心口卻像顆活躍的火山種子,迅速點燃。
方芷靈自是明白他正欲為她療傷,親密的接觸當然無可避免,但對自小便在嚴謹禮教下成長的她來說,依偎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已是一件極不知羞的事情,況且她還讓對方看去了身子,此時她除了深感困窘以及難堪外,隱約的還有更多少女懷春的心情。
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名氣度不凡的卓絕男子絕非泛泛之輩,一顆淪陷的芳心也不由自主地飄向他。
他低下頭為她吸取肩胛上的污血,方芷靈倒吸一口氣,一張粉臉燙紅地抬不起頭來,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就連想維持與他相同的淡漠都極其難為。
上官騫努力地克制著身下的蠢蠢欲動,強迫地收斂他的眼界範圍,但她曼妙的身軀就在眼前,儘管他有著非人的自制力,也無法忽視這般的極品。
他緊閉上眼,拒絕內心的渴望,不料卻將這難耐的火炬移情至吸吮的唇上,他不自覺地加重了吸吮污血的力道,使得方芷靈承受不了痛楚地咬唇呻吟。
聽到她的呻吟,他急急地放開了她。「姑娘,你覺得如何?」他不安地挪了挪身體,將眼光從方芷靈身上調開。
該死!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望著她虛弱癱軟的身子,他不得不怪罪自己。
難道他的修為如此淺薄,竟然抵制不了誘惑?
不,他從未對一個女人有著如此迫切的渴望,從來沒有!從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有這般蝕心的慾望,天知道他已經多麼費力地去克制了,但仍無法避開這情慾之蠱。
方芷靈虛弱地想要起身,她著急地想要告訴他,不要自責,她知道要吸出污血,疼痛也是必然的。
「公子……啊!」
「嘻嘻,你可得接好啊!」藜藜往正欲起身的方芷靈身後一推,就把她直直地送入上官騫懷中。「對、對,要抱好,可別弄丟了才是!」藜藜笑嘻嘻地看著窘迫的兩人。
軟玉溫香突地抱個滿懷,上官騫激動地以長臂緊摟住她,深怕她又摔傷了。
她豐盈的胸脯抵在他厚實的胸前,滿足了他某一小部分的渴望,卻也造成更巨大的折磨,將上官騫的自制力完全瓦解了。
方芷靈羞窘地不明白怎麼會突然跌進他懷裡,這樣子看起來倒好像是她故意投懷送抱似的。
她急著想要起身離開他的懷抱,卻發現他的手臂迸射出猛烈剛強的力量,一把將她攫進他炙熱滾燙的懷中。
「在下上官騫,家居北方,姑娘如何稱呼?」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似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般。
他決定了,他要定這個女人了,但,在這之前他必須先弄清楚她到底是誰?
突然被他這麼一問,方芷靈莫名地抬起頭來注視著他,望著他像會吸魂似的深邃眼瞳,她便不自覺地說出口。
「方、芷、靈。」
她炯炯地注視著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對他透露芳名有何不妥。
「方芷靈。」他重喃著,像要將這三個字刻入心版似的。
突地,他低下頭攫住了她的唇,在她驚呼間,灼熱的舌竄入她口中,糾纏著她柔軟的丁香,原本環繞在她纖腰上的大掌,則悄悄地往上移,轉而貼住她胸前的柔軟豐盈。
方芷靈起初仍微懼地掙扎著,但嬌小的身軀在上官騫堅若磐石的緊抱下,很快地就被湧上的陌生情愫所取代。
她原本就對他有了濃烈的好感,而現在在這般的激情下,一份屬於少女體內的陌生歡愉便很快地被挑了起來。
這個男子呵,這個看去了她上半身的男子,這個奪走了她初吻的男子,雖知那是在情非得已之下所發生的事情,但少女懷春的心思哪管得了這許多,她的一顆芳心算是暗許了!
而自小訂親的事實在此刻,已遙遙被她所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