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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素寧

  好,那今天她非要無理取鬧一下了。

  站在沙發上與他對視,她的眼光第一次與他針鋒相對,寸步不讓。你說好了,在你心裡我這個妻子和趙雲比起來到底誰重要?嚴峰氣得想吐血,瞇眼瞪視著,舒敏明明怕得要死,卻又死撐著不肯退讓的傲然姿態。這個小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甚麼?

  敏敏,你不要蠻不講理了,你是我老婆!趙雲是我秘書,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她悲哀地望著他,眼淚像隨時都會掉落下來。我跟她都是你的女人,不是嗎?

  低低柔語讓嚴峰吃了一驚,敏敏知道了他和趙雲的關係?誰告訴你的?那些沒營養的八卦新聞,你最好少聽。

  是我親眼看見的。

  好,就算是這樣。但是趙雲在工作上沒有任何過失,我沒有理由辭退她。那我以公司股東的身份質疑她的工作能力,要求人事部解雇她,這總可以了吧?

  那你是準備用大股東的身份來逼我就範了?嚴峰輕柔和藹的語氣與冷厲森寒的目光形成極度反差,沉沉壓力逼得舒敏幾乎喘不過氣。

  但她仍不怕死的逞強硬撐。就是嚥不下這口氣。公司是爸爸留給我的,我應該有這個權利吧?

  提起舒志威,無異於戳中嚴峰的死穴。綻露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他以輕巧至極的語氣說著:對,你有這個權利,那你就把我一起解雇吧!話落,他轉身掉頭就走,丟下她一個人。

  舒敏怔怔地站在沙發上,嚴峰離去時摔上門的那聲砰響還迴盪在她耳邊,悠然不絕。心口鈍鈍地痛,淚,順著臉龐緩緩滑下,碾過尚未乾透的淚痕。

  他的手機始終關機,而舒敏不敢打電話到公司找他。一個好老婆,是不會在上班時間纏著老公緊迫逼人的。

  她只有被動地等他,等他原諒她,等他回家。

  屋子裡每天都很冷清,就連電話都很少響過,讓她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插頭鬆了,或者線路有問題。用手機打家裡的電話!又用客廳的電話打手機,完全正常。

  終於,電話響了,半夜兩點。

  是他,一定是他!興奮急切地衝下床,幾乎被過長的睡袍裙擺絆倒,接起電話,疊聲問:峰,是你嗎?你在哪裡?

  喂,大嫂,是我啦,嚴雪。

  雪兒?是你喔。說不出有多失望,理著垂下臉龐的髮絲,試圖藏起失望的情緒。

  是我啊,我現在日本,我想問你,要不要我給你帶些日本特產回來?哦,不用了,謝謝,你玩得開心點。

  大哥不在家嗎?還是你們吵架了?

  沒有,我們沒事,嚴峰今晚有應酬,所以晚點回來。說不出是甚麼原因,謊言已衝口而出。

  這樣啊?那我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我還有節目,今晚要徹夜狂歡,拜拜。線路那頭已掛斷了,傳來空洞的嘟嘟聲。

  掛上電話,沒力地坐下,又是一個失眠夜。

  每天做了一桌又一桌他愛吃的好菜,每天看著那些菜餚由熱變冷,摻進無數眼淚當調味料,家成了冷清的牢籠,等待成了她唯一可以做的事。

  等過一天又一天,漫長地讓她幾乎以為已失去他,但她不能放棄。

  也許,他今天晚上就會回家。

  吃過晚餐,洗過澡,習慣性地拿出他買給她的藥丸來吃。一顆是避孕藥,一顆是維他命,他不想那麼早做爸爸,所以讓她吃避孕藥,可他怕服用避孕藥會傷害她的身體,所以他請醫生配了維他命給她一起吃。

  其實,嚴峰對她真的很好的,不是嗎?

  為甚麼她還不滿足呢?為甚麼她不能和趙雲和平相處?為甚麼她還要做錯事逼得他離開這個家?

  心緒翻湧,拿著藥瓶的右手一顫,所有藥丸全滾落在地上。

  糟了,全打翻了!

  心一急,忙把藥丸全撿起裝回瓶子裡。怎麼辦?還是明天去藥房重新配一瓶吧。可是今晚不就沒藥吃了,要是嚴峰今晚回家的話,他也許會不高興的。

  還是馬上去藥房重新配一瓶吧?

  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地抓了外套直接衝出家門。

  兩個鐘頭後,舒敏走在深夜的台北街頭,看著台北的夜空被閃爍霓虹染成妖異的五彩繽紛。

  藥房中與藥劑師的對話不斷迴響耳邊:小姐,這藥不是維他命。,我們藥房沒有這種藥丸出售。

  不可能,我老公明明告訴我這是維他命的,你為甚麼不賣給我?小姐,這真的不是甚麼維他命。不然這樣,我幫你把藥丸拿去化驗,看到底是甚麼藥,然後再聯繫看甚麼藥房可以買到。好,那要多久?

  明天吧,你把藥丸留在這裡,明天下午就可以拿到化驗報告了。

  不行,我等不了這麼久,你幫我馬上拿去化驗,我立刻就要拿到結果。可是,小姐,這樣不合規矩的……

  錢嘛,我有錢!你立刻幫我化驗,我付你雙倍酬勞!那,好吧。

  小姐,結果出來了。

  怎麼樣?

  這確實不是維他命,而是一種慢性毒藥,含有的毒素會對肝臟產生嚴重的侵害,長期服用,將會因肝臟聚集過量毒素致死。

  ……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

  小姐,是否需要我替你報警?依我的專業意見,你最好把這件事交給警方處理。

  不,不用,謝謝你的關心。

  小姐,小姐……

  她把藥劑師的呼喚甩在身後,撇開無謂的關懷,狼狽地從藥局倉皇逃出,置身於台北深夜落寞的繁華中。

  胸口傳來鈍鈍的痛感,痛得她連哭都哭不出來,好想大聲呼喊,對著這片五顏六色的夜,卻悲哀地喊不出來。

  忘了從甚麼時候開始,她竟連喊痛的能力也消失殆盡。習慣了愛他:習慣了順手將疼痛壓在心底,習慣了默默承受所有的悲哀。

  原來這份愛竟將自己逼入一口看不見底的深淵,逼入一個沒有未來的絕境。

  不由自主記起結婚前那位老婆婆的預言:你的惡夢將從你踏上紅毯,步入教堂那刻開始,你的人生將由此進入黑暗。

  那時候執著地不肯相信,到現在,已經發生的事實卻不斷印證著她的預言,嘲笑著她的天真愚笨。

  確實,命運曾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婚前那個下午親眼目睹的背叛卻敲不醒她癡迷的靈魂,依舊奮不顧身跳入嚴峰一手為她編織的陷阱中,兀白天真地相信著純真的愛情終能喚回不羈的浪子,綁住他多情的心。

  她以為他愛她,以為這是一份美麗的愛情,所以她給了他全部的信任,所以她包容他的背叛,包容他的一切,一心期待著有一天他的愛也會和她一樣多,一心期待著天平的兩端終有一天可以在一條水平線上。

  從認識他開始,她就知道他的無情與浪蕩,可是,卻一直以異樣執著的熱情去捍衛自己的愛,守護著最初也是最終的愛情,堅信他的心終會被她打動,堅信他終有一天會只為她一人鍾情,為她一人動心。

  到最後,她所有的付出只是一個笑話,所有的天真只是癡傻,他不要她的愛情,不屑她的癡心,他要的,只是她的命,他要她死,要她死得無聲無息,要她死得無跡可尋,所以,他給她吃一種慢性毒藥,讓她不知不覺地死去。

  獨自走在繁華妖艷的都市中,她知道自己與死去的女人沒有甚麼兩樣,臉色蒼白如紙,腳步虛浮得像夜裡的遊魂,沒有目的,沒有希望,沒有家!甚麼都失去了。

  浮華喧嘩在她身後漸去漸遠,餘下的只有荒蕪。

  她的心卻依然無法停止地想起那個狠心的男人,她清楚地記得他的氣息,他微笑的表情。

  靜靜闔上眼睛,淚水靜靜地流下來,沒有聲音。

  也許,她只是這個妖艷都市開出的一朵寂寞花,可是這世上有一生只開一次的花嗎?若是有,她願意只為他開,只為他敗……

  如果他真的希望她死,那麼她願意成全他……

  她躺在那裡,用一種安靜的姿態,白色的床單蓋著她單薄的身子,愈發襯出她蒼白的臉色。

  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湧上心頭,霎時感覺莫名的心痛,他真的很怕突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失去她。

  定定凝視著床上安靜沉睡的妻子,他的心頭是異常的煩亂,從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這段時間,他的心始終沒有平靜過,直到看到她似乎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裡,可是--

  她為甚麼一直睡著,為甚麼始終不睜開眼睛看看他?他已經進來很久了,可她始終沒有甦醒的痕跡。

  呃,嚴先生是嗎?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門口。

  嚴峰霍然回頭,怕吵到熟睡的舒敏,一把將醫生揪出房外,壓低聲音開始炮轟。我太太到底怎樣了?為甚麼那麼久都不醒來?呃,嚴先生,麻煩你冷靜點,聽我說。

  快說!嚴峰不耐煩地低吼。

  其實說起來呢,嚴太太應該算很幸運了。因為照當時的情況,就算喪命都有可能,而嚴太太卻只是受了一些小擦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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