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莫雅言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不用擔心生活費,我會支付給你。」黑冥焰早已預料到她的反應。
如果她接受,那跟成為他的情婦有什麼分別?
莫雅言還想保留一點尊嚴,她不要接受他的供養,起碼會感覺自己只是與他同居,並沒有出賣肉體與人格。這樣她還可以站在比較平等的地位,不用卑躬屈膝的任他於取予求。
「我絕不會辭去現在的工作,我想自力更生,不要花你的錢。」莫雅言申明。
「如果你想工作,我可以安排你進我的公司,什麼職位任你挑。」黑冥焰豈會不明白她的想法。
「很感謝你的慷慨,不過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並沒有轉職的打算。」莫雅言不屑靠關係來獲取高薪厚職。
黑冥焰不再浪費唇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別說你不知道宇天宙對你有企圖,我只想讓你和他撇清關係,不要看到你與他在一起。」
他在妒忌吃醋嗎?
「我與他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現在是,以後也是。」
「你可以保證你不會改變心意嗎?」黑冥焰心中竊喜,不過說話仍然尖銳。
「絕對不會。」莫雅言的意志很堅定,她與宇天宙是不可能的。
黑冥焰瞅著莫雅言,他在閱讀她的心思、窺探她的感情。
莫雅言沒有迴避,她問心無愧,不怕他透視人心的黑瞳。
一時間,他們僵持不下,最後莫雅言主動開口。「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總之我是不會辭職的,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黑冥焰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不想讓亞斐斯有任何的機會,但看來他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好,你可以繼續工作,但你要答應我,除了公事外,你不能與宇天宙單獨約會。」
「我只能說我會盡量避免,但我不能保證。」莫雅言實話實說。「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我與他不會存在男女之間的感情。」
「你最好說到做到。」黑冥焰不再婆婆媽媽,有她這個保證便已經足夠。「另外,我還有一個條件,就是你絕對不能愛上我。」
什麼嘛?他果然有夠自大!
莫雅言連忙反唇相譏。「當然,我不會傻得去愛你這種狂妄的男人。」
黑冥焰扯扯嘴角。「那就好,我最怕那些認真又麻煩的女人。」
「你怕我會纏著你不放嗎?」莫雅言暗暗在心中起誓,她絕不會愛上他!
「我只是怕你會受傷,因為我是個無情的男人,我絕對不會愛你。」黑冥焰昧著良心說話。
因為我永遠都只是個替代品吧!
莫雅言自嘲,知道他所有的愛早已給了他最深愛的情人了。
「如果沒問題,請你立刻搬過來。」黑冥焰不想再拖延時間。
「這麼急?」莫雅言挑一挑眉,她還沒心理準備呢!
「我做事一向爽快俐落。」其實是怕她會改變心意,黑冥焰站起來。「我現在跟你回家收拾行李。」
莫雅言順從地與他離去,她是不是太大膽、太不顧後果了?
或許她是瘋了,才會答應他這種荒謬的交易。
她自問是個保守傳統的女子,從沒想過自己會與一個陌生男人同居,雖然黑冥焰是答應了不會碰她,但難保他不會反悔,況且他們將要共同生活,接下來的三個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誰也說不準。
不過現在要後悔也來不及,自從黑冥焰出現在她的生命裡,莫雅言的生活就已經不再平靜了。
魔界黑魔宮
自從黑冥焰再次找到羽依的轉世,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人間,並將全副心神放在莫雅言身上,相對地,留在魔界的時間變得罕有珍貴。
黑冥焰聽完黑麗絲與布蘭特的匯報,並把需要處理的事務交代完畢後,隨即詢問布蘭特。
「找到解咒的辦法沒?」黑冥焰一直記掛著這件事。
「尚未有頭緒。」布蘭特為此四處奔走,可是仍沒有好消息。「小過……說不定有一個人會有辦法。」
「誰?」黑冥焰雙眼閃爍光彩,即使只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過。
「法界的祭司,同時也是法王的妻子——伊蓓兒。」雖然布蘭特與伊蓓兒素不相識,但早已久仰她的大名。「據聞伊蓓兒不但法力高強,對各種咒術更有深入的認識與研究。」
「照這樣來說,伊蓓兒極有可能會知道解咒的辦法。」黑冥焰差點忘記了伊蓓兒的專長,連法王的情咒她都可以破解,說不定她會有辦法。
「最重要的是,她擁有一半天界的血統,或許她可以破解天神的封印。」布蘭特之所以充滿信心就是因為這個理由,不然即使法力再高強也無法跨界破咒。
「但她未必肯幫忙,千萬別忘記魔界與法界有過節,咱們曾設計法王入魔。」
黑麗絲提醒。「而且正因為她是半個天界的人,她又怎會與天界為敵。」
「公主說得沒錯,如果要找她幫忙,首先要過了法王這一關。」法界與天界向來都保持友好關係,布蘭特並不認為法王會答應讓伊蓓兒出手幫忙。
「不如讓我先去探聽一下法王的意思。」黑麗絲主動提出。
黑冥焰可沒忘記上回與黑麗絲的爭執,難保她不會感情用事,故意破壞。「不用了,我會親自去一趟法界直接找列斯。」
王兄不再相信她嗎?
黑麗絲有一絲受傷與失望,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下來。「如果王兄親自去法界,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與誤會。」
「是,陛下,微臣也贊同公主的憂慮,不妨先由公主出面,萬一遊說失敗,還可以另作安排。」布蘭特也擔心黑魔王的烈性子,萬一與法王一言不合,便沒有轉還的餘地了。
黑冥焰知道他們說的不無道理,但仍然放心不下交給黑麗絲,因為他不想要節外生枝。「好吧,布蘭特由你陪黑麗絲一起去找法王,務必請伊蓓兒幫忙解咒。」
「是,陛下。」布蘭特欣然受命,反觀黑麗絲卻是黯然神傷。
「短時間內我都不會回魔界,有什麼消息,你們馬上到人間通知我。」黑冥焰千叮萬囑,看著黑麗絲與布蘭特的目光別具深意。「魔界就交給你們了。」
「是,陛下。」布蘭特也衷心希望黑冥焰能早日與愛人重聚。
在場恐怕只有黑麗絲不希望找到解咒辦法了!
沿著淡水河岸可以看到很多大型的高級住宅,黑冥焰的住處位於其中一楝保安極嚴密的頂樓,室內活像展示模型屋,裝修得美輪美奐、纖塵不染。
莫雅言搬進來已經有一個星期,她住在黑冥焰隔壁的客房,是間附設有獨立浴室的套房,她可以保有極高度的隱私。
偌大的房子,除了黑冥焰與莫雅言外,還有三個傭人。
一個負責三餐,一個負責打掃,另一名則專門服侍他們的生活起居,不過三名傭人都不留宿,因為黑冥焰非常注重隱私。
莫雅言感覺自己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千金小姐,住華廈、享美食,還有傭人隨侍在側。
這裡與她自小成長的惡劣環境截然不同,其實她很不習慣這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閒生活,甚至開始掛念起自己簡陋狹小的家,以及粗茶淡飯的勞碌生活。
黑冥焰與莫雅言的「同居」生活可算是「相敬如冰」,因為莫雅言經常需要加班,所以她會在外面吃過晚飯才回來。
每天回到這裡,她只會與黑冥焰匆匆點個頭,便回房間洗澡休息。
基本上,他們連話也說不上半句。
莫雅言偶爾回來吃晚飯時,兩人也只是默默地用餐,誰都不願打開話匣子。
黑冥焰頂多只會要求莫雅言陪伴在身邊,然後不發一言地凝望她,好像透過她在找尋另一個倩影來慰藉孤寂的心靈。
黑冥焰冷漠疏遠的態度令莫雅言很難受,沉重的氣氛壓得她透不過氣,她很想要瞭解他、靠近他,但是黑冥焰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酷,令她望之膽怯。
或許她是不該去招惹他的,反正三個月後他們便再無瓜葛,這種「和平共處」的同居生活,對他們來說,應當是最適合不過,屆時彼此都可以全身而退。
最令莫雅言感到欣慰的是,黑冥焰給她極大的自由,他從沒過問她的行蹤、約束她的行動,對她是絕對的尊重跟禮遇。
難得放假,莫雅言不想困在屋內與黑冥焰相對無言,因此預備去探訪兒童之家的小朋友。
坐在客廳上看報紙的黑冥焰,瞧見打扮清新的莫雅言,挑一挑濃眉問。「你要外出?」
「我想去兒童之家探望小朋友。」莫雅言據實回答。
「我送你去。」黑冥焰站起來。
「不用麻煩你,我可以自己去。」莫雅言就是想要避開他,到外面透一透氣。
「反正我也想出去走一走。」不理會她的反對,黑冥焰率先邁步。
莫雅言無奈地跟上他,反正堅持也沒用,黑冥焰是絕對不容別人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