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刻起,裴孝耘對戰黑帝斯就此拉開序幕。
而趁亂離開餐桌的辜蔭,已經坐於書房裡的電腦前展開調查。相信不久裴孝耘這個小妮子的神秘面紗就要揭曉……
「調查到了沒?」黑帝斯坐在牛皮沙發上對著與電腦廝殺許久的辜蔭問。
「毫無進展。」顯然他低估了對方的能力,望著查了兩個小時卻仍舊原地踏步的電腦螢幕。
以他的能力與組織龐大的資訊網,照理說查個小市民的基本資料簡直是探囊取物,為何查了那麼久,僅僅只查到她的姓名、血型、身高體重這些問本人就可得知的基本資料,那些住址、出生日期、家族狀況等深入一點的資料卻至查閱不著。
「有人刻意將她的資料封鎖起來了,而且……恐怕我們的底細早已被對方摸得一清二楚了。」碰到高手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甘拜下風。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直接威脅那個笨女人說出實情,然後把隱藏在暗處的人一併揪出來殺掉嗎?」他們的身份若是曝光,對他們來說可是會引來致命殺機的。
「不!如果一下子就曉得謎底是什麼,那就失去了猜謎的樂趣,我要慢慢的解開這個謎底。」裴孝耘的來歷與那個神龍不見首的高人,已然引起他濃郁的挑戰欲。
「別搞太久,這件事遲早會被組織得知,早點解決的好。而且我快受不了那個笨女人了,我怕會一個把持不住,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辜蔭只能以一記歉疚的笑容做為回答,因為他有預感,這件事將會拖上好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日子,辜蔭可說是每天都在耳膜瀕臨破裂,跟不斷地當和事老中度過。怎麼說?看看就知道了。
裴孝耘上工的第一天,把他們黑色的衣服漂成淡灰色,還把絲質的襯衫丟進洗衣機攪,結果車縫的地方裂開了個大洞,為此黑帝斯氣到差點把她丟到洗衣機裡攪,是在辜蔭的及時制止下,裴孝耘才撿回一條命。
再來是黑帝斯的音響事件。他十分寶貝這組音響,就連跟他搭檔數十年的辜蔭也不能碰。平常放在客廳用防塵布蓋著,黑帝斯只要有空就會打開音響,享受那立體音環繞在身旁的感覺。初來乍到的裴孝耘不曉得有這項規定,便擅作主張放音樂來聽,當場被黑帝斯逮個正著,於是兩人就為了這組音響吵到隔壁鄰居都來關心,最後在辜蔭的調停下暫時落幕。
而今天的戲碼是……
「我不是警告過你,我在練習時不要隨便進來打擾我嗎?你是土著啊?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黑帝斯站在練琴室中央,怒氣沖沖地對正在擦練琴室的落地廣的裴孝耘咆哮。
「偶的記憶力不好,你才說一次偶怎麼會記得住。」她明明記得,卻作對地說忘記。今天她非把前些天受的氣給一併討回來不可。
「那我現在說了,你可以滾了。」
「實在很抱歉,偶這個倫做事有個原則,就素不能半途而廢。偶現在都已經擦了一半,在沒有擦完前,偶素不會離開這裡的。」語畢,不管他的強制令,繼續擦她的窗戶。
「你……我今天非把你攆出去不可。」
他忍無可忍地捲起袖子,上前就要促她,不過機靈的裴孝耘就在他快捉到自己的前一秒,打開落地窗溜到陽台,然後順道將落地窗關上,讓他撲了個空。等他打開落地窗進行追擊時,她再從另一扇落地窗溜進去,然後把落地個關上並將屋裡所有的落地窗鎖上,硬生生將黑帝斯鎖在陽台不讓他進來。
最後是被返家的辜蔭瞧見,才解除了他的困境。
不過黑帝斯接下來的驅逐行動,因為有辜蔭當裴孝耘的靠山,驅逐行動只能暫告夭折。
第四章
事隔兩天後……
剛參加完唱片公司舉辦的慶功宴的辜蔭和黑帝斯,一回到家門口,辜蔭原本掏鑰匙要開門,卻被黑帝斯制止。
「我們請她來是做什麼的?當傭人的,開門這個工作就交給當傭人的她行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她早就睡了,還是不要吵她。」他哪會不曉得黑帝斯想借此報復前兩天裴孝耘將他關在陽台兩個多小時的仇。
「這件事你別管。」一警告完,他馬上使勁的按電鈴,誓言把裴孝耘從被窩中叫醒。
十分鐘後,裴孝耘果然不負黑帝斯的「重望」,拖著涼被、一臉被吵醒所以想吃人的模樣,出現在他們面前,深仇大恨似的瞪著黑帝斯。
「你故意的。」她咬牙問。
「沒錯!」他露出復仇後痛快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報仇有的是機會,不必浪費時間與他多做爭執。她扯出一抹散發陰險的微笑,警告道:「你給偶記住。」
「偶會的。」他學她說話的口音回應。
原以為他們兩個會鬥起來而準備調停的辜蔭,見裴孝耘轉身悻悻然的離去,他曉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果然不出他所料,隔天,真正的戰爭開打了。
這會兒裴孝耘對付黑帝斯的方法是……
她曉得黑帝斯絕對不吃動物的內臟,於是那天晚餐端上桌的菜餚是——豬肝湯、鹵大腸、烤雞心、芹菜炒雞腸。
搞得黑帝斯噁心地盯著眼前的菜餚,連舉筷的勇氣也沒有,只能含恨地看著裴孝耘故意吃得津津有味的得意表情。
那晚,黑帝斯的晚餐是三分鐘就能起鍋的泡麵。
將一切看在眼底的辜蔭,曉得這仇是愈結愈深了,要解決恐怕是難上加難。
事後黑帝斯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觀察裴孝耘的飲食習慣,當然在這七天裡,他們的戰火依舊持續燃燒著。黑帝斯每天故意摸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然後拚命按電鈴叫她起床開門。當然裴孝耘也不甘示弱,每天準備內臟大餐伺候他。
而這段期間若是他們吵起來或甚至追打起來——黑帝斯追,裴孝耘逃的話,無辜的辜蔭就必須跳出來負責調停,這項任務可也把他累慘了。
黑帝斯花時間調查是有代價的,他發現裴孝耘從未煮過水生動物,也就是說,她怕吃海鮮。於是他故意到市場買一堆生猛海鮮,命令她煮,還要脅她說,她如果不煮的話,他這次絕對會把她踢出這棟大廈。
這會兒他可真的整對她了,她怕死了魚腥味!再加上過去不良的記憶,讓她更加敬「水中游的」而遠之。
說到這段記憶就要回溯到她五歲那年。
當時她在老家後院的小水潭裡養了一尾鯉魚,還把那尾鯉魚取名叫「胖胖」,因為那尾鯉魚很貪吃,老把自己吃得圓嘟嘟的。每天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水潭喂胖胖吃飯、找它聊天,她那麼寶貝它是因為那是她生平第一次養的寵物。
但她們的緣分不長。
有天,裴孝耘的哥哥扛著一尾被捕蟲網困住的鯉魚,興高采烈地衝進她的房間現寶,將那尾蹦蹦跳的鯉魚亮到她眼前,告訴她那尾鯉魚是他跟鄰居小孩合力捉到的,等一下要叫她奶奶把它宰了煮成糖醋鯉魚。
由於不曉得那尾鯉魚正是她「古椎」的胖胖,歡歡喜喜地跟在她哥哥屁股後頭來到廚房,她還跟她哥哥蹲在她奶奶身旁,看她奶奶如何幫胖胖去鱗、開腸剖肚,然後變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鯉魚。
她還記得當時她快樂地坐在長板凳上踢著腳,邊吃著她奶奶夾進她碗裡的魚肉,邊問她哥哥說:「哥,這魚魚你在哪裡捉的?好好吃哦!」
她哥哥臉上沾著飯粒,回答她一個青天霹靂的答案——「在我們家後面的水潭捉的。」
聞言,她馬上將她嘴巴裡嚼的魚肉吐出來,坐在餐桌上嚎啕大哭起來,因為那窪水潭只養了一尾魚,它叫——胖胖!也就從那時候起,她不吃也不再養魚,更別說是殺了它們,久而久之,連其他的水族們也不吃了。
「黑帝斯,你這個世紀超級大爛人,算你狠!」受脅迫的裴孝耘拿著菜刀,害怕地看著水槽裡活跳跳的魚蝦貝類們,就是下不了手,只好僵持著。
這時回來的辜蔭不解地望著對水槽發呆的裴孝耘,他走上前拍拍她的肩。「怎麼了?」
「那個爛倫說想吃海鮮,叫偶今晚一定要煮給他吃,不然他就要趕走偶。可素偶不敢殺魚,也不知道怎麼把它們料理成菜餚。」她傷透腦筋了。
瞧她愁眉苦臉的模樣,挺令人心疼的,就幫幫她好了。「你來這裡也有半個月了吧?每餐都讓你準備也不好意思,不然這樣,我放你一天假,今天的晚餐我來料理。」
她推了下滑到鼻翼的眼鏡說:「可素要素被那個爛倫知道的話,偶非被他趕出企的。」
「別擔心,到時就說是你煮的不就成了。」說完,只見他迅捷地去除魚鱗、掏掉腸肚,然後清洗乾淨。而杵在一旁看到這裡的裴孝耘,臉色已由白轉青,雙手攜著怕聞到腥臭味的鼻子,頻頻往後退。「受不了就到客廳去,做好後再叫你。」辜蔭怕手上的腥臭味會佔上她,只好用手肘推她離開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