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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謝璃

  他們今晚仍然回到盛家大宅,並非她先前以為的他的單身公寓。在禮車馳向令她狐疑的方向時,新郎揚起壞壞的表情,「沒辦法,老太太要求前三個月得住家裡。在她眼皮底下,你可要敬業一點,別搞砸了我們的計畫。」

  那一剎那,她興起了一種衝動,想命令那個冒牌劉德華使出看家賽車本事,讓她的生命終止在二十四歲這一年。

  草草結束淋浴,倦怠感並沒有消失,她知道這種心理上的疲憊會持續到這個婚姻結束,直到她重獲自由為止。

  她跨出淋浴間,換上睡衣,垂頭喪氣地打開浴室門。由於沒注意到地上凸起的門檻,一個踉蹌,讓她結實地親吻上一道堅硬赤裸的胸膛。她心驚肉跳地指著只穿了件短褲。

  她搞不清楚是內褲還是外褲的男人,結結巴巴地道:「你……沒事在這裡……幹什麼?」

  男人露出涼涼的微笑,捏捏她的臉道:「這是『我的』房間不是嗎?我正要進,我的。浴室泡個澡,你有疑問嗎?﹄說完頗具玩味地掃了她全身一遍,點點頭道:「你跟我想像中的一樣,性感和你是無緣的,你的確很適合這種娃娃睡衣。」

  「盛士暐,你少給我嘻皮笑臉!」她掌心朝他胸前一擊。「盛家那麼大,你那裡不待,跑到這裡湊什麼熱鬧!你不會要我替你唱晚安曲吧?」

  他搓揉發疼的胸肌,狠睨著她道:「盛家這麼大,只要老太婆在的一天,我就得和你同床異夢,聽明白了沒?」

  「你事先可沒這麼說!我不管,那張床上只能睡一個人,你聽清楚了吧?」開什麼玩笑,她可不擔心他會向她伸出魔爪,她是怕控制不了自己,半夜會起來將枕邊人扼死。

  「你想睡地上?我無所謂,你習慣就好。」嘴角一扯,他大步走進浴室,當著她的面甩上浴門。

  「盛士暐,你混蛋!」她踢了浴門一腳,轉身走向景觀窗旁的大張杉木床榻,對著精心佈置的床褥思忖著。

  不知是誰購置的寢具,為了配合新婚的喜氣,全都採用典雅的金綠與暗紅色系,被面的花朵織紋栩栩如生,指腹滑過其上,絲棉的觸感細膩柔軟,讓人愛不釋手。

  這種超級享受,怎能讓他一人獨佔!況且,他奢華了二十九年,偶爾睡個地板也不為過吧?不,不是偶爾,往後一年半載,他都只有睡地板的份。

  念頭既出,她飛快的爬上床,抓起一個枕頭扔在原木地板上,再跳下床,打開靠牆那一長排衣櫃,拉出一條厚棉被在地上鋪好,簡單的臨時床褥完成,她背對著大床,將自己呈大字型重重拋上去。

  徹頭徹尾的舒適霎時透心,這是從答應結婚以來第一次感到卸下了憂悶。她合上眼,放鬆了四肢,決定苦中作樂,將浴室裡頭那個男人拋到九霄雲外去。

  「喂!喂!」意識都快不清了,肩頭突然被抓住猛晃,她不甘的睜眼,渾身散發浴後清香的男人在俯看她。「這個床可以擠下三個人,我們倆各據一邊也碰不到對方,為什ど讓我睡地板?」這個女人,真把他視作病毒了。

  「我不想作惡夢,你大男人就委屈一點,睡地板鍛煉體魄吧!」她轉個身背對他,打算把他當透明人看。

  「女人!你如果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毛巾一甩,彎下腰,長臂向床上一撈,輕而易舉地攔腰抱起她,將她扔在地上的軟褥上。

  「你幹什麼?」她迅速地爬起,怒火中燒,揪住正要躺下的男人的衣領。「沒禮貌、沒風度的傢伙,竟然會有女人喜歡你!你給我起來——」

  他大掌捉住她細瘦的手腕,貼近她,帶著香氣的熱流拂過鼻尖。「你既然不把我當男人看,我也不必把你當女人看。不過為了公平起見,你若願意共享一床,我可以分一半位置給你;你若堅持要獨享,那麼就輪流,一人一天,這樣可以吧?」

  「我告訴你,和你共處一室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甭想和我討價還價!要不是你們這些人,我何必在這受苦受難?小心把我惹毛了,我馬上就和你離婚,讓你好看!」她愈說手勁愈大,把他的肩給向上提起。要不是累了一整天,她真想賞他一個過肩摔。

  「是嗎?恐怕會有人先被大卸八塊吧?如果一千萬還不出來的話。」他瞇起黑如深壑的眼,看著鼻端上方挨近的飽滿胸脯,縮緊鼻翼吸了一口氣。「霏霏,你用了我的沐浴乳,身上都是我的味道,想把我撇清沒那麼容易吧?」

  「你——敢——吃——我——豆——腐?!」她腳掌一抬,抵住他的胸口。他還未反應過來,眨眼間就與她相距了兩公尺——她在床上,他在床下,而且屁股漫著裂開的劇痛感。

  「你——敢——踢——我?!」他一手捧住臀部,掙扎著起身,滿面驚怒。「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不會學乖——」

  他長手往前一抓,纖白的腳踝立即被牢握在大掌裡,她驚慌地想踹開他,男人的力氣卻被怒意激發,三兩下就將她筆直拖下床,跌坐在地板上。

  「盛土暉,你欺負女人,我明天就公告諸親友,讓你形象全毀——」她掙脫他的大手,粉拳猛烈地落在他胸口,脹紅的臉兒全是委屈與不甘,下手毫不留情。

  「你是女人嗎?女人向來只會對我撒嬌裝媚,絕不會像你一樣拳打腳踢——」他束縛住她的拳頭,將她兩臂拗在身後。

  「兩個都給我住手!」

  聲若洪鐘的厲吼破空而來,在靜夜裡產生一道回音,兩人頓時成了石雕,一時回不過神來。他先鬆開她的手,朝門口望去,驚異地問她,「你門沒關,就準備上床睡覺?」

  「蠢蛋!你是最後一個進房間來的,是誰沒關好的?」她回嘴。

  「住口!才剛新婚,就給我演出全武行,你們是沒把我這老太婆放在眼裡了!」

  輪椅嘎吱嘎吱響地移向他們,穿著改良式唐裝的瘦干身軀讓座椅顯得有些大,搭在扶手的雞爪上有一顆碩大的翡翠環戒,兀自綠油油的閃爍著,皺褶縱橫的臉上,一對小眼珠泛著矍鑠的光,完全沒有日薄西山的昏蒙。

  老太太這幾年老得很快,和李宛霏幼時記憶不能相連,但口吻倒是沒變。

  他們的確太忘形了,都忘了這楝房子裡還有其它三位長輩呢!

  已經晚上十點半了吧?老人的灰髮仍一絲不苟地在腦後束成圓髻。她不是該躺在床上安眠嗎?為什麼還能精神奕奕地出現在此?!

  回應年輕夫妻困惑的目光,老人身後沉默的推手說話了。

  「老太太起床吃藥,聽到兩位爭執的聲音,很吵,門又是半開的,所以我們就進來了。」推手是位中年婦人,聲調跟表情一樣沒什麼溫度,宅子內的人都喚她張嫂。她多年來一直隨侍在老太太身邊,手腳非常俐落,常板著一張臉,不多話。

  他們的確忘得一乾二淨了。老人的房間與他們相對面,有異常的動靜很容易被知悉。他不清楚老人當初選擇這個方位住下是否有監探的意味,但二樓起居不方便,窗外又有株盤根錯節的大樹遮蔽陽光,並不適合行動不便的老人養身,這種種不合理總讓他心生古怪。

  不過,也就這三個月吧。當初他父親一口答應了老太太的條件之一——新婚頭三個月得在盛家度過,但他早出晚歸,老人能耐他何?

  「對不起,姨婆,我們在——在玩呢!忘了門沒關好——」盛士暐恭敬地站起來,一反平日的滿不在乎。

  「是嗎?地板上的枕頭和棉被又是怎麼回事?新婚之夜就打算分床睡了?」精悍的眼神在兩人不安的神情上打轉,似乎沒有輕易饒過他們的打算。

  「那個是因為——怕睡到半夜有人會掉下床,摔痛了身體。姨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睡,不習慣突然多出一個人跟自己搶被蓋。」男人努力地自圓其說,還往後猛扯了一下呆坐在床上的女人的頭髮。

  她痛得跳起來,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怎麼可能分床睡,我們剛剛是開玩笑的。」她揉揉刺痛的頭皮,思索著要找什麼機會還擊。

  老人哼兩聲氣,「最好是這樣。士暐,你父親很有心,我不過是隨口說說怕日子冷清,他就接我到盛家養病。你們就跟我的孫輩一樣,有任何問題,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能看你討個好老婆,圓圓滿滿的有下一代,是我人生最後的期望。你們不會令我失望吧?」說完,半勾的癟唇出現一抹怪笑,讓李宛霏下意識縮了縮肩,視線只敢落在老人尊貴的戒指上。

  「那是當然的。姨婆對我們盛家恩同再造,這點期待我們不會辜負您的。」怕這套虛假的說詞不被採信,男人長臂一勾,將身邊的女人攬人懷中,在她面頰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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