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焦急……就是很希望能得到,很盼望,嗯,就是那件東西不在自己手裡就不舒服,非常希望它能馬上在自己的身邊。」他解釋著,心裡暗罵著自己,什麼白癡解說,好在對面的男人比他更白癡。
南宮成想了想,再次點了點頭。是的,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忍受她不在身邊的感覺,尤其是現在。
梁彬臉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那麼,是不是看到她難過,你也覺得痛苦?是不是她不開心,你就不舒服?是不是她的注意力一不在你身上,你就覺得不能忍受?是不是她的願望,你都希望能幫她實現?」
他問一句,南宮成就點一下頭,但在最後一個問題上停住了。「她想回家,我不希望她回去。」
他一說完這句,梁彬就笑了起來。他的笑是那麼誇張,不僅聲音直衝屋外,還一邊跺著腳。天啊,要不是他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遲鈍的人。
南宮成擰著眉,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他將視線轉到羅家兄弟身上,只見他倆一臉呆滯,彷彿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眉擰得更緊了。
「南宮兄!」梁彬終於止住了笑,坐直身子,很嚴肅的道:「雖然我有些不敢相信,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容我不信。你,南宮成,我們偉大的神醫,戀愛了!」
南宮成疑惑的看著他。他知道戀愛代表什麼,但是他戀愛了?怎麼可能?
「是的,兄弟,你真的戀愛了,正確的說,是你愛上了那個女孩。」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的說。
「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你不是人嗎?你不是男人嗎?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有什麼好奇怪的?男人愛女人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兄弟,就算你是神醫,也說不准你會愛上誰。」
「我沒有愛她。」他開口,神情嚴肅,「我對她有興趣,只是因為她有病。」
固執的傢伙。梁彬搖了搖頭,終於相信了天才都是白癡這句話。對面這個傢伙也許在醫術上是超級天才,但在感情上卻是超級白癡。
「好吧,你沒有愛她。那她走了你又何必找她?」
「她有病。」彷彿這三個字就代表了一切。
「她有病?那就讓她有唄,關你什麼事?她有病,她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不會死。」他盯著他,語氣森然.她不會死,他絕不允許她死。
「怪了,你都說她有病了,她怎麼不會死?」
「我會治好她。」他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但她現在走了啊,她走了你就別管她了。你老兄不是向來不理別人死活的嗎?」梁彬故意道,「就算她得的病比較奇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會得,總有一天別人也會得。就算這種病絕了種,也沒關係嘛,你還有別的病可以研究,還有別的病人可以治。她走就讓她走吧,浪費這種時間做什麼?」
南宮成沒有答話。是的,她會得,別人也會得。她不讓他治,別人會求著他去治。就算再也沒有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他對黑死病也同樣有興趣,可也不是非常想要一探究竟。是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不行,他必須找到她。他絕不允許她離開他。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永遠消失,他就感到一種絞痛蔓延全身。
為了不笑出聲,梁彬忍得都快內傷了。見南宮成臉色沉重,他決定再推他一把,「南宮兄,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劉雨的姐姐——劉雲失蹤了?」
南宮成沒有答話。在一開始的時候,羅氏兄弟已經告訴過他這件事,劉雨失蹤俊,他們尋找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劉雲,但她的同事確告知,劉雲已經有四天沒去上班,誰也不知道她到哪兒了。
「你知道,劉家姐妹的感情非常好。劉雨非常倚賴她姐姐,特別是自她們的父母去世後,兩姐妹就相依為命,感情比一般的姐妹更為濃厚。」
「你想說什麼?」他怎麼不知道劉雨依戀她姐姐,她和他爭吵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她的姐姐,動不動就想要姐姐。對於那個劉雲,他真的非常不喜歡。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有些奇怪。我們動用了這麼大的人力,就算是只螞蟻也該找到了,但為什麼找不到她呢?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
「那就是,她死了。」
南宮成的瞳孔驀地放大,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動著,「你……」他開口,聲音彷彿被壓扁了似的,「你、你說什麼?」
「她死了。」雖然南宮成的樣子讓梁彬有些害怕,他還是重複了一遍。這個感情上的白癡,不這麼逼是不行的。
「她死了?」他喃喃的重複道。
「是啊,死了。」他故意用著輕鬆的語氣。
「不可能!」猶如受傷的野獸似的,他低叫:「她不可能死!」
「怎麼不可能?你對她說過她有病吧,你看,她從這裡出去,第一個要找的是誰,自然是她唯一的姐姐。可是劉雲失蹤了,劉雨找不到她;因為害怕你再把她帶回去,她又不敢回家。你想想,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孩,幾乎沒有任何社會經歷,突然面臨有家不能回,自己又身患絕症的場面能怎麼辦?再加上她唯一的親人又失蹤,走投無路之下,她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
「住口!」南宮成瞪著梁彬,「我叫你住口!」
「怎麼了?」梁彬故作不解的看著他,「我說的不對嗎?哎呀,她死就死了嘛,反正你只是對她的病感興趣,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屍體,到時候你想怎麼研究就怎麼研究。從這個角度上,她死得還真好,如果她……」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把手術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吞了吞口水,這才發覺自己玩過火了.「南、南宮兄,你不要激動。我、我……」
「我要你住口,你沒有聽到嗎?住口!」
好痛,如果說看到她的淚水,他的疼痛就像斷了根手指頭的程度,那聽到她失蹤的消息,他的痛,就像四肢被人砍掉了。但是這一切的痛加在一起也無法和現在相比,不再是手指頭或者四肢,他整個人都彷彿被絞成了碎片。這種痛,已經超出了他能忍受的範圍;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都在呻吟著。
「南宮兄?」梁彬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你……」他剛要說些什麼就感到喉嚨一甜,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
「南宮兄!」
「主人!」羅氏兄弟趕忙上前。
南宮成抬起眼,死死的看著梁彬,一字一句地道:「她、沒、有、死。」
「是是,沒有死、沒有死,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永遠也不會死,你別激動,你可千萬別激動啊。」老天,這也太誇張了,他不過是隨便說說。只是假設就這個樣子,萬一要是……
想到這裡,梁彬抬起眼,正對上羅氏兄弟擔憂的目光,剛才他的那個假設並不是沒有可能。
第七章
劉雨真的想過要自殺。
將劉家司機打發回去之後,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到出版社找姐姐。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路邊的小吃店借電話。她先撥了姐姐的手機,訊號不通;接著打去出版社,結果卻得知她失蹤了,出版社的人說他們已經報了案,但還沒有結果。大驚失色下,她撥回家裡,沒人接,不管她怎麼撥都沒有人接聽。
她不知道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找不到姐姐,回不了家,她真的想過要自殺;就在這個時候,她遇到了李飛林。要不是這人說出德雲大酒店,她還真的把這個第一次相親的對象給忘了。
見到他,劉雨真的像見到了親人,不顧三七二十一的就撲到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李飛林早就知道劉雲失蹤了,所以對於劉雨的舉動也不驚訝。他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安慰著她。
「我姐姐真的失蹤了?」她好不容易才止住淚水。
李飛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妳不知道?」第一個應該知道的不就是她嗎?哦,對了,他想起來了,他們在找劉雲的時候也找不到劉雨。
「我、我直到剛剛才知道。」她咬著下唇,「我前陣子去了其它地方,只和姐姐通過一次電話。」
「這樣啊。」李飛林擔心的看著她,「那妳現在要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她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她不知道,她連家裡的鑰匙都沒有。
「妳別哭啊,妳可千萬別哭啊。」李飛林連忙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妳姐姐一定沒事的。妳放心,她那麼聰明、那麼能幹,什麼事也難不了她;反而是妳,要好好保重,否則過兩天劉雲回來了,不是還要為妳操心嗎?」
她點點頭。不錯,姐姐一定沒事的。既然連她這麼笨的人都能從那座見鬼的小島逃出來,何況是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