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趕月般飛奔回秋鳳院,踏進自己居住的後進小院還沒走近房門,就已經聽到了痛苦的呻吟聲,當下足尖一點,從窗口飛入房內。
床上原本熟睡的紀吟風被人五花大綁在床頭,一臉的情慾膨脹痛苦不堪。看來雲飛來倒是想得周到,還留給她思考的空間,讓她自己決定是不是要讓丈夫去碰別的黃花閨女,她會記得去登門拜謝的。
將窗戶闔上,房門緊閉,她快步走近床榻。
伸手將綁縛他的繩索扯斷,沒想到繩索剛一落地,紀吟風滾燙的身子就撲了上來,讓蘇盈袖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上。
「喂,不要亂扯啊。」她低叫,天啊!這處子淚到底是什麼製成的啊,他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大力士。哇,她的衣服,剛穿上一天而已啊。
「嘶嘶」之聲不絕於耳,蘇盈袖看著漫天飛舞的布條欲歎無聲,由她自己脫不是更好,這多浪費啊。
就算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地毯,她也認為還是床比較柔軟舒服。
一掌將他打開,她才剛跳到床上,他就又撲了上來,簡直比武林高手還厲害。
難怪叫做處子淚,蘇盈袖若有所悟,中了這種毒的男人根本就理智全失,就像一頭只剩情慾的野獸一般,惡毒的地方在於就算他與女子交歡,若那女子不是處子,他一樣會死於非命。
夠惡毒!
第七章
裸裎相對,原本該是一件浪漫唯美的事情,可是,在有人中了春藥的情況下,所有的唯美蕩然無存,只餘赤裸的情慾。
缺少柔情的愛撫,更沒有體貼的情話,紀吟風直截了當的進入她,穿透一切阻礙。
處子落紅沖刷過,他的理智一點一滴回復,滿頭大汗的慢慢看清被自己壓於身下的人,一時張口結舌。
「紀吟風──」她咬牙切齒瞪著他,掄起粉拳就打。痛死她了啊,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根本就是騙人的,明明是痛苦不堪的人間地獄。
感覺到分身在腫脹發燙,他低吼一聲,猛烈的抽動起來,要將自己體內的狂躁發洩出去。
如玉的纖指在他光滑若嬰兒的背脊上抓下一條條激情的見證,隨著初時的劇痛消失,淡淡的歡愉升起,玉指由抓改向拉攏,讓兩具身軀更加的貼近。
男子粗重的喘息與女子嬌吟婉轉的呻吟交雜在一起,床帳之間愛慾橫流,欲罷不能。
「袖兒……」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間,蘇盈袖迷濛的睜開眼,看到紀吟風放大的俊臉,下意識的蹙緊了眉頭,「別吵,困死了。」
紀吟風笑了笑,將她身子扳正,重新納入身下,俯身親吻著她敏感的鎖骨,「袖兒,別睡……」迷糊的囈喃斷斷續續的傳入她耳中。
熟悉的撩撥讓睡意矇矓的蘇盈袖瞬間清醒,駭然的瞪著精力充沛的人,這個「處子淚」太惡毒了,簡直是想要人的命啊,以前聽聞有一夜七次郎,她覺得不可思議,現在她想那人說不定就是中了春藥。
五更雞啼,天色大亮。
院子裡響起零碎的腳步聲,證明日頭肯定上了三竿,青樓妓館這種地方的人通常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
睜開迷濛的水眸,感覺床似乎仍在晃動──真是太可怕了!
濃重的睡意讓她真想繼續睡下去,可是腳步已經接近了房門,想來有些人是不太想讓她睡個安穩覺的。
「袖兒,你們夫妻兩個不打算起床了嗎?年輕人悠著點兒。」萬詩禮隱含笑意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看吧,真是一點兒為人長輩的自覺都沒有,居然說這種話刺激晚輩,蘇盈袖忍不住翻個白眼。
「舅,不說話我不會認為你是啞巴的,再來吵我,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的賊窩。」蘇盈袖柳眉倒豎,真想衝出去踹某人兩腳解解恨。
「好好,我不說了,你們繼續──睡。」一陣大笑伴隨著萬詩禮離去的腳步走遠。
真欠扁啊,這!
蘇盈袖才剛剛起身,一條臂膀已經從後面環上來,將她重新拉回到熱呼呼的被窩裡,慰燙的體溫貼上她的身子,引起她一陣輕顫。
「袖兒,我終於明白君王貪戀芙蓉帳,不肯早朝的原因了。」暖暖的熱氣在耳後吹拂,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肩頭。好癢!
「妳真美,」他貼近她耳畔,「銷魂入骨的春宵讓我刻骨銘心。」已經隱約猜到自己昨晚的失常來自於被人強灌的那杯茶水,可是,他卻只想感謝那個人。
火熱頓時席捲蘇盈袖的全身,念及昨夜的瘋狂,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伸手將她的肩頭扳過來,四目相對,曖昧情絲在瞬間產生。
蘇盈袖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蝦米,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細若蚊蚋的說:「不要了……」她全身都快散架了,真的無法再承擔更多的歡愉,現在她終於明白「處子淚」的得名由來,處子會流淚至死的,幸好她自幼修習武功,內力深厚,否則一定死於床笫之歡。
紀吟風的臉也泛上紅暈,手指從她的肩頭蜿蜒而下滑向幽谷叢林,輕車熟路的尋幽探密。感覺密汁細密湧出,手指退出,腰身一挺分身深入幽谷,馬上就感覺被她的內壁緊緊的包裹住,興奮在腦中升騰。
「袖兒……」他激烈的律動,口中低喊著妻子的名字。
她隨著他的律動在慾海起伏,隨波逐流。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回復平靜。
平穩均勻的呼吸聲在房間飄蕩。
那是一種直覺,武者的直覺。
儘管蘇盈袖疲憊不堪,可是她的直覺還是讓她及時清醒,「誰?」
一陣靜寂之後,來人終於出聲,「怎麼會是妳?」他不相信,他苦苦策劃的計謀會失算。
蘇盈袖嘲弄的揚起唇線,「雲大樓主不敢相信是不是?說的也是,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我嫁人數月之久卻依舊是清白之身。」
「為什麼會這樣?」雲飛來發出野獸受傷般的嘶吼。
「因為我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要跟一個文弱書生過一生。」她火上加油。
「是我,居然是我親手將妳推到別的男人懷中。」雲飛來心頭劇痛,身形搖晃了一下,一口熱血湧上喉頭噴灑於地。
「我家相公應該擺上酒宴來答謝樓主的一片成全之意才是。」
雲飛來飛出一掌,掌風掃開了床帷。
銀光一閃撲面而來,讓雲飛來不得不閃身躲避,床帷重新歸於低垂。
但是,剛剛那驚鴻一瞥已經足夠讓他氣血倒翻,儘管他們錦被在身,但是從裸露於外的胳膊就可以看出錦被之下空無一物。
桌椅翻倒聲在房內響起,雲飛來發出一聲巨吼,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從房間飛奔而出。
蘇盈袖訝異的睜大了眼。他不會是瘋了吧?
「袖兒……」紀吟風發出一聲夢囈,伸手環上了她的腰。
看著睡得跟死人一樣的男人,蘇盈袖只有苦笑一聲。他還睡得真踏實啊,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轉一個來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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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睡飽的蘇盈袖踏出房門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舅舅表情怪異的坐在天井看著她。
「突然發現我更美麗了嗎?舅。」她調侃著走過去。
「雲飛來瘋了。」萬詩禮期待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真的?」她吃了一驚,「真的瘋了?」堂堂一樓之主這樣脆弱?難道偏執的人是禁不起刺激的,或者是這個現實對他而言是致命的打擊?
「來,給我說說前因後果吧。」他八婆嘴臉馬上出現。
蘇盈袖柳眉一揚,很跩的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我是妳舅。」他努力擺出長輩的樣子。
「你不但是我舅,還是江湖有名的長舌男,所以我不會告訴你。」整個兒一大喇叭,他知道就代表全江湖都知道了,那她還不如寫個告示昭告天下呢。
看著外甥女揚長而去,萬詩禮不氣不餒,將目光放到裡面的人身上,笑得一臉奸詐的走向紀氏夫婦居住的房間。
剛剛將衣襟掩好的紀吟風納悶兒的看著走入房間的人,「舅,有事嗎?」該怎麼說呢,他的臉上似乎寫滿了不懷好意,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曲解長輩?
萬詩禮一臉和善的走近,語重心長的說:「吟風啊,前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袖兒沒說嗎?」紀吟風劍眉微揚,笑著問了一句。
萬詩禮摸摸鼻子,「沒說,你說你們兩個在屋裡待了一天兩夜,到底出什麼事了?」好奇心可以殺死九命貓,何況是他這個以好事出名的武林萬事通。
紀吟風低頭笑了笑,將一臉的幸福掩飾過去,抬起頭神色一如平常,「沒什麼大事,只不過前天晚上我被人強行灌了一杯茶水而已。」一會兒逮到袖兒一定要問清楚,到底茶水裡放了什麼藥,讓他變身成不知饜足的色鬼死纏著她求歡。
「前天夜裡?」萬詩禮瞪大了眼,「原來那個夜行人是故意引我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