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我挑了梅谷。」冷颯半垂著眼,淡淡回答。
她渾身—震,「梅谷?你居然瞞著我跑到那兒去,還挑了她們?她們跟你有仇嗎?」
「跟你有仇。」鎮定她氣憤的眸光,冷颯不疾不徐地開口,「本以為你被她們所劫,我就追查過去,然後就——」
「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挑了她們,免得後患無窮!」絕影沒耐心地接上結尾。
冷颯毫不否認,坦然迎視地譴責的目光。
「既然發現我不在那裡,為什麼不回來?」
「既然知道我去了華山,怎麼不隨後趕來?」冷颯拿話堵她,心中很是不滿。
絕影偏頭不答,仔細探究他的病情,「是安自在。只要你好好休養半旬,不動真氣,便能自然痊癒;一旦摧動毒性,就活不過一個月。你拚命地趕路,剛剛又動了手,分明是找死嘛!」
「我服了你給我的萬靈丹。」
「安自在又不是一般的毒,萬靈丹也不靈啦!沒事給我弄個奇毒回來,你是存心考驗我的醫術嗎?」絕影小嘴不停地罵著,怪他不懂好好照顧自己。
「反正有你這邪醫在,有什麼好擔心的。」冷颯眼裡帶著笑意,優閒地與她抬槓。
其餘的人就瞧著他倆鬥嘴,驚異地注視著以冷酷著稱的夜魅,在絕影持續的斥責聲中毫無怒意,還莫名地表情柔和、帶著微笑,讓人不覺那「安自在」有何可怕。
「幸虧你趕來得巧,不然你就等著見閻王吧!」絕影拉著冷颯回房,對眾人拋下一句,「誰都不准來煩我!」
眾人先是有些錯愕,一會兒便相顧而笑。這就是玉面邪醫會幹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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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冷颯回房後,絕影交代冷颯不要妄動,便匆忙跑去搜尋必須的藥材。
雖說冷颯看來好好的,但因動了氣,體內毒性竄走得更快,不是對醫術專精的人,絲毫察覺不出他的不同。
冷颯在見到絕影平安無事後,繃緊的身心便全然放鬆,而安自在更是如猛虎出柙,迅速耗盡他的體力。他躺臥在床上,面孔帶著幾絲黑氣,神智逐漸混沌。
終於備齊藥材的絕影返回房間,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
她拋下手上的東西,飛快地衝到床沿為他把脈,接著快速地整理藥材,開始為他療傷祛毒。
褪去冷颯的衣物後,絕影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扎入他週身大穴,再依穴道的不同,捻細各種藥材於針頭上,以小火慢慢薰燒,直至絲絲黑血自穴中流出,再抽出銀針浸於事先備好的藥水中。如此反覆好幾回,才見黑血流盡,鮮血取而代之。
絕影收回所有的銀針,取來藥佈於冷颯身上按壓擦拭,最後扶起他的身軀,以雙掌抵住其背,驅除他體內最後一絲毒性;待他吐出胸口的淤血,絕影才收回手掌,溫柔地扶他躺平,才算大功告成。
雖然療法說來簡單,但也花去絕影一天一夜的時間,更損耗她的精力。她撐著虛軟的腳步,端來剛煎好的湯藥,扶著床柱坐下,想冷颯該醒來了。
冷颯緩緩睜開黑眸,便對上絕影擔憂的美眸;他漾起笑容,接過她手中的瓷碗,仰頭將藥汁喝得精光。
「什麼時候了?」冷颯詢問。
「亥時或子時吧,我也沒注意,總之過了一天就是。」接過空碗隨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絕影不經心地回答。
趁著絕影把脈的時候,冷颯細細地瞧著她,發現她俏臉慘白,神情虛弱。她一個起身想取來手巾,卻昏天暗地站不住腳,冷颯眼明手快地拉她入懷,避免她跌坐在地。
「你不會是不眠不休地替我療傷吧?」冷颯心疼又憐惜地問。
絕影合眼待暈眩過去,氣息不穩地開口,「我已經服了顆玉還丹,待會兒就沒事了。」
「你就是這樣不愛惜自己!」冷颯掀開被褥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不理會她的掙扎,輕聲細語地哄著她睡覺。
「要不是你沒事去挑了梅谷,我何必那麼辛苦地替你醫療?你又不是不知道治療本來就是如此,哪能半途而廢?」絕影咕噥著。
「好,都是我不好。趕快休息吧!」
絕影低聲歎息,輕緩地說著:「還好你回來得快,否則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救你。以後別再這麼貿然行事了。」
「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還說!萬一你沒找到我,或是我真的怎麼了,你豈不死得莫名其妙?」
「我現在不是平安無事嗎?別操心了。」冷颯稍微停頓一下,語意深遠地說:「倘若你真的怎麼了,我也不會放過閻羅王的。」
沒有甜言蜜語,有的只是滿腔的真情。絕影一顆心暖烘烘的,淚眼汪汪地倚著冷颯健壯的胸口,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其實,昨夜看你毫無生氣地躺著,我真怕救不活你。倘若你真有什麼不測,教我要如何是好?」
感到胸膛傳來一陣濕意,加上軟語在耳,冷颯不禁情緒激動。他攬起絕影的嬌軀,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傻瓜!我說過要照顧你一輩子的,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
絕影抹去淚痕,笑摟著冷颯的頸項,「還是你最好了。這些日子都快悶死人了!」
「瞧你玩得不亦樂乎,還有人心甘情願任你差遣,我才不相信你會不開心。」提到這點,冷颯心理就不能平衡,一股酸氣直冒上來。
「誰?喔,你是指駱雲呀!他才無趣呢,整天只會在我耳邊說著大道理,還說要對我負起道義責任,煩死人了!」絕影不敢苟同。
這小妮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談及令他生氣的事!冷颯翻身壓覆在她的身上,惡狠狠地盯視著那雙大眼,「他看見你的身子?」
「我……」絕影囁嚅不語,怪自己一時嘴快,自討苦吃。
「為什麼不敢回答?」冷颯絲毫不隱藏自己心中的怒濤。
「我……我怎麼知道?等我醒來,身上的衣服就已經換好了。你這麼凶幹嘛?」絕影噘著嘴,無辜地迎向他殺人似的眼神。
拜託,又不是她自願的,她也很不高興啊!
「他怎麼說?」泠颯下接受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他說會負責……可是我才不要!如果這樣就得嫁他,那我豈不是要嫁給你幾百次?」她又不是白癡,怎會不知每次冷颯替她運功祛寒時,都會看見她的身體;她只是不想提起,當沒這回事罷了。
「我不准你再接近他。」冷颯明白這事不是她的錯,卻也不願再給駱雲接近絕影的機會。
「不會啦!而且也沒機會。你忘了我才和他們大打出手嗎?他們現在肯定對我恨之入骨。」她不當一回事地輕鬆說著。「喂,可以起來了吧?你這麼重,壓得我很不舒服吔!」她推推身上的男人。
豈知冷颯聞言更加賴皮地放鬆筋骨,將全部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還對著她的耳際吐氣,「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去找我?」
「我想這是天意,而且也不想再給你添麻煩。」絕影低聲說道,卻換來冷颯不善的瞪視,她連忙開口解釋,「你一直為我辛苦地奔波找尋赤靈果解毒,從無一句怨言,我本就希望在解毒後還你自由。當時陰錯陽差的巧合讓我以為是老天有意的安排,所以——」
冷颯封住她未竟的話語,拒絕聽她再說出令他不悅的言詞。
絕影在承受他的重量時便已有些呼吸困難,現在冷颯毫無預警的狂吻更奪去了她僅有的空氣;她只覺得腦袋昏沉沉地,抬起手想抗拒他迫人的壓力。
在手心傳來溫熱的感覺時,絕影才想起冷颯尚未著裝。她使勁稍稍推開他,側過頭急喘著。
冷颯拆開她的髮髻,任由一頭青絲飄落散佈於枕上。他埋首於清香的秀髮中,在她因掙推而暴露出的光潔頸項上流連忘返,細細品嚐她誘人的香甜。
「不要……冷颯,你快停手啊!」絕影覺得渾身燥熱,摀住冷颯不安分的嘴,不讓他再肆虐她敏感的肌膚。
驀地,她驚呼一聲,不敢相信的睜大雙眼。冷颯竟以濕熱的舌尖圈畫她的掌心,逗得她又癢又難受。
「別鬧了,你這麼重,壓得我好難過。」絕影收回小手,推著他,要他移開。
「重?我不覺得啊!」冷颯嘴上壞壞地說著,還是依言微微挪開,不想壓壞了她。
「被壓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不覺得重了。」絕影白了他一眼,瞧見他裸露的胸膛,臉頰飛上兩朵紅雲。她垂著眼簾低語:「你先起來好不好?」
「不好,我喜歡這樣靠著你。」冷颯耍賴地逗弄她,看她露出難得的羞赧之色。
「那你先把衣服穿上嘛!」
「是你幫我脫的,當然你也要負責替我穿上。」
「我是為了幫你療傷才不得不這麼做,你怎可以這麼賴皮?」
「為什麼不可以?我的身體都被你看光了,你當然要負責任。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不公平?沒關係,你也讓我看回來就是了。」冷颯說著,動手脫去絕影的外衫,還打算再進一步解去內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