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鄧傑利救了她,沒想到他也同樣把她囚禁起來,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已經發現他居然就是那夜潛入她房裡、意圖凌辱她的壞人。
她錯了!這時候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做錯了!
她不該因為一時賭氣,就跟鄧傑利離開——現在她也強烈懷疑他名字的真實性了。
過去幾天被軟禁的日子裡,她生何自威的氣,惱死了他,但是她從未害怕恐懼過,因為她心裡明白他絕不會傷害她。
就算他誤會了她,必須把她暫時囚禁,他也不可能關她一輩子。
等到證明了她的清白,他自然會放她離開,她何必要因為他在歡愛之後溜走,就覺得自尊受創而負氣離開?
現在好了!落入殺人魔頭兼變態狂的手裡,她只怕沒有機會安全離開了。
想到再也看不到何自威,她便眼眶泛紅、鼻頭發酸,真的忍不住想哭了。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一想起何自威,她再也忍不住亟欲崩潰的淚水,急忙用手抹去,但下一滴淚卻又緊跟著落下,根本無法控制。
這時,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她立即像飽受驚嚇的小動物,更往角落裡縮藏。
深深的恐懼,終於讓她哭了出來。「嗚……」她知道他要進來了,天知道這回他會怎麼對待她?
「我的甜心寶貝,為什麼哭了呢?」鄧傑利的身影出現,還算英俊的臉上噙著垂涎的冷笑。
「放我走!求求你,傑利,放我回去……」她哀求他放她離開。
「你認為我會笨到放你走,然後好聯合他人來抓我嗎?」他關上門,笑她太天真。「還有,我不叫傑利,裘才是我的名字。」
「傑利——呃,裘,我們好歹相識一場,算是朋友,你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對不對?所以求你讓我離開,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人你的下落。」
「哈哈,你別傻了,宜妶。就算你真的不說,我也不會放你走。」他用飢渴的眼光盯著她,一步步走過去。「打從認識你之後,我就多麼渴望你,希望你完完全全屬於我。可是——你竟然那麼不要臉,不但和別的男人出遊,甚至睡在同一個房間?!」
「你怎麼知道這些?」蘇宜妶大為震驚。就算他知道他們一起出遊,也不可能知道他們睡在一起。難道……
「在宜蘭那一晚……闖入房間的人,也是你?」
「猜對了。聰明的女孩。」裘來到她面前,緩緩伸出手。「來吧,我的寶貝,到我懷裡來。」
蘇宜妶恐懼地瞪著他病態的癡迷微笑,咬緊下唇,一鼓作氣衝過他身旁,往門口跑去。「啊——」
裘一把扯住她的長髮,粗蠻地將她拖回來。「你還想到別的男人那裡去?!你還沒被玩夠嗎?」
他突然變臉,扭曲陰沉的面孔,一寸寸進逼到她的眼前。「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我就成全你!」他猛地撲向她,用力扯破她的衣物——
「不要——」
蘇宜妶放聲尖叫,而裘卻享受地聆聽她恐懼的大叫聲。
「哈哈哈……你叫吧。你叫得愈大聲,我愈興奮。」
望著裘已經不像正常人——不!是完全不像人的臉龐,她的心猛往下沉。
落入一頭禽獸手裡,她還有死裡逃生的機會嗎?
鈴……
在這緊張的時刻,手機響起似乎是一件可笑的事,但那催魂曲似的急促鈴聲確實在裘的口袋裡不斷響著。
蘇宜妶緊張地觀察著裘,而他也瞪著她,像在盤算著該不該接電話。
「你的行動電話響了。」她暗自欣喜地連忙提醒,不讓期待表現在臉上。
然而裘可能是不甘心吧,瞪著她沒接起電話,讓它一直響到自行斷線。
這通救命的電話這麼快就切斷,她的心倏地往下沉。
惱人的電話鈴聲停止了,裘冷佞地一笑,再度朝她壓下侵犯的唇。
鈴……
電話鈴聲又「正是時候」地再度響起,兩人雙雙愣住。
蘇宜妶心頭再次燃起狂喜,期盼他快點接起電話。
而原本想忽視鈴聲的裘,這回不得不低咒著接起電話。「是誰?什麼?我不需要!跟你說我不要……」
蘇宜妶側耳聆聽,從他的語氣跟表情研判,打電話來的應該是電話銷售之類的推銷員。
她心頭大為振奮,立即把握住機會,突然撲過去搶下他的手機,扯開嗓子焦急地向電話那頭的人求救——不管對方是誰。
「救命!求求你快報警,我被裘綁架了,拜託你救救我——」
「你做什麼?!」裘沒想到她會突然搶走電話,情急之下一個巴掌甩過去,搶回她手中的電話。
「啊!」蘇宜妶冷不防被猛力的巴掌打得去撞牆,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電話另一頭的銷售員先是聽到響亮的巴掌聲,接著是撞牆兼哀號的聲音,忍不住皺著臉閉上限。那不知道有多痛……
裘將電話湊回耳邊,冷冷地警告。「你最好給我閉嘴,否則我會去殺了你。」
銷售員恐懼地立即掛上電話,瑟縮著不斷發抖。
好可怕的人!她想到自己剛才聽到的求救聲,以及那女人被打的恐怖聲音……
雖然那個可怕的壞人威脅要殺了她,可是她的良心不允許她因此逃避退縮。
如果她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丟著那女人的死活不管,任由她繼續遭遇其他更可怕的事,那麼她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下定決心,銷售員再度拿起電話,撥給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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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宜妶頹然倒在牆角,額際有一大片瘀血紅腫,而被打破的嘴角則有些許鮮血緩緩流下。
因為遭受猛力撞擊,她的腦子一片暈沉沉的,臉頰以及全身的痛楚讓她稍微一動就痛得忍不住呻吟。
「天哪!寶貝——」收起行動電話,裘像是又變了一個人,慌張地跑過來扶起她。
「喔,看看。寶貝,你讓自己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他迅速抹去她嘴角的鮮血,然後心疼地輕撫她腫痛的額頭。
「你不該搶我電話的,妄想逃離我身邊就是你的不對、你的不好。」他像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孩子般,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還不明白嗎?這一生你終該屬於我,就算你陪我的時間可能不長,但你該利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好好地與我共享最後這段美麗的時光。」
裘自我陶醉的言詞聽得蘇宜妶心驚膽顫,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但要凌辱她,最後還想殺了她?
死亡比起活著遭受凌遲與折磨,其實還算仁慈,但她只難過從此再也見不到何自威。雖然氣惱過他、埋怨過他,但她心底最愛的還是他。
就算要死,也請讓她在死前再見他一面吧!
蘇宜妶淌著淚,無聲地向上蒼祈求。
第十章
「寶貝,我來補償你。」
看著裘眼中透出的邪惡慾念,蘇宜妶心中再次竄起深深的恐懼。這回還有誰可以救她?
鈴……
令人難以置信的,裘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了。
這情況太詭異,兩人都不敢相信,為何每次在這種緊張的時刻,裘的手機就會適時響起,簡直像上帝特地來解救她似的。
不只蘇宜妶不敢置信,裘更加不願相信——他怎麼那麼倒楣?
手機鈴聲像催命符似的不斷響起,原本裘不想接,但它卻頑固地響個不停。斷線後響起,響起後又斷線,接著又再次響起。
幾次之後,裘終於不情不願地掏出剛塞回口袋不久的手機,按下通話鍵粗魯地大吼:「是哪個該死的鬼——老大?」裘的中文立即轉為西班牙文,神情也從不耐與厭煩變得既謹慎又恭敬,這樣的轉變引起蘇宜妶的注意。
「是……我目前很安全,行蹤沒有曝露……」裘回頭看了眼蘇宜妶,逕自走到一旁,不過他諒她聽不懂西班牙文,所以很放心地與電話那頭的人大聲交談。
他並不知道,蘇宜妶大學時曾經選修過幾學期的西班牙文課,一些基本的字彙還是聽得懂。她從他們的交談中,聽懂了一些重要的語彙——
……要來台灣……重要的東西,以及下禮拜三……
可惜詳細的交談內容,她並無法連貫。
沒多久,裘結束電話走向她,只是臉上的表情再次改變了。「老大怕我把你玩死了,堅持要先拿到晶片。」裘將大手伸向她,冰冷地命令。「把藍鑽交出來。」
「你是說這個嗎?」蘇宜妶從胸前拉出玻璃墜子,笑著搖晃裡頭的藍鑽。
「沒錯,拿過來!」
蘇宜妶半點也沒試圖反抗,隨即取下整條白金鏈子交到他手中。
裘瞪大眼檢視裡頭那顆瑩光燦燦的藍鑽,懷疑地問:「這不會又是假的吧?」
「如假包換,保證是我父親送給我的那一顆藍鑽。」她親自保證道。
她的樣子不像在說謊,但裘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她也未免太乾脆了?
「只不過,你想要的晶片並不在裡頭。」果然,下一秒,蘇宜妶就微笑說出她痛快交出藍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