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詠詠又騙他!以後他再也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了。
「我沒有那個心情。」唐怡亭歎了口氣,見他一臉坦然,絲毫沒受到稍早之前他在牢中對她的告白所影響,反倒是她……反覆思索,仍是沒有答案。「你不必管我。」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他衝口道,臉上淨是焦急和擔憂的神色。
「我喜歡你,在乎你的每一種心情,你不要迴避我行嗎?」他情急地抱住她,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當初是你不要的。」她用力地掙脫他的箝制,不意這一來一往、左扭右扯的,兩人遂在床上滾來滾去,真和棉被「纏」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哎喲!」
敔攸湑的腳被棉被給拌住,想用力踢開竟踢中了唐怡亭的小腿。
「哎……好痛!」
「我看看……」慌亂地扯開被子,他抓起她的小腳東看西摸。「哪裡痛?這裡嗎?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她被他掌下的熟度駭著了,小臉泛起薄暈,羞得想縮回腳。
「怎麼沒事呢?我剛才很用力的。瞧,都紅了。」說著,他在她小腿處揉了起來,她的臉漲得更紅了。
「好點了沒有?」他抬頭問,見她一臉緋紅,又嬌又羞的模樣好看得緊,他一顆心不禁猛烈地跳動著。
「好、好多了,別、別這樣瞧著我。」她側過臉,他是瞧清了她平凡的臉,所以後悔自己曾經說喜歡她,是嗎?
「你好美!」他伸手將她的臉扳正。
心念一動,灼熱的唇壓上她的,緊緊地封住。
「唔……」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眸底納進他挺直的鼻樑和如癡如醉的目光,唇瓣上的熟度撩撥著她。
倏地,她驚得跳開,無奈,被他那雙糾結有力的雙臂拉回,緊緊鎖在他懷中,他的唇瓣又覆上她的。
熱氣和迷醉通向全身,本是推拒的柔荑慢慢地攀住他的脖子,他緊箝著她織細的腰際,糾纏的景象美麗如畫。
「在大牢裡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他宣告道,一對眸認真地盯著她看,將她的身影輛納進眼底、心裡、腦中,深深烙印著。
那短短的幾個字,就足以影響她的思緒和堅持,她愣愣地看著他,好半響也無法言語。
「你說不討厭我,不是騙我的吧?」他悍霸的口吻像是不許她迴避這個問題題般。
「是真的。」她紅著臉說出心底的真話。只有在這一刻,她可以承認自己的感情。
「我就知道……」他欣喜地抱住她,親吻她的髮絲、額際、唇瓣、織頸……挑得她顫僳連連,止不住呻吟。
他鬆開她,一雙手解開她衣襟上的盤扣,雪一樣的細緻肌夫及湖綠色的兜衣露了出來,誘人的曲腺美得令他屏息。
「你好美……」他一再地稱讚她,手指像怕碰壞她似的,輕輕地觸摸著,引得她發出細細地呻吟,有絲痛苦、有絲緊張,她下意識地偎緊他。
「你真的好美……教我移不開眼。唐姑娘,我要你……」他的眼神充滿激狂。
唐怡亭的眼眶不爭氣地紅了,她偎近他的懷中,羞怯地點頭。
第九章
是夜,如鉤的彎月懸掛在空中,只透出些許的銀光,但映出窗欄邊的一顆詭異的頭——
「搞什麼?門居然那給鎖上了。」原來那顆頭是詠詠的。
「詠詠,你說他們在密商什麼啊?怎麼連晚膳都木出來吃?」阿金突然出聲,嚇了詠詠一跳。
「要死拉!你什麼時候跟在我後後頭的?」
「我一直叫你你都沒回頭,我就跟來啦,不只我,鼓仔也來了。」
「詠詠,他們真的在密商嗎?不能打擾嗎?我想跟師傅說我要下工啦!」鼓仔困惑地說道。
「嗯……這個嘛,你要回去就回去,明天早點來啦!」詠詠考慮了下,他改不會真懂得什麼叫做「纏綿」吧?
「哦。」鼓仔先走一步。
「詠詠,要不要去敲門提醒他們該吃飯了?我肚子怎麼想辦法嘛!」阿金還真的以為他們在想辦法。
「去去去,我來處理就行了。」
「可是……」
「叫你下去就下去,別忘了先把柴房的柴劈完再走。」
「那工作不是交給顧……敔王了嗎?」怎麼又變他阿金的事啦?
「他哪有那個體力啊,應付完了小姐還能動,就算不錯了。」何況他還有傷在身。
可——要是他真的懂「纏綿」,那小姐是「心甘情願」被他吃掉的嗎?這麼一來,他們和好了,那她就不能再整他了……
不行不行,她還沒有玩夠……但,小姐都原諒他了,她有什麼資格說還要繼續懲罰他?
嗯……小姐能接受,她就勉強跟著接受吧!為了小姐的終身幸福,她就放過他好了。
詠詠斜睨了屋子一眼,反覆思考,決定要和小姐一樣,重新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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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整個玲瓏坊還罩在寂靜之中,敔攸湑便醒了。
他微側過身,一張憨然沉靜的睡顏映在他眼底。目光一柔,心被滿足填得滿滿的。
雖然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但他感覺自己認識她好久好久了,才會一見她便有種熟悉且安定的感覺。
而她的善良與本事更是教他打從心底佩服,要知道,一個女人能雙手撐起一家食館,還經營的有聲有色,這是連男人也未必比得上的,她的美、她的好,在在令他心折。
甚至,他有種配不上她的感覺……
好在她不討厭自己,今後,他一定更努力,從長工做起,賣給她也無所謂。只等哪天他存夠了錢,能養活自己和她時,便同她求婚……他在心底這麼盤算著。
美麗的未來、兩個人的未來,在他腦海裡浮現出完整的景象,俊逸的面上佈滿神采。
「唔……」她嚶嚀了聲,翻轉過身,猛然由睡夢中驚醒。
「你醒了?」他低聲道,俊顏逼近她的臉,要她看清這是真的,不是夢。
「你、我……我們……」唐怡亭飛快地坐起,憶及昨天,心驚膽戰。
「我們做了。」他直說,沒打算讓她迴避這件事。這樣才好,這樣才能將她訂下,成為自己的。
「可、可是……我們……」
她怎麼這樣糊塗?幾句「你好美」、「我喜歡你」,便將她哄得暈陶陶!忘了自己是誰、他又是誰。
他是她的敵人吶……
「我們怎樣?這樣很好。」他滿意地說道,那喜悅明顯地掛在臉上,不曾隱藏,教從未曾在他臉上讀過任何一絲情緒的她,怔然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該做這種事的。」
唉,腦中混亂不堪,她已失了戲弄他的興致……或許該說,她從未想過要戲弄他、整治他,在內心深處,也許是對他還有期待、還有愛,才會想藉著敔爺爺給她的機會,改變什麼、挽回什麼……
「那你想做什麼?我陪你!」他一副隨她意的模樣。
這教她更內疚了,她怎能利用懺悔丸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看他與以往的種種不同,她就覺得自個兒卑劣!
「顧……仁願!你……唉!你不會想知道你的過去嗎?你難道不曾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失憶?」
「那重要嗎?我現在在這裡,而你們告訴我我叫顧仁願,這樣就夠了。」他抓抓頭,不明白過去有什麼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眼前,還有……他喜歡她。
「其實……」唐怡亭沉思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將他失憶的真正原因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她不要他以這樣不清醒的腦子和溫和的性情待她,那都不是真的!
而他所說的氣「喜歡她」,她更不能放在心上,免得將來他記起時,她會再度由天堂摔進地獄,那種滋味太痛太苦了,她不要再來一回……
「你說……我們曾經做過夫妻!?難怪我老覺得自己曾經見過你!在很久以前……」
這個消息太令人驚訝了,他們居然做過夫妻,而且他還休了她!?
過去的他,這麼惡劣嗎?
他認真地想了下,還是想不起來,最後,只得放棄。
「我叫敔攸湑,不是顧仁願!?」他就說嘛,他怎麼可能對這個名字全然的陌生,原來他的真名是另一個。
「是呀!是我和詠詠貪一時口快,才這樣取你的名字。」
說話的同時,她一直盯著他看,他的雙眼依舊炯亮有神、他的面龐依然沉穩無波,沒有呼吸急促、沒有冷冷地瞪視,可她卻比任何時候都還要來得緊張,怕他只是將憤怒隱得極好,更怕他說出「後悔喜歡她」這些字眼,那……她還是會由天堂墜至地獄。
「你生氣了?」
「對!」他哼了一聲,板起臉。
那氣焰和正常時候的他,並沒有不同,見狀,她的心宛如失去了什麼。
他待她的好,竟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瞬啊!
一旦得知了真相,她還是什麼都不是。
她的臉色忽地慘白。
這樣的結果,在她答應玩這個遊戲的時候,就預料到的,但她不後悔告訴他真相,那是遲早要說明白的,趁著此時她還未深陷,還來得及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