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喜歡的人是你。」縱有絕佳條件的男人在琥珀身旁圍繞,但若不是心儀之人,那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奕訴挑了挑眉,有些不悅,「怎麼,你該不會是想要我也娶她入門吧?」他若真對琥珀有意思,老早就娶進門了,哪輪得到她。
秋水咬著嫩唇,不說一句話。她是不能容許奕訴娶其他女子,但琥珀是好姑娘,她實在不忍傷害她。
她的無語令奕訴火大,俊臉頓時拉得老長。
秋水知道他在生氣,但若要論起門當戶對,她的條件真的和他差太多。
「我什麼都不是。」靜了好一會兒,她幽幽的說。
「秋水。」柔柔的喚了聲,奕訴張臂抱住她嬌柔的身子,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情意。
「我承認我曾為了你的身份而疏遠你,但我的情感卻是不受我的控制,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你,我喜歡你呀。」
此番真誠的話語感動了秋水,她主動的抱住奕訴的脖頸,小聲的吐露愛語:「我也喜歡你,奕訴。」話落,她害羞的將小臉埋在他的肩頭。
奕訴心一動,緊緊的抱住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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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呈現一片的喜氣洋洋。
秋水這個新嫁娘比任何人都還要高興,只是她的身體卻莫名的越來越虛弱,老是犯頭暈。
她本來是想找大夫瞧瞧,但又覺得自己從小無病無痛,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再加上怕奕訴擔心,只好作罷。
只是這一日她實在頭暈得厲害,連床也無法下,於是,她只好又回床上躺下歇息。
誰知,一接觸到床鋪,整個人就像是被黑暗吞噬般地立刻沉沉入睡;直睡到下午,奕訴回來才把她叫醒。
「你的臉色有些蒼白。」奕訴皺著眉,盯著秋水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
秋水笑著撫慰,「沒事的,我只是這幾日睡不好。」
「胡說,我瞧你睡得極熟。」撒這種小謊豈騙得了他!
秋水心知瞞不了奕訴,低下頭來,掩飾自己的心虛,「我會緊張的。」她不想對他撒謊,但她捨不得讓他為她擔心,她可以照顧自己的。
聞言,奕訴一笑,「連成親你都會緊張,那等會兒去見太后時,你可別昏了過去。」
秋水愣了一愣,「太后?」
奕訴點頭,「太后想見見你。」
「不去可以嗎?」天呀,覲見太后這種事,她從未想過。
「傻丫頭,不行的,你別怕,太后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表面上她是威嚴的太后,實際上是位慈祥、和藹的老人。」他沒騙秋水,太后真是如此,只不過他少對她說一句,只要她不設計人時。
不管奕訴所言是真是假,他的話撫慰了秋水的不安,她還是會害怕,「奕訴,你會陪我嗎?」
「當然。」
「只要你陪我,我應該就不會怕。」
「不是應該,是絕對。」
不和奕訴爭辯,秋水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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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戰戰兢兢的坐在太后御賜的位子上,頭低著,一動也不敢動。
奕訴明白秋水害怕、無措的原因,他伸手握住秋水的小手,給她力量,要她別害怕。
秋水抬起眼,感激的看了奕訴一眼,隨即又低下頭來。她明白奕訴的心意,但她就是沒用,就是會害怕。
奕訴並沒有因為秋水的害怕而感到不悅,尋常人家一見到官就腿軟了,更何況是面對尊貴的太后。
只不過眼前這種情況讓他覺得十分詭異,他本以為太后想見秋水是要給她難堪,也做好了要保護秋水,面對太后的心理準備。
卻沒料到太后一見到秋水,整個人像是被嚇著似的,至今未說一句話,直盯著秋水瞧,也難怪秋水會不安,連他都覺得怪哩。
「太后娘娘,您不喜歡臣下的媳婦兒。」見氣氛越來越奇怪,奕訴突然開口說話。他不能再任這種詭異的情況繼續下去。
奕訴的直言嚇壞了宮裡一干宮女,當然也包括秋水。
太后因奕訴的這句話而拉回了心神,展露慈祥的笑容,啐道:「胡說,你的媳婦兒很美。」
太后說話的同時,一雙老眼仍盯著秋水,瞧秋水因為她的一句讚美,羞紅臉的嬌態,越看越覺得秋水像極了「她」。
奕訴看得出太后是真心稱讚秋水,他捏了捏秋水的小手,笑道:「秋水,太后娘娘稱讚你很美麗,你要謝謝太后娘娘。」
有了奕訴的提醒,秋水趕忙向太后道謝。
太后正欲開口,皇帝御駕親臨慈寧宮,笑說要見見秋水;然而一見到秋水的一剎那,他的表情和太后一樣震驚。
是她嗎?不,她只不過是長得很像「她」的女子!
奕訴敏銳的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太后和皇上的表情太過古怪,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
「皇上,秋水模樣挺俏的。」太后出聲喚回皇帝的心魂。
皇帝回過神,點了點頭,目光仍留在秋水身上。
秋水很害怕,連忙低下頭來,嬌小的身子不自覺的偎向奕訴。
皇帝見秋水害怕的模樣,語氣刻意低柔地問:「你叫秋水?」
「是的。」
「家裡還有什麼人?」
秋水照實回答:「只有一位舅舅健在。」
「爹娘呢?」
「民女沒見過爹,娘過世了。」
「你娘喚什麼名,舅舅又叫什麼?」皇帝眼神一黯,又繼續追問。
「民女的娘叫方采衣,舅舅叫方鈺,之前是在將軍府當差的。」
皇帝臉色丕變,半晌,轉為慈祥之色,「將軍府待得習慣嗎?」
秋水一愣,訝異尊貴的皇上會問她這種平常的瑣事,吶吶地道:「習慣。」
皇帝不再問話,逕自深思起來。
氣氛陷入沉默,逼得人快喘不過氣來。
秋水抬起小手,拉拉了奕訴的衣袖。
奕訴正想要安撫秋水別害怕,皇帝突來的行為讓他大吃一驚。
「皇上!」秋水嚇壞了,不懂九五至尊的皇帝怎麼會突然握住她的手?
皇帝震驚的看著秋水腕上的玉鐲子,近乎急切地問:「這鐲子是打哪來的?」他不會認錯,這鐲子是他親自送給她的定情之物。
秋水也被皇上嚇著,吶吶地道:「這是民女的娘留給民女的。」她之所以戴上玉鐲,就是希望娘能夠保護她,給她力量、勇氣。
皇帝臉色一沉,慢慢鬆了手,他轉頭看向奕訴,突然交代道:「奕訴,你可要好好待秋水。」
奕訴怔了怔,幾乎敢肯定這裡頭絕對有鬼,不過,此時又不便多說什麼,只能應是。
然後,皇帝和太后頗有默契的同奕訴和秋水閒話家常,剛才怪異的氣氛頓消。
秋水也因為皇上的關懷,緊張害怕的心情越漸減緩。
但她一回府後,卻突然眼前一黯,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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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吧?」
「請郡主放心,沒有第三者知曉,藥都是奴婢親自下的。」
琥珀嗯了聲後,沒再說話。
她絕不會將奕訴讓給別的女人,尤其是身份比她還卑賤的下人。
所以,那日她表面上答應奕訴,私下命袖兒每天在秋水服用的飯菜加入一點點毒藥。
只要秋水一死,奕訴就是她的;再說太后是站在她這邊,一定會重提婚事。
只是,好像事有變化,剛才宮裡傳來消息,說太后和皇帝一見到秋水,態度變得很奇怪,甚至已經認同秋水了。
這讓她無法接受,不,她一定要成為奕訴的妻子,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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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
在奕訴帶著秋水退安後,太后便遣退所有的太監、宮女。
她和皇帝要談的事情,不想讓第三者知曉。
「皇上,這丫頭很面熟吧?」太后開了口,她明白皇帝的心思跟她是一樣的。
皇帝一陣沉默,思緒飄回以往。
登基前,他也和眾多皇子爭相要登上皇位,而最後之所以能夠順利坐上皇位,主力是當初擁大皇子的舊黨轉而投靠他。
當上皇帝後,他當然賜早已是他妻子的方采衣為後,可沒多久,舊黨竟仗著助他登基有功,要他改立其他女子。
他不願意,但是沒多久後,采衣卻突然在宮中消失,只留下要他廢後的一張紙條。
所以他恨極那些舊黨人士,采衣一定是為了保有他的帝位才會離開:是以他才會在多年後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一一將舊黨除掉。
「母后,她手上的玉鐲是朕送給『她』的。」皇帝突然道。早在秋水說出采衣的閏名時,他就認定她是采衣的女兒,更別說見到玉鐲之後。
太后了然一笑,「所以皇上才會這麼失態。」
皇帝不在乎太后的取笑,此刻他的心神全放在秋水身上,「母后,她應該是『她』的女兒吧。」
太后點點頭,附和皇帝的話,「她的容貌和她年輕時一模一樣,應該錯不了;再說她娘的名字也叫方采衣,這天底下,絕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