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力敵,她得沉住氣,用智取的才行!
? ? ?
「甚麼?蠻子入侵宮內?」
凌展冀一聽到這名驚慌失措的小宮女所帶來的消息,登時震懾得不禁彈跳起來。
「是啊!整個……宮、宮裡全被蠻人給佔領了,皇……皇上危在旦夕啊!」秋月一路跑來從沒停過腳步,喘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會這樣?」他緊抓著她的雙臂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蠻人趁著天黑潛進宮來,一下就摸進了皇上的寢宮,幸好皇上今晚在甄貴人的磬蘭宮留宿,不在房裡,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秋月回想起來,仍餘悸猶存。
「是誰差你來報訊的?」凌展冀二話不說提起桌上的劍便奪門而出,不忘問道。
「一個叫言纖的男捕——不!是女捕快。」跟在後頭的秋月連忙改口道。
「言纖?她怎麼了?是不是被蠻兵抓了?還是……」一聽到言纖的名字,凌展冀臉色不變的抓起她追問道。
如今蠻兵已佔領內宮,言纖被囚在天牢豈不是讓那些蠻子來個甕中捉鱉,讓她毫無反抗之地?一想到這,他更是心急如焚得一刻也無法冷靜。
「凌捕頭,你放心!我已經將她放出天牢了,只不過,如今她隻身在蠻兵遍佈的宮內恐有危險,我們得趕緊去找到她才行。」
「對!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凌展冀的驚慌與焦急全寫在臉上。
他焦急與心慌都只是為了皇上的安危!
至於那個專愛惹麻煩的闖禍精,他只是念在青梅竹馬的份上,姑且順道去救她一命罷了!
只是「愛」這個他一直避免去想的字,卻不由自主的逐漸在他腦海底浮現、越擴越大……
? ? ?
夜幕低垂的皇宮大院內,不見平時的歌舞昇平、燈火輝煌的喧鬧,卻只見金鑾殿外的假山旁,一群太監、宮女在言纖的指揮下,拚命的敲鑼打鼓、吶喊,邊燃著冒起熊熊白煙的柴堆,製造像是有大軍趕來的聲勢。
「快!你們大伙敲得使勁些,還有,你們那一邊的薪柴再添些,讓白煙多冒點!」言纖氣定神閒的指揮著。
眼看著這幫蠻子潛進皇宮,不但擄了皇上,又抓了好些重要大臣躲進金鑾殿裡,已有幾個時辰之久。
雖然她也心繫皇上的安危,但眼前護衛皇宮的近百名守衛已全數遭蠻人殺死,單憑她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救出他。
幸好當她坐困愁城之際,見宮內幾十個倖免於難的太監、宮女,像無頭蒼蠅似亂轉著,讓她靈機一動,當下有了主意,決定用這招先聲奪人之計,先唬住那幫蠻兵!再火速差人到宮外通知數萬御林軍前來救駕。
不過這鑼鼓喧天、烽煙瀰漫的聲勢看起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哩——言纖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努力點敲,等救出皇上,你們全都是救駕的第一功臣,封官加爵絕少不了!」言纖在一旁加油添酷的打氣。
果不其然,話才一說完,一幫人敲的敲、煽火的煽得益加賣力了。
不多時,金鑾殿裡的蠻兵顯然被這駭人的聲勢,給鼓噪得人心浮動起來。
雖然眼前這像是萬馬奔騰的駭人聲勢暫時是震住殿裡的蠻兵,但皇上畢竟還在蠻人手裡,時間越是多一刻鐘,情勢就越不利。
「來了、來了!」
就在言纖焦急不已之際,一名出宮求救、找救兵的小太監,終於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這位就是南門守軍將領胡鎮天將軍,帶領幾萬精良的禁衛軍前來救駕了。」小太監抹著汗說道。
「太好了!胡將軍,眼前皇上被蠻人挾持!等會兒我們一塊衝進去,你負責擺平那些蠻兵,我去救駕。」無暇同他寒暄,言纖頗有大將之風的指揮起來。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
胡鎮天迅速下達了軍令,在言纖的一個號令下,早已蓄勢待發的禁衛軍便緊跟兩人攻進了金巒殿。
經過先前的一番煽動、撩撥,軍心早已渙散、浮動的蠻兵,一見到士氣如虹的禁衛軍攻進殿來,一時之間不禁慌了手腳。
兩兵交鋒便是一場激戰,然而向來身強體壯的蠻兵卻也經不起這長時間的體力、精神考驗,逐漸顯出疲態來,在氣勢與戰力明顯差距下也逐漸窺出勝負來。
言纖奮勇的一一攻破護衛在哈奴爾身旁的重重蠻兵,一心只想救出皇上,在此事關皇上安危的生死交關之際,她就連身上不時被蠻兵偷襲的傷也顧不了了。
眼看身旁的護兵逐漸被這名女捕快給打退,哈奴爾當機立斷趁隊就將皇上自殿後架走,言纖見狀隨即使出輕功一躍,毫不遲疑的追上前去。
眼看哈奴爾身手矯健的押著皇帝逃進「福隆宮」,言纖也緊跟追上前去。
「站住!你最好別再過來,現在皇帝在我手上,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他推出手裡的擋箭牌,威脅她道。
「哈哈哈……」孰料言纖非但沒有一點懼色,反倒放聲大笑起來。「皇、皇上……哈哈哈……」她笑得捧起肚子,連眼淚都滾出來了。
「你笑甚麼?」哈奴爾被她那樣莫名其妙的笑法給弄得毛骨悚然。
「我笑你笨!」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淚,她懶洋洋的勾起唇。
「你……」三番兩次被女人指著鼻子罵,他心裡當然不是滋味,只是看著言纖那副有恃無恐的悠哉模樣,他竟下意識的打從心裡不安。
「可不是!你認為一個妄想竄謀皇位,當上女皇帝的人會怕你費事殺了那昏庸的皇帝嗎?」她抬起眉,似笑非笑的瞅著他。
「不可能的!你是為了救這狗皇帝才編出這番說辭,我不相信!」哈奴爾畢竟是個心機深沉之人,不容易受騙。
「說來也奇怪,我言纖一見到這富麗堂皇、宏偉奢華的皇宮時,竟然就動了心,你這一造反可說是給了我機會,只要借此機會除掉皇帝,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篡位,當上女皇帝了。」她噙著笑,說得煞是認真。
哈奴爾一臉戒備的瞅著她,眼底清楚寫著不信。
「不相信?那好!反正這皇帝早晚也是得死,不如讓我先來結束他的命。」
言纖不動聲色的逐步靠近,順手拔起哈奴爾手上的劍,抵住面色慘白的皇上。
「你、你這大逆不道的女人!你想幹甚麼……」皇上嚇得渾身不住發抖起來。
一旁的哈奴爾錯愕的張大眼,亦是被她的大膽給嚇著了。
皇上雙眼瞪得有如銅鈴般大,被她抵住咽喉的劍逼至牆角再無退路,眼看皇上的頸項已經滲出血絲……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原本緊抵在皇上頸項的利刀,刀鋒突然一轉,竟然摔不及防的刺向皇上身後的哈奴爾的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哈奴爾身手靈活的身子一閃,躲過了她致命的利刀!
雖然刺殺哈奴爾失敗,但言纖眼見機不可失,一伸手便大膽的揪住皇上的龍袍,往自個兒身後拉。
一定神,哈奴爾發現惟一的王牌已失,趁隙就想往外逃,言纖當然沒那麼簡單就放過他,雙腳一提飛躍數十步,緊跟著追上前去。
「你這滿肚子壞的蠻賊,還想跑哪去?」
她緊追著哈奴爾,連「窮寇莫追」這句練武之人最需謹記的金科玉律,全被她拋到腦後去了。
「哼!」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她也不知道,只知家只過街老鼠被她追著的哈奴爾,突然轉過身發出一聲冷笑後,就朝她擲出—一把東西。
她的眼遽然一陣灼痛,接著眼前一黑,就甚麼也看不見了。
「言纖!」
在灼烈不已的痛楚中,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大吼聲。
「展……展冀?」言纖驚喜的摸索著想朝聲音來源處走去,只是她眼裡不知被那壞蠻子灑進甚麼,甚麼也看不到。
看著雙眼佈滿怵目驚心的紅腫,朝自己跌跌撞撞走來的言纖,展冀的心幾乎被擰碎。
是誰把她弄成這個樣子?
他帶著殺人般的目光一轉頭,發現了正試圖逃跑的哈奴爾,他二話不說,便施展輕功一躍,朝他擊出致命的一掌。
「你……你……」哈奴爾還來不及說完,便倒地氣絕。
凌展冀死白著臉,一把抱起言纖便朝殿外奔去,一心只想著——
他的言纖不能受到絲毫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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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瞎了!
言纖坐在床沿,揉著淚眼悲切的低泣著。
只是她不是為了眼睛看不見這件事哭,而是為了凌展冀說要娶她!
凌展冀要娶她?
一想到這她不禁悲從中來,哭得益加的大聲了。
凌展冀怎麼娶她?他根本……根本一點也不……愛她呀?
甚至更談不上喜歡,他討厭她,她是知道的!
雖然她打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他了,但是這件事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為了與他一較長短,她始終將這份情樣緊壓在心底深處,這一放已二十年之久。
但是喜歡歸喜歡,她可不願嫁給一個壓根不愛她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