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羅馬柱、立體浮雕與鏤花鍛造欄杆勾勒出的別墅,透著濃厚的歐式風格,搭配屋前種有美麗花草的別緻方形小花圃,更為高雅的別墅增添幾許令人讚歎的賞心悅目。
樓海寧得承認,譚御風的花園別墅光外觀即給人很大的視覺享受。
按電鈴無人應門,她逕自取出他昨日給的鑰匙開門而入。
驚艷,是她最直接的感受。
寬廣的空間呈現暖色調的佈置擺設,高貴氣派中不失穩重典雅,整間屋子沒有一般高級房子多少存在的冷硬優越感,反而充滿平易近人的溫馨居家感覺。
這是譚御風的品味?滿對她的味的。可屋子的主人呢?已經去上班,或者仍在睡?
管他的,她只負責看家,不負責委託人的行蹤。
將背包放在緹花沙發上,她打開窗子讓微風吹進一室清新沁涼,拿出帶來的薄荷奶茶茶包到廚房沖泡。
老實說,來這裡之前她還在猶豫,畢竟她從未親自當過電召老婆,怎奈自己母親接的案子,她除了下海善後又能如何?還好兩位助理的工作態度她信得過,她也可以隨時抽空到公司巡視,不怕公司垮掉。
「既來之則安之吧。」她這麼安慰自己,開始第一天的看家任務,打算等見到譚御風,再向他提自己最多當他一個月的電召老婆。
捧著香濃的薄荷奶茶走回廳裡,耳裡傳來「喀嗒」聲,她循聲望去——
「早。」譚御風醇厚的嗓音低徐的拋向她,唇邊噙著魅惑的笑。
樓海寧沒有回應,怔愣的瞅著他,只因他並非一個人,而是左摟右抱兩名身材惹火的辣妹。現在是什麼情形?
「親愛的,你不是說你還沒結婚也沒女朋友,這個女人是誰?」
「就是,她怎麼會在Honey家?」
兩個露胸、露肚又露腿的辣妹前後嬌問,整個人幾乎密實的貼合在他身上。
譚御風狀似不經心的瞥她一眼,逕自摟著兩人坐入沙發。「她是看家的,不必介意。」話落,他親暱的各在兩人額上親了下。
樓海寧定住的身子微微顫動,胸中有道不服的火苗隱然跳竄,就算他嫌電召老婆解釋起來有些麻煩,省略她是看家賢妻的介紹,好歹說她是他家事上的好幫手,什麼叫做她是看家的?很藐視人的講法耶!
可惡,看來她果真不夠聰明,竟拿他當正人君子,哪曉得這個花花大少在她上工第一天就帶美眉回家調情給她看,存心氣死她。
不對,她幹麼生氣,她只負責看家,委託人的行為與她無關。可是……
「嗯……怎麼只吻額頭,這麼見外。」褐髮辣妹傲人的渾圓直靠著他磨蹭,挑情的意圖明顯。
「我們跟你回來早有心理準備,不必客氣。」另一位美眉也不遑多讓的將長腿擠進他的腿間,有著指甲彩繪的纖手在他胸口挑逗的畫圈圈。
被「騷擾」的男人撇唇一笑,順勢摟緊巴在他身上的兩隻無尾熊,低頭印吻她們的臉頰。
該死的,真是夠了哦他,真當她是隱形人,想在她面前上演限制級戲碼啊?這已不是什麼委託人的行為與她無關的問題,而是她生平就看不慣花心男人,不給他點顏色瞧瞧,她就不叫樓海寧!
走上前,她將手中的杯子一傾,倒了他一腳薄荷奶茶。
「哎呀!」兩名同遭波及的妙齡女郎尖叫著,雙雙跳離他的懷抱。
「這是什麼鬼東西?熱熱黏黏的,好噁心。」
兩人嫌惡的抽著面紙擦拭腳背上的不明液體,氣悶的想,她們差一點就能得到超級帥哥的吻,哪來這殺風景的恐怖東西。
「薄荷奶茶。」樓海寧大方為她們解答,藏住眼裡的得意,對仍坐在沙發上,西裝褲管被濺得滿淒慘的男人道:「抱歉,我不小心絆了下,杯子沒拿穩。」
「不小心?」性感唇畔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這丫頭以為他沒瞧見她潑奶茶潑得多順手,沒瞧見她水靈瞳眸閃爍的得意?
「呃,是不小心。」她心虛的心跳漏跳半拍。見鬼的,為何他好像曉得她不小心得很故意?
「親愛的,你的臥室有盥洗室嗎?可不可以借我們用?」沒空苛責笨手笨腳的看家傭人,辣妹只想清洗掉腳上的黏膩,順便繼續方才被擾斷的溫存。
「可以。」樓海寧熱絡搶答,「念在我們同為女人的份上,我想我有必要提醒兩位小心點,別成為有心人士倫拍光碟下的女主角。」說話間眼角有意無意的斜瞟同譚御風,製造他就是那個有心人的假象。
聞言,兩名俏辣美眉警覺的互望,這名臉蛋沒她們艷,身材沒她們惹火的看家女傭莫非在暗示她們,不久前在路上偶遇,請她們幫忙演出調情親熱戲的美男子,是個專門搞偷拍的邪惡壞胚?!
發現他未出聲為自己辯白,只是一逕噙著莫測高深的笑,兩人連忙往門邊退。
帥哥人人想把,她們也確實有藉機和他來場你情我願成人遊戲的打算,但若有極大可能成為後果難料的性愛光碟女主角,任憑眼前的男人再令人垂涎,她們也會卻步。
「先生,我們有件重要事忘記辦,先走了。」
「很高興認識你,拜拜。」
一人一句,話說完,兩名女子已倉皇奪門而出。
見狀,樓海寧滿意而笑。「不錯,知道有所顧忌,這兩人還有救……呃,你、你做什麼?」輕快的低喃忽轉為侷促的訝問,她邊問邊退,因為始終靜坐沙發的帥男人不知何時已逼站至她身前,如潭邃眸直盯著她看。
「我怎麼不知道我會偷拍?」他問得溫和,笑得無害。
樓海寧卻直覺得隨她迭退進逼的偉岸男子,有股教人心慌的壓迫感。「我又沒說你會,你做什麼對號入座。」
「你嚇走我的女伴是事實。」
「那真是抱歉,我就是看不慣男人花心。」背抵住牆壁,體內的倔氣被挑起,她一時忘了害怕,仰起小臉回嗆。
「是嗎?」雙手撐按牆上,譚御風將她困在他的氣息中,一臉無所謂的俊魅瀟灑。只有他明瞭,他成功的讓自己相信他是個風流公子哥。
是的,那兩名妖嬈的辣妹是他刻意搭訕回來演戲給樓海寧看的,左摟右抱的調情無非想讓她認定他是花心大少,認為他容易拐騙上手,很快便露出狐媚原形色誘他詐財。
原以為她會以他的女人自居趕走兩位辣妹,不料她竟來潑他奶茶與栽贓他會偷拍這招。
意外歸意外,他頗慶幸她替他嚇走顯然企圖爬上他床的大膽美眉,否則他還得編理由請肯定會對他死纏爛打的兩人離開,很累人。
現在呢?當他是花心男人的她會如何進行她的誘騙計畫?
「你要是敢亂來,我會直接潑你的臉。」舉起杯子擋至他過份靠近的俊顏前,她心慌的撂話。儘管杯裡微溫的奶茶所剩不多,但已夠潑得他滿頭滿臉。
俊眉微挑,他不由分說取走杯子,仰頭喝盡奶茶,不發一語的彎身朝她小臉俯去——
「啊——」
叩!
「噢,好痛……」
緊接著樓海寧的驚叫與奇異的叩撞聲而起的,是她喊痛的呻吟。
「你到底在幹什麼?」譚御風好笑又錯愕的輕攬住撫額問吟的她,好端端的這丫頭轉身去撞牆做啥。
「都是你害的,你還敢問!」她抬頭怒瞪他。
「我可什麼都沒做。」
「一直朝我靠近叫什麼都沒做?!」
他壞笑的將空杯塞回她右手,「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薄荷奶茶不錯喝,你以為我想幹麼?」這是實話,按照正常的推測,她對他的威嚇該是故作嬌矜的做做樣子,面對他曖昧的靠近,她理當閉起眼等他吻她,哪裡曉得她會慌亂避開,直接迎頭撞上牆壁。
難不成是苦內計?
「你!」她紅著臉嗔罵不出來,分明是他心存不軌,為何到最後反變成她會錯意?
稀奇,這個詐騙女頭頭居然會臉紅?思忖間,大手已輕撥開她撫著額角的手,輕輕揉按她瘀紅的傷處。「痛嗎?」
「你要不要撞撞看?」只顧著瞪他,她忘記拍開他手勁輕柔的大手。
「你當我跟你一樣呆。」即便是苦肉計,拿頭撞牆未免太不智,人的腦袋稍微跌撞,後果難料,她會不曉得?
「你又說我呆!」這回她記得用力拍開他的手了。
「可不是?就算你這個電召老婆公司的老闆膽子小,想夾著尾巴逃,起碼也該往大門方向跑。」
他說什麼鬼話啊!藐視她無異是看輕她一向自豪的事業,教她如何不火大?「我告訴你,好幫手電召老婆公司裡的成員每個都再有擔當不過了,就算你下句話是要開除我,我也會抬頭挺胸,昂首闊步由你面前離開。」
「誰說要開除你?」譚御風莫名的反問。
「咦?」她所有的火氣全愣在他突拋的話裡。她嚇走他相中的女人,他不開除她?
定視她錯愣的小臉,譚御風懷疑相差五歲的兩人有代溝,否則怎麼她的反應總在他的預料之外?剛才他刻意激她膽小,暗示她大可放手施展誘騙的手段,結果她激動得只差沒把手中的玻璃杯掐碎,現在他問誰要開除她,她又出現那副教他很想捏她臉的呆傻模樣,這個小騙子的腦袋裡到底作何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