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可以去好萊塢當編劇了。」
靳問疆的軟刺引來現場一陣哄笑。
「難道你不是嗎?」那位記者仍不死心的問。
「商場上講究的是實力而非恩怨。」靳問疆好脾氣地回答他。
畫面上仍是吵鬧的景象,而靳問疆依然游刃有餘地應付記者的刁鑽提問,不見一絲慌張,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連曲陌吁了口氣。看靳問疆的表現,應該沒事的,她相信他。
「曲陌,我覺得靳問疆好厲害,雖然他回答了每個人的問題,但實際上什麼都沒說。」陶止染嘖嘖稱道:「看他那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公司陷入危機的樣子。」
連曲陌想了想,了然頓悟靳問疆比她想像中的更厲害,突然明白他若要對付一個人,那人絕無退路可走。
「止染,我想好戲就在明天了。」連曲陌嘴角微微勾起,明天一定會很有趣的。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法院好嗎?」陶止染蠢蠢欲動,總覺得明天會有很好玩的事發生。
連曲陌點頭。
問疆,不知道你安排一個怎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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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連曲陌一走出三兄弟的公寓,感覺四周的氣氛詭異極了,好像醞釀著某種熟悉的企圖,而她就是目標。
今天是開庭的日子,她會先到陶止染家,然後和她一起去法院。
一切都很順利,她不該產生這種奇怪的預感,彷彿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慢慢地逼近,詭異的氣息不減還升,似乎一切一觸即發。
連曲陌擰眉看看四周,並無可疑的人物。
她搖搖頭,會不會是她多慮了?可是這種感覺像是……
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從角落衝向她,打開車門,非常俐落地把她拉上車。
果然,她又被綁架了!
連曲陌放棄掙扎的看著眼前的兩名綁匪,歎口氣,「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綁匪顯然訝異於她不哭不鬧、非常冷靜的合作態度,有點謹慎地防著她。
「拜託,你們別拿槍指著我,會走火的!我不會反抗讓自己受傷的,我只想知道我對你們的利用價值,你們就讓我死個明白吧!」連曲陌指指抵在腰腹上的槍。反正她當肉票已經很習慣了,所以也明白要想順利的逃脫,必須先降低他們的警戒心,讓他們放鬆,認為她是識相的,她才有機可乘。
看守她的綁匪甲瞧了她一會兒,收起槍,當是相信她的話了。
「只要你乖乖的,靳問疆按照吩咐去做,大家都沒事,否則……哼!」
連曲陌有點意外這次的綁匪居然不是用她來威脅連近逐。
「我跟他沒有關係,你們抓我有用嗎?」連曲陌不以為然。
「你是他妻子。」開車的綁匪乙冷聲道。
連曲陌皺眉。他們連這個都知道,那麼肯定是觀察他們許久的人,甚至可能知道連家和靳家的恩怨。
「為什麼?要贖金嗎?」她裝傻,暗暗思量。
「哈,只要你父親乖乖地坐牢,靳問疆不要多管閒事去舉證,那麼就天下太平了。」綁匪甲不以為意地笑著,「錢?我們多的是。」
「你說太多了。」綁匪乙警告。
綁匪甲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原來真的有人在幕後利用靳問疆和連近逐之間的恩怨製造事端!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安全的地方!不要問太多。」綁匪乙不耐煩地道。
連曲陌差點沒嗤笑出聲。綁匪的地方會安全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連曲陌不再言語,乖乖地低下頭,假裝很乖巧。
她得想辦法離開,不然會害了連近逐和靳問疆,她不能讓自己成為他們的絆腳石,然後一大堆人的努力付之一炬。
她說過要保連近逐無事,報答他的養育之恩,不能反而連累他。
不過,她想無論靳問疆有沒有按他們說的去做,她的處境都非常危險,被撕票的可能性很大。
他們敢這麼光明正大的綁人,毫無遮掩地露出面孔,不怕她的套話,如果靳問疆掌握了足以置他們於死地的證據,那麼她這個肉票若有利用價值就會一直被拘禁,沒有則毀之而後快。
所以等人救不如自救!
拜她的安分所賜,她並未被綁上,綁匪甲只是看著她。
老辦法!跳車,相信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會很成功的。
連曲陌往後面瞄了一眼,有輛車朝這個方向開過來,那麼她跳下去的話,應該死得不會太難看,至少會有人去報警。
趁著綁匪甲向綁匪乙要煙的空檔,連曲陌迅速踢掉綁匪甲手中的槍,打開車門翻滾下去。
連曲陌一著地就扭了腳,痛得站不起來,看見後面的那輛車停下來,見有兩個人朝她跑來,心想她有救了。
綁匪甲見有人出現,便拿起槍朝她胡亂掃射,她只覺得左肩像火灼過那般疼痛,便暈了過去。
好痛!下次乖乖等人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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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問疆,曲陌來了沒?」陶止染看見靳問疆,著急的問:「我沒有等到她,打電話也找不到她,你有沒有看到她?」
靳問疆看看眼前的女孩,想起來她是連曲陌的同學,手機恰巧響起,他笑了笑,「你等一下。喂,我是靳問疆,哪位?」
(靳問疆,若不想你妻子有事,你最好不要讓連近逐之外的人坐牢。)那端傳來陰冷的威脅。
靳問疆臉色一白,「周從雄!」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麼也知道該怎麼做,我等你消息。)
該死!
這時手機又響了。
(靳先生,連小姐出事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靳問疆瞬間慘白了臉。
「是不是曲陌出事了?」陶止染害怕地看著臉色很差的靳問疆。
靳問疆跳上車,「她在醫院。」
周從雄,你會後悔得罪了我!
「我和你一起去。」陶止染也跳上車。
「問疆,你去那裡?」狄熙荺喚住他。
「曲陌出事了。按原計畫進行,我要他們每個人都付出代價,特別是周從雄。」靳問疆狠狠地咬牙,並對一旁的葉漸驚和宇文舸說:「拜託你們了。」
曲陌,你千萬不要有事……
第九章
這是哪裡?連曲陌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甚至有短暫的暈眩感。
為什麼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空蕩遼闊得讓人難以置信,有種天上人間的錯覺。只是,人呢?
連曲陌四處梭巡,在這片白色霧茫茫的世界裡,她分不清東西南北,也看不清天和地的連接處。
她的眼瞳反射出來的是一片迷茫的空白,眼睛裡毫無色彩的反應,只是一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她記得她跳了車,疼痛讓她昏厥,至於後來的發展,她毫無記憶。
這白色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是她的幻覺,還是夢呢?
她拿起手往嘴裡一送,使勁一咬卻感覺不到痛,若不是神經出問題了,那麼她恐怕真的在夢裡了。
連曲陌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夢,不然她還真怕自己已經上了天堂,準備往西方極樂世界去,只不過往天堂的路也太過冷清了。
「曲陌……」
遙遠的地方傳來呼喊聲,聲音焦急而且痛心,這個聲音是誰的呢?誰在喚她?
連曲陌心有所動,往她認為的聲源處走去。她想知道會是誰知道她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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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陌,什麼時候你才肯醒來呢?」
靳問疆握著病床上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連曲陌的手。第一次見到她是這麼地脆弱,他用她的手蹭著他的臉,心底卻有說不出的無力感。
沒有人能夠告訴他如何消除這種不安和恐懼,沒有人能夠給他安心的訊息,他只知道從那天起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
他害怕她會這樣下去,而他什麼都不能做,除了無助的守候和無盡的擔憂。
那天連曲陌跳車後被綁匪打中左肩,造成大量出血;一直到動完手術取出子彈,她已昏迷不醒八天了。
醫生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她若是一直昏睡不醒,只怕會永遠沉睡下去。
她肩上的傷都開始結疤了,可是她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曲陌,為什麼我的呼喚你都聽不到呢?」靳問疆輕撫著她的臉,指腹滑過她隆白的雙唇,喃喃低語:「你知道嗎?你一直掛念的父親已經沒事了,你不想醒來看看嗎?我已經不恨他了,真的!恨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可是你是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的保護不周嗎?你記得你的承諾嗎?你說等你父親沒事,你就會回家,那你為什麼還要睡呢?你知道我有多麼懷念那個活潑的曲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