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件事告訴我,一定要讓我在大家面前情緒失控,你才滿意嗎?」賀靜惱怒地想撞開他的懷抱,仍然記恨於他方才惡意的戲弄。
「不嚇嚇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如此值得你珍惜呢?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你卻像鐵了心一樣地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你才是最沒良心的那個人!」他扁著嘴,一臉的委曲求全。
「你怎麼有辦法把一切變得這麼簡單?」她不甘心地問道。
「什麼簡單!」左浩然不滿地扯著她的手,大聲抗義道:「要說服石克勤那個鐵公雞比什麼都難,而且萬一你堅持不肯嫁給我,那我竟不成了全國的笑柄!犧牲很大耶!」
「我看你挺怡然自得的。」她冷哼道,嘴角的笑卻不小心洩漏了情緒。
「我很可憐,很多天沒睡好覺了。」左浩然把頭靠在她身上,雙手纏住她的腰,擺出一副小鳥依人狀。
賀靜撫摸著他的眼眶,終究還是和顏悅色地對他說道:
「你總是比我好看,現在扯平了。」
「我老婆是全台灣最美麗的女人。」左浩然諂媚地巴著她。
「我們回家休息吧。"她妥協地說道。目光往廳內一掃!「可是——這些人怎麼辦?」
「讓他們至去拍你爸爸好了,瞧他怒中帶喜與石克勤握手的表情多精采啊!我很聰明吧?婚事這麼一公開,你父親再有意刁難,也顯得他自己沒有風度。重點是,他鐵定不會阻撓伯母和我爸的會面了。我還安排了幾個記者替你媽媽進行專訪哦!諒他也不敢太囂張!」左浩然得意地嘿嘿偷笑了幾聲。
賀靜無奈地扯了下他的長辮。他玩的很高興嘛!
「對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我才不要當猴子讓人拍照哩!」左浩然迅捷地販著腳尖,拉起她躲到暗處。
「這樣好嗎?」賀靜看了一眼滿室的賓客,猶豫地說道。
「聽我的準沒錯。」左浩然篤定地說,拉著她的手走向戶外燦爛的陽光。
☆☆
「那邊也潑到了!」賀靜的手指指向牆角的墨點。
「我看到了。」左浩然鼓了下臉頰,拿著大拖把胡亂揮了兩下。
「桌角也有。」她好整以暇地指揮著。
「你是在寫毛筆字,還是在玩天女散花!」左浩然忍不住大聲抱怨著,但是那雙望向嬌妻的目光中卻充滿了無限的愛意。
「誰要你一聲不響地跑到我背後嚇人!我一緊張,手一甩,墨汁當然會噴出來啊!」她不以為意地喝了一口茶,笑吟吟地看著他。
婚姻對賀靜的最大影響,是讓她的笑容變多了!
「是啊!我都變成大麥可犬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左浩然指著自己米白長袍上的點點墨汁說道。
「你昨天幫我亂畫鬍子,我都沒打你了!」她很安適地把玩著手上的戒指,喜於那光滑的觸感。
「誰叫你那天把我的頭髮剪掉一大把!」左浩然抗議地技著自己短少了五公分的髮辮。
「大家都說你這樣好看!」她絕不肯承認是她自己手滑。
「總有一天,你會打壓的我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左浩然一如以往地拿了個小板凳坐在賀靜的椅子前一把耳朵靠在賀靜已懷孕五個月的肚子上。
賀靜微笑地摸撫著他柔順的髮絲,知道他凡事都順著自己。她忙碌於事業,他則不忘提醒她休息;她加班,他就把自己的書法用具搬了一套放到她的辦公室陪她。
這樣的幸福,讓她的日子再沒有遺憾……
就在這一對年輕夫妻相依偎的靜謐問,門外的幾聲竊竊私語突然刺耳了起來——說話的兩名年輕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正一清二楚地傳人當事人耳中。
「看吧!就說老師被人包養,你還不信。你看他剛才拖地的樣子多專業啊!」
「那我們還要進去嗎?他會不會覺得很沒有面子?我們不是故意要偷看,是他自己沒把窗子關好。」
「喂,你知道師母是商界出名的女強人嗎?那個名震東南亞的度假村開發案聽說就是她一手主導的。」
「那搭配老師是不是有些……呃……」
「他的才華配她的能力是綽綽有餘!我只是無法想像在學校那麼不可一世的老師,居然拿著拖把在拖地。」對左浩然感到幻滅的此名學生,聲帶惋惜,完全不知他本學期書法概論的學分即將會死當的黑色未來。
「全給我進來,你們倆當自己是隱形人,還是以為我是聾了!」左浩然霍然站起身,佯怒地走到門外,把兩個傢伙扯了進來。
亂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敢在我女兒面前破壞我的名譽,影響我平日苦心經營的胎教,看我怎麼教訓你們!」左浩然分別塞了拖把和抹布到他們手裡。
「你不會想叫他們整理房間吧?」賀靜挑起眉,看著那兩個一臉慌張卻又忍不住偷瞄她的學生。
「當然不是嘍!我只是讓他們提前體會什麼叫做為愛奉獻的精神!」左浩然扶起賀靜走出起居室,同時
不忘回頭交代:「等我和我親愛的老婆散步回來後,桌上和地上如果還有一點灰塵的話,那就別怪我……嘿嘿嘿……」
在一陣懸疑的笑聲後,左浩然關上了門——他現在可是深諳「算計」的高手。
「今天的陽光真好。」賀靜握蓿他的手說道。
「有你們,更好!」左浩然用手環抱住他的妻與女。
人生,夫復何求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