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睡眠障礙嗎?」靳東傑嚴肅的問。「如果你有,那我陪你到天亮。」
「什麼?」她又被他狠狠的嚇了一次。「你要陪我到天亮?!」
「如果你現在睡不著覺。」他講真的。
「你瘋了嗎?」沈芊雅不客氣的開罵。「就算我天天失眠到天亮,你也不能一夜陪著我,這成何體統?你不要名節我還要!」
「名節?!」他差一點笑出來。
「名節對女人來說很重要!」她正色道。
幾乎想伸出手憐愛的擰擰她的臉頰,但他終究沒有這麼做,他必須控制自己,八年前他可以「為所欲為」,但是現在他必須記住她是表哥的女朋友,未來還可能是他的表嫂。
「我表哥真幸運。」他往大門走。
「真心話?」她跟在他身後問。
靳東傑的腳步突然停下,接著腳後跟一轉,注視著她,那眼神會令人……全身酥軟。
「哪個男人碰到你都算幸運兒。」他的聲音低沉。
「靳東傑……」她心花朵朵開的望著他。
「除了我。」他眼神一變。
「你!」沈芊雅馬上由天堂跌到地獄裡,她兩個大步越過他之後拉開大門。「晚安!」
「祝你有個好夢。」靳東傑朝她眨了下限,然後往前走。
「只要不夢到你,都是好夢。」
「那就試著別夢到我。」
回答他的是一記響亮的甩門聲,這令他忍不住嘴角帶笑,很高興自己來了這裡,他忽然疲勞全消,精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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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民知道電燈泡的定義,所以在替小倆口介紹之後,他和他的好友就準備離去,紫琴看起來大方、甜美,很適合東傑的家族,更有加分效果,現在就看東傑的意思了。
靳東傑的態度始終友善而平淡,既不特別熱情,也不會顯得興趣缺缺,他要給外公面子,也要給女方面子,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紫琴認識不少企業家第三代,但他給她的印象特別強烈,當然他的外表叫人迷醉這是首要的,另外她感覺得出來,他是個腦袋裡有料的男人,和一般的公子哥兒不同。
「才從南非回來?」她很自然的和他閒聊。
「是。」
「我沒有去過南非。」她的甜笑不曾斷過。「我老是跑日本,歐洲,如果有機會去的話,倒是要向你請教一些有關南非的事。」
「沒問題,我在那裡有不少朋友,如果你要去旅遊,我交代一聲下去,一定有人招呼你。」靳東傑像對待好朋友的說。
「你總會有機會再去南非,我是說如果我們能同行……」她點到為止。
「那要再安排了。」他一板一眼的回答。
她有點不是滋味,這個男人是不是對她沒有意思啊?她到底要不要再示好呢?
靳東傑不知道一杯咖啡要喝多久才算不傷人,對這個美女他真的沒有一丁點比較特殊的情緒。
「我認識你表哥。」她突然說。
「我外公安排的?」他隨口接道。
「不,是一群人一起吃飯認識的,當時他帶著他的女友,一個看來很有個性的女人,但聽說他們分手了。」她總要找話題來說。
「好像是。」他漫不經心的回應。
「他現在的女友聽說也很漂亮。」她沒什麼特別意思的說:「他好像瘋狂愛上了她。」
「誰說的?!」他眼神一緊。
「他的朋友說他已經開口求婚了。」紫琴以為他很想知道,便知無不答。「於國棟想早點定下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不是秘密。」
他的表情忽然顯得很冷峻。
「你有意見?!」她小心的推論。
「我憑什麼有意見。」他不忘把表情放軟。「他現在的女朋友是我高中同學。」
「你的高中同學?!但聽說她很年輕!」她不禁低呼,覺得很有趣。
「我晚讀了幾年。」靳東傑粗聲解釋。
「很巧,不是嗎?」她笑得燦爛。
「我公司還有事,我們……可以改天再聚嗎?」
「你有事?!」紫琴很尷尬的問。
「很重要的事!」他非馬上弄清楚不可。
第六章
沒有人想到靳東傑會意外出車禍,雖然沒有大礙,但是醫生建議他要留院觀察,以免有腦震盪或是內出血的問題,院方為他安排了頭等病房,並說服他做全身健檢。
於國棟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去醫院,因為據他得到的消息顯示,車頭雖然全毀,可是表弟沒有明顯的外傷,於是他一直到晚上下班接了沈芊雅才一起到醫院去探視。
沈芊雅不知道真實情況為何,她只知道靳東傑出了車禍,沒有第二句話,她跟著於國棟來到醫院,好歹……靳東傑是她的同學。
穿著病人服,靳東傑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除了肌肉酸痛和頭痛,他其實都還好,那一撞比他想像的嚴重,他也弄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撞上安全島,他當時到底是在想什麼?急什麼?
「表弟,想把漂亮的護士美眉也不需要和安全島及車子過不去,」於國棟一進病房就揶揄表弟。
靳東傑緩緩的睜開眼睛,當他發現沈芊雅也出現在病房時,他有些意外。
「我帶芊雅一起來看你,你這個同學夠意思吧。」於國棟完全感受不出病房中異樣的火花,輕鬆的說。
她只是朝靳東傑點了下頭,並沒有開口說話,也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台灣的交通沒有這麼糟吧?東傑,你是怎麼撞上安全島的?今天既沒颳風下雨,撞車時也不是交通顛峰時刻,怎麼會出事的?」於國棟關心的問。
「我可能是一時分神吧!」靳東傑像是在說給沈芊雅聽似的。
「今天下午外公不是幫你和紫琴安排見面嗎?」於國棟有什麼說什麼。
「表哥。」他一副忍耐的表情。
於國棟轉向了沈芊雅,怕她不知道整個情況,特別解釋給她聽。「我外公安排東傑今天下午和他好友的孫女見面,算是相親吧!」
「相親?!」她抬了抬下巴。
「外公覺得紫琴很適合東傑。」
「表哥,沈芊雅不會想聽。」
「但我想聽啊!」她一臉期待。「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是該考慮找個固定伴侶了。」
「你也這麼認為?」於國棟開心的說,「好像只有東傑自己不認為!」
「也許他想……遊戲人間。」她猜測道。「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是笨蛋。」
「東傑,你是這麼想的?」於國棟問他表弟。
靳東傑只是露出陰森的眼神不語。
「我認識紫琴,她是一個很爽朗、大方的女人,外公總是說這樣的女人可以幫夫。」於國棟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完全沒感受到靳東傑和沈芊雅之間微妙又緊張的關係。
「表哥,如果紫琴那麼好,你可以考慮和她交往。」靳東傑受不了了,他真的開始感到頭部劇痛。
「我有芊雅了啊!」於國棟立刻表明忠誠。
沈芊雅只能沉默。
「表哥,可以幫我去買杯咖啡進來嗎?」靳東傑把身後的枕頭豎高,半坐了起來。「拜託。」
「你這樣可以喝咖啡嗎?」
「我突然好想喝一杯。」
「我去買好了。」沈芊雅開口了,感謝老天靳東傑想喝咖啡,這種莫名其妙三個人的場面,她還真是難以應付。「於國棟,你也要嗎?」
「我去。」他怎麼可能讓她跑腿。「我去買三杯,一人一杯。」
「麻煩你了,表哥。」
「還要什麼嗎?」於國楝體貼的又問。
「咖啡就可以了。」靳東傑投給他一個感謝的眼神。
「芊雅,你呢,要不要我再帶點什麼?你還沒有吃晚飯,我怕你餓肚子。」
「我不餓,咖啡就好了。」她潤了下自己的唇,只覺得口乾舌燥。
他點點頭,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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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國棟前腳才出病房,後腳靳東傑馬上下了病床,他走到了沈芊雅的面前,既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肢體上的動作,只是怒目盯著她看。
「你有理由瞪我嗎?」她沒有把他當傷患看,她發現他動作靈活,不像剛出車禍。
「我表哥向你求婚了?」他冷冷的問。
「這……」
「有還是沒有?」他只要一個簡單、肯定的回答。
她小聲的說:「不算正式的。」
「但他暗示過了?!」
「不可以嗎?」她目露凶光的回看他。
「你回答了他什麼?」靳東傑一副想吃了她的表情,眼神更像是想要扭斷她的脖子。
「沒回答什麼啊!」她後退一步。「因為他又不是正式的求婚。」
「你是說我表哥還沒有考慮清楚?」還有救!還有一線生機。
「我又不是他,我不知道。」
「沈芊雅,你要想清楚。」因為頭痛欲裂,所以他不得不往病床上一坐。「不要只是一心想要嫁入豪門。」
「別把我想得這麼膚淺!」沈芊雅總要喊喊冤、做做樣子。
「那就拒絕我表哥。」
「我一定要拒絕嗎?」她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