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伶,這很不人道,萬一——」
「麥傑豪,我說到做到。」
「如果我想吐呢?」雷鈞澤為自己問了問題,心裡嘀咕著,這女人真是比後母還要可怕一百倍。
「你最好現在就去吐一吐,趁你兩個弟弟都在時。」她可不是在開玩笑的。
「但現在我不想吐。」
「那就別吐。」
「可是待會兒如果——」
「請你自理!」她撂下話後便逕自轉身。
「傑豪……」敖霆風有點遲疑了,「你確定我們要把鈞澤放在這裡?」
「鈞澤。」麥傑豪一臉嚴肅的看著兄長,「你要留下來嗎?」
「要!」雷鈞澤堅定的表示。
「車子伶下會管你死活哦!」麥傑豪故意大聲說。
「我自己管自己的死活就行。」
「或許我可以把你帶回公司。」敖霆風想了下說:「我找人陪著你。」
「我要留下。」他跟她槓上了。
「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哦!」他不負責。
「放心,明天早上我還會是活著的。」他向兩個弟弟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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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已經因失眠而煩躁的車子伶,被雷鈞澤翻來覆去,怎麼也搞不定睡姿所發出的聲響弄得快要抓狂,她知道他太高大,而她的沙發太小,但是他也不能這樣折騰人啊!
更糟的是她的套房就這麼丁點大,她的床和他所睡的沙發大概只有一點五公尺的距離,所以彼此的一舉一動——不管是歎息、翻身、呼吸都清晰可聞,再這麼下去,她說不定會宰了他。
忍了半天,她終於無法再忍。「雷鈞澤,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有任何的動作,你難道不能安安靜靜的睡嗎?」
「我的腳沒有地方放。」他委屈的說。
「你要不要睡地板上?」她滿臉認真。
「睡地上?!」
「至少你的腳有地方放。」她冷笑了聲。
「我不能……睡在床上嗎?」雷鈞澤姑且一試的問,「你的床還有空位。」
「你要睡在我的床上?!」她挑眉問道。
「我們一人一半。」
「你……」車子伶跳下床,「原來這就是你們三兄弟打的如意算盤,以為這麼一來,我就會讓你再回到我的床上?」
「我們什麼如意算盤都沒有打,我只是認為既然床還有空位,那麼讓一半給我又有什麼關係。」他也跟著坐起,「而且你給我的這條被子不夠暖,我怕我會感冒。」
「那我就再給你一條被子!」她大吼道。
「子伶,你是在怕什麼嗎?」他決定以退為進,他發現這招比強取豪奪管用,「你怕我們兩個如果再睡在一起——」
「住口!」她差點沒衝過去給他一拳。
「你放心,我現在頭很痛。」他幽默的說:「講句實在話,我現在沒有一丁點性慾,即使是性感的安潔莉娜裘莉脫光衣服要引誘我,只怕我也不會有任何遐想。」
車子伶氣到說不出話來。
「我只想好好睡一覺。」他鄭重道。
「我也想。」
「那你還抗拒什麼?」
「不然……」她雖然不想便宜他,但是更不想睡不著覺,「我睡沙發,你去睡床。」
雷鈞澤搖搖頭。「這種沒血沒淚的事我做不出來。」
「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麼?」
「這會毀了我的一世英名。」
「如果我發誓不說出去呢?」車子伶受不了的扯唇,「這樣全天下就沒有人知道了。雷鈞澤,我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我需要睡眠。」
「我和你一樣需要。」雖然語帶曖昧,但他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睡覺,我不會讓你碰我的。」他打趣道。
「你才別想碰我!」她憤怒的瞪了他一眼。
「那你怕什麼?」
「我只是不想跟你睡同張床而已。」
「看來我們只好僵在這裡,誰也不要睡了。」雷鈞澤又躺回了沙發,似乎決定一夜不睡的樣子,「希望明天早上起來,我的骨頭沒有移位。」
車子伶現在面臨一道難題,三年前和他離婚時,她本來以為自己和他這輩子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他們是徹徹底底的恩斷義絕,她這輩子下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但是世事哪能盡如人意。
「好吧!」她終於妥協了。
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他再一次的坐正。「子伶,你說『好吧』,是嗎?」
「我的床分一半給你。」她萬般不爽又無奈。
「我保證當個君子。」他趕緊起身。
「你最好不要有任何非份之想。」她警告道。
「否則呢?」
「我會叫你後悔一輩子!」
「子伶……」雷鈞澤忽然感性的看著她,「其實在簽下離婚協議書那一剎那,我就已經後悔了,而在過了三年之後,我發現我的悔恨更加深了,我一直在想,當時我為什麼要讓自己那麼輕易就失去你。」
「不要以為你用三言兩語就可以打動我,要說那些肉麻話,你比麥傑豪差遠了。」車子伶躺回床上,「我要睡了。」
雷鈞澤才兩個大步就到了她的床前,他先是靜靜的看著她,然後才繞到屬於他的一側,和著衣服,緩緩躺了下去。
室內是一片窒人的尷尬沉默。
「這身衣服很不舒服,我可以——」他問。
「你不可以脫掉!」她連忙先聲奪人。
「好吧!不脫。」他嘲弄道:「我想我會當你是一具雕像。」
「謝謝你。」她冷諷回去。
又過了一會……
「子伶,其實我沒有那麼醉。」他向她坦白。
「哼!」車子伶背對著他,動都沒動一下。
「我的頭也沒有那麼痛。」雷鈞澤又說。
「晚安!」她會不知道嗎?他真當她是白癡?!
「子伶……」他的聲音充滿了慾望。
「如果你真是個君子,那麼就請你自重!」說完之後,她感到真的累了,慢慢進入夢鄉。
他知道自己可以來硬的,但是看著她的背影,忽然之間,他只想和她好好的睡一覺,三年多來……第一次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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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車子伶從認識、變成好朋友到現在,皮佳琦幾乎沒有和她吵過架,即使兩人曾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但通常幾分鐘之後就和好,兩人都是那種珍惜友誼,懂得讓步的人,可是這一回……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去「Miss Sweet」了。
龍智生知道這件事後誠心的向她賠不是,因為他不該不小心把她向他借錢的事說出去,他依然天天去車子伶的「Miss Sweet」,可惜雙妹之間並沒有和解的意思。
看得出她們都心情不好,但女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沒有什麼大事,卻可以一直僵持下去,他又能如何?總不能拿槍逼她們和解。
而皮佳琦耗在龍智生的汽車修護廠裡的時間愈來愈長,除了回家睡覺與去和客戶接洽之外,剩下的時間她幾乎都待在他的辦公室裡,龍智生好像也已經習慣看到她,偶爾一整天不見她人影時,還會打她的手機問她在幹麼。
這種感覺很怪異,但他沒去採究。
當他看到皮佳琦帶了一盒甜甜圈走進辦公室時,他有點小小的驚喜。
「你和車子伶不吵了?」
「誰告訴你的?」她不悅的說,把甜甜圈用力的往辦公桌—放。
「但這甜甜圈……」
「別家買的。」
「你們……」龍智生搖頭,可是下做任何評論,女人家之間的事,他少介入為妙。
她打開盒子,拿出一個巧克力口味的甜甜圈,才吃了一口就丟回盒子裡,又換了一個草莓口味的,但只咬了半口,她就又再丟回盒裡,當她要再拿第三個時,龍智生出聲阻止了。
「別糟蹋東西。」
「我沒有傳染病,口水也沒毒,你可以吃啊!」皮佳琦賭氣的說。
「我是可以吃,但既然你根本不想吃,又何必每一個都咬一口呢?」她的舉動真是奇怪。
「還不都要怪你。」她將高跟鞋一甩,跟著往沙發上一坐,「沒事幹麼提到我向你借錢啊!」
「不小心說溜嘴的,我已經道過歉了。」
「你不是一向謹言慎行嗎?」她瞪他。
「人難免犯錯。」他明知自己沒有錯,可是為了讓她消氣,還是壓低了姿態,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你明明下該犯這個錯。」
「皮佳琦,你總不會叫我以死謝罪吧?!」他表面上是嘲諷的,但骨子裡卻是縱容她的,「不然扣去一部分債款,算我給你賠罪。」
「扣多少?」她終於有點笑意。
「五萬。」
「才五萬?!沒有誠意。」
「那你自己說一個數目。」
「你不是隨便唬弄我的吧?!」皮佳琦要先弄清楚,不想和他討價還價了半天之後,才發現他只是隨便說一說。
「我曾經唬弄過你嗎?」龍智生忽然發現他和皮佳琦在一起,比和車子伶相處時自在得多,和她講話也比較輕鬆,不需要思考太多,「皮佳琦,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