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很足夠了,難道你不這麼認為?」為他輕忽的口氣與態度感到莫名惱意,她滿腹委屈地用力推開他,轉身就往房間跑去。
「小音?」看見她微紅的眼眶,過去從不曾見過她掉一滴淚的任翔,心頭狠狠一慟,急忙追上前去。
「你……你走開!」
想要關上房門,卻被他高大的身形搶先一步踏入臥室,俞音氣紅了小臉也氣昏了頭,開始動手拿起床上的枕頭朝他丟去。
「小音,你在發什麼睥氣?為什麼哭?」身手敏捷地一連閃過兩個枕頭,任翔心底雖為她的眼淚心疼,卻也為她難得一見的舉動忍俊不住。
雖然俞音氣得朝他猛攻,但還是會擔心他的,瞧,眼下她不就放過了床頭的花瓶,改由較不具「殺傷力」的絨毛娃娃朝他丟來。
「咦?這娃娃……」毛絨絨的泰迪熊,非常非常的眼熟!
「啊!把熊熊還給我!」猛然察覺自己丟出了什麼,她飛快上前想搶回,可惜任翔高大的身子比較佔便宜。
「原來你把它帶來美國了,怪不得我那時候找不到……」還以為她離開了他,也將他送的禮物丟棄了。
但事實並非如此,她還珍惜地留著小熊,甚至帶著它遠渡重洋來到紐約,這是否也代表了,她對他還是眷戀的?
「任翔,你快把熊熊還我!」忘記了哭泣,俞音赧紅了粉臉急著要拿回小熊。
「怎麼?不過是只娃娃……咦?這是什麼?」為她的反應失笑,任翔高舉著手中的泰迪熊,卻意外地摸到小熊的背包內似乎藏著什麼。
「呀……你、你不准看!快還我!」
為了搶回小熊,俞音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身上,然而全心全意專注在失物上的人兒,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點。
但任翔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女性纖細嬌柔的身段嵌合著自己,軟馥芬芳在懷,饒是聖人都會心動,更何況他只是個平凡正常的男人。
「嗯哼,娃娃先還你,至於這個……」
將小熊一把塞入她的懷抱,微微隔開兩人過於曖昧的距離,他怕自己血氣方剛的一時不受控制,那可就不太妙了。
「那個也還我!」壓根不清楚任翔內心的掙扎,她抱著小熊又想上前,卻被他寬厚的肩背給擋住視線,只能像只焦急的小兔子在他身後蹦蹦跳跳。
「這是什麼寶貝?為什麼我不能看?」端詳著手中一隻方型深藍色絨布盒,任翔沉吟。「該不會是要送給哪個男人的吧?」他沉鬱的黑瞳裡多了分警戒與妒意。
「不、不是啦!你不要看!」臉紅了臉兒,俞音有些心虛地否認,但卻更讓他起疑。
該不會真是要送給哪個男人的吧!
瞇起眼,他動手打開盒蓋,深藍色絨布上別著一枚精緻的高音譜記號領帶夾,設計別緻、質感高雅,一看就是精心挑選的禮物。
「這是要送給哪個男人的?」感覺到心底一股氣懣,他忍不住像個妒夫般開口質問:「該不會……是傑克那傢伙?你更對他有意思?」
是了,這造型分明就是為那男人而選!她難道還想否認?
無法抑制的痛漲滿了胸口,即將失去她的恐懼幾乎讓他難以呼吸。
「你、你胡說什麼?這是四年前買的舊東西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方盒,俞音紅著臉氣道。
「四年前?」那不是她離開之前嗎?
「難道……這是你買給我的?」看著她愈來愈羞紅的雙頰,任翔篤定了自己的猜測,忍不住心情大好。
「那為什麼我從來沒看過?為什麼不給我?」
滿足之情溢於言表,任翔開心地想拿回屬於自己的禮物,不料卻撲了個空。
「你明明已經有別人送的禮物,我想,這個你就不需要了。」將方盒藏到身後,她嗔惱的神情讓他微怔了下。
「什麼別人送的禮……啊!你指的該不會是那年妤菲送的領帶夾?」看著她不自在的眼神,任翔失笑。
天,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竟是個醋罈子!
「藍小姐的品味很好,人更適合你,你應該好好珍惜人家的。」口是心非地讚美,她沒察覺自己吃味的神情全都進了他帶笑的眼底。
「又是藍妤菲!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你多想了,小音。」他忍不住歎息。
「藍小姐並不是這麼告訴我的。」俞音僵著小臉堅持。她當年從另一個當事人口中聽到的,可沒有這麼雲淡風輕!
「可惡,她究竟跟你胡謅了些什麼?你怎麼就這樣傻傻地信了!」他怪她竟然相信個外人,而非自己的丈夫。
「你說我傻?明明是你們之間曖昧不清,她說只要我走,你就能做想做的事,她也會盡全力支持你,我是為了成全你才狠下心離開的耶!你居然還怪我?可惡,我要把這個丟了!」愈說愈覺得委屈,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眼淚又這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賭氣地把床邊的窗戶打開,作勢要將手中的方盒丟下樓。
「慢著,不准丟!那是我的!」
衝上前去搶救屬於自己的禮物,任翔健臂一勾一帶,成功地將她纖細的身子放倒在床上,迅捷地關起窗子,圓滿達成任務。
可當他將視線移回身下,面對的卻是讓人熱血沸騰的景況
俞音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草綠色床單上,襯得她白晰粉嫩的臉蛋更加誘人,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豐潤胸口更教人心猿意馬,讓任翔覺得身體一陣血氣翻湧,如浪濤般強烈而來的熱意在下腹匯聚,渴望紆解爆發……
「任翔你、你好重……快起來!」羞窘地在男人偉岸的身下掙扎,俞音對這過度親暱的貼近感到不知所措。
「唔,你別亂動……也別亂踢我,我這不就在起來了?」
男子漢大丈夫——咬緊牙根,忍!
任翔強迫自己從誘惑力十足的生嫩嬌軀上起身,刻意不去看她此時羞赧魅人的神情,就怕自己會克制不住。
天!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就算他在此刻要了她,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偏偏他卻不敢這樣唐突地嚇著她,畢竟那將是兩人間寶貴的第一次,他可不希望她對初體驗留下壞印象!
「小音,你真是因為藍妤菲,所以離開我?」
此時此刻,任翔只能努力找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她當年離開的原因。
面對他的提問,她坐起身沉默了許久,才淡淡地開口。
「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而捆綁了你的自由、毀了你的夢想!你明知道孟老太爺讓我嫁進任家是覬覦任宇集團的財力,而我根本只是個……」她接下來的話,被他溫柔地制止。
「你要說的一切,我都明白。但你不知道,在遇見你之後,我的夢想改變了,變得沒有你存在是不行的,因為,我希望成為你眼中完美的丈夫!」
他誠摯的告白,令她一時間怔然。
「當年我年輕氣盛,又和父親有心結,一心一意只想逃避繼承家業的責任,遠赴歐洲樂壇發展,若不是你的出現成功地留住了我,讓我進入任宇集團接觸商場上的一切,我也不會發覺真正適合自己的工作並非音樂,而是在商場上運籌帷幄。」他今日在業界的傑出表現,正好印證了這一切。
「可是你的才華……」任翔在音樂上的造詣不容否認,他又為何要放棄?
「不當成職業,並不代表了放棄。」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他微笑,「音樂始終是讓我維持動力、終解身心的一個好方法,只是,我不想將興趣變成工作,因為一但如此,興趣就不再單純只是興趣了。」隨之而來的壓力,常常讓人失去原有的熱忱,這樣一來豈不可悲?
俞音對他的話似懂非懂,她明白當一個全職音樂人所要面對的辛苦,是不足為外人道的,但她相信依任翔在琴藝上的表現,絕對會在樂壇上大展鋒芒,只是他卻不再以此為目標……
「別為我感到可惜。」輕柔地撫去她小臉上的惋惜,任翔坦然笑道:「比起過去,現在的我除了擁有對音樂的認識,更掌握了足夠的財力去做我想做的事、幫助許多音樂人實現他們的夢想,這不也是很好的結果?」
只要能為古典樂壇盡一份心,就不必太拘泥於形式,當年的他從沒料到,擁有了龐大的財富與良好政商關係後,反而讓他更多元地去實踐理念,將正統古典音樂自歐洲推廣入華人世界。
「那藍小姐……」
為他眼中閃耀的自信與光芒感到高興,可想起另一個擾人的問題,俞音再度蹙眉。
藍妤菲又要怎麼辦?他和她……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問題出在她身上!」支手撫額,此時他真的很想飛回台灣找那女人好好理論一 下。
「相信我,小音。」雙手搭上她的肩,任翔沉聲說道:「過去,我對她從沒有過朋友以外的感情,未來,更不可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