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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漱玉

  「我不是蘇淨荷,我也還沒承認我是蘇淨荷。」孟青姐依舊堅持。

  「好……好吧,是我失言了。青姐,方纔的話有勞你解釋。」孟朔堂無奈,只得聽從,乖乖改口。「蘇淨荷打小就會游水,她投水是為了求生機,才不是為了尋死。漫長而美好的人生,何苦因徐少文這種人渣而斷送?當時在運河上往返的舟船何其多,只要投了河,就有希望獲救。」

  「所以當年淨荷就是被蓮苑的前任主人季紅所救,之後為了報恩,才會接掌蓮苑?」孟朔堂靈機一動,大膽假設。

  「呵,你猜對了一半,說錯了一半。」

  「哪邊說錯了?難道淨荷不是被前蓮苑之主所救?」

  「季紅姐是蘇淨荷的救命恩人沒錯,不過!呵……」回想當初她獲救的經過,孟青姐不禁莞爾,「蘇淨荷是游水游到氣力盡了,頭昏腦脹之際撞上畫舫,暈了過去,陰錯陽差被船夫錯當成浮屍,才被季紅姐救起。蘇淨荷……一直很有福氣,生命中不斷遇上貴人相助……」

  想起恩人,孟青姐的嘴角不自覺地柔化了。

  季紅、張大哥、寧波王爺,這三人都是她生命中的貴人,一生一世,到老她都會惦著他們曹經為她做過的一切。

  謎底終於解開,一切都是徐少文的惡念驅使,做下壞事,才會害他們夫妻離散,而他也因一時的錯念,悔恨自責了四年。

  「青姐,你認為淨荷會想要徐家落個什麼下場?」

  「徐少文色膽包天,壞事做盡,該死!徐家仗勢欺人,橫行京師,該敗!」

  「好,就是這句話,不久的將來,你會見到徐家和徐少文得到應得的下場。」

  「朔……孟朔堂……」差點又喚他「朔哥」!「你打算怎麼做?」

  能對付徐家,使其惡有惡報,自然是好事,但問題是徐家背後有徐貴妃撐腰,想扳倒他們,絕非易事。復仇算賬可以從長計議,她不想孟朔堂為她冒險。

  「你別擔心,我自有打算。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有危險的。我還等著淨荷親口對我承認身份,說她原諒我的那一天到來。」他讀出她眼底的擔憂,微笑出言化解她的疑惑。

  「嗯。」她輕輕點了頭,不再說什麼。知君如她,明白他既說出如此自信之言,想必早就對事情已有九成九以上的把握,那她就無須多擔心了。

  「對了,告訴我,蓮苑盛宴那晚,淨荷到底對徐少文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嚇得屁滾尿流,一副活見鬼、魂不附體的醜樣?」

  「那晚啊!」想到那晚的事,孟青姐笑出了聲,好半晌止住了笑,才對孟朔堂細說從頭。

  「哈哈哈……」換孟朔堂忍俊不住大笑,「不舉!天哪!佩服佩服!這的確是只有我那位聰明的未婚妻才做得出來的事。」

  「呵,徐少文性好漁色,偏又是小人無膽,蘇淨荷這一番詛咒,保管他一輩子再舉無望,再也不能欺凌女人了。」

  「嗯,不舉,淨荷的這一番祝福,倒讓我想到另一個方法可以整治他。」

  「什麼方法?」聽聞又可以整治徐少文,孟青姐好奇問了起來。

  「以『醫治不舉』為誘因,誘他上當,雙管齊下,一舉擊垮他跟徐家。」

  「呵,有你的!我拭目以待,等著看徐少文和徐家的下場。」積了數年的怨,總算也到了可以討回公道的一天了。

  「青姐,若徐家之事完了,過去的一切就此隨風而逝,我去取來『瑤光』,你可願正式坦承身份?」他忍不住,還是開了口,想向她求一個承諾。

  孟青姐螓首低垂,沉吟了好半晌,終於給了明確的承諾:「好,如果你真有這個本事取來『瑤光』,我定不欺你。」

  她最愛的瑤光玉琴擺在江北家鄉她的繡樓裡,因為他的悔婚、她的失蹤,蘇孟兩家老早不相往來。她瞭解他對她的心意,但他要如何央得她雙親的同意,取來瑤光琴呢?直接透露說她沒死,人在蘇州?呵,只怕她爹娘會當他只是為了騙走瑤光琴而說謊,又差人把他給打出去。

  罷了,能不能取來琴都還是個問題呢,想這麼多做什麼……

  兩人的交談聲引來湖工跟少婦,得知主子清醒,他們都很高興。湖工出門喚來孟府的人馬,少婦陪著,護送孟朔堂及孟青姐上車。

  兩人各自上了馬車,他回孟府,她返蓮苑。

  孟青姐臨離去之前,孟朔堂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出聲喊住了她:「青姐,等等,請留步。」

  「嗯,還有事嗎?」

  「呃……這件事……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跟你說一下比較好。」

  「什麼事?看你神情怪怪的。」有外人在,她忍著不笑,給他留點面子,但他的表情實在彆扭,引人發噱。

  他突然下車,跑來她身邊,在她耳畔說道:「我知道你怨我,你想怎麼打我、罰我,我都沒有第二句話,絕對欣然接受,但是可不可以拜託你……以後別打『那個地方』,不然,日後我跟淨荷成親,她會不幸福的。」

  聽完,孟青姐的臉瞬間像煮滾的熱水一般,沸騰,燒灼,半邊白皙的臉龐漲個緋紅,她又羞又惱地大喊:「孟朔堂,你……你可惡!討厭!討厭啦!」

  這番嬌怯可人,引得孟朔堂心顫又怦然,無視於身後湖工們的存在,他唇邊揚起一抹柔笑,在孟青姐尚不及防之時,將她從車上抱下,環住她的身子,大掌隨之鎖住她的纖腰,微笑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將她的抗議悉數收納。

  他的吻有力卻不失溫柔,輾轉吸吮,直探丁香,誘哄她同他一起嬉戲交纏,直至氣息紊亂,他才鬆了手;孟青姐身子瞬時一軟,站不住腳,只能緊攀著他的肩,才不至摔跤。

  天哪!這是她頭一次在清醒時被他親吻,她從不知道原來相愛的兩人,親暱的相濡以沫竟是如此的驚心動魄。靠在他懷抱裡,她的神智似乎仍沉浸在方纔的甜蜜纏綿裡,發怔出神著。孟朔堂見了,眉眼、唇邊都是飛揚的笑意,他再低下頭,輕啄了孟青姐的嘴角說道:「青姐,這不是輕薄,而是渴望。我愛你,也渴望要你,這輩子,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要讓你幸福。我會盡快了卻徐家之事,等你點頭,承認你是淨荷,回到我身邊。」

  一番溫軟的情語,喚醒孟青姐的神思,她發現自己的腦子裡是一片渾沌,心房

  卻脹得暖暖的,臉上更是燒灼一片。她羞得不敢抬頭,只是繼續躲在孟朔堂懷裡,直到身後傳來陣陣{z笑聲,她和他一同回頭,看見湖工們個個臉上曖昧又竊笑的神情,孟青姐整個人猛然醒覺,完了!這次……真的完了,丟人丟大了!

  白布染成了黑,事實擺在眼前,孟青姐羞窘得無處躲藏,只能任著暗自竊喜的孟朔堂陪著她一起回蓮苑。

  夕陽逐漸西沉,不過,不必等到明天的太陽升起,孟朔堂有心上人、而且還在

  映綠湖畔與之親密纏綿的事早如狂風一般席捲了整個孟家大宅。呵呵,他們最敬重、冷漠又不近女色的公子爺終於開竅嘍!

  江南,朱河鏡,秋水逍遙。

  追遙居裡,兩名氣宇軒昂的男子入了屋,身為主人的男子備妥茶具,燒起熱水,準備和許久不見的摯友一起品茗閒談。

  「朔堂,你這傢伙就是無情,不是連著好幾個月沒消息,就是突然出現,然後丟一堆事要我忙,真不知交到你這個朋友是幸運還是倒霉?今天是吹什麼風,才能把你這位貴客吹到秋水逍遙來?招,還不快快給我老實招來!」

  男子雖是口出責怪之語,但語氣卻無半點埋怨之意,貶損中見真意,足見他和孟朔堂相知之甚,交情之深。

  熱水沖壺,未久,茶香四溢,屋內充滿清新的春茶香氣,沁人心脾。

  「來,喝茶,今年的春茶收成極好,你來得巧,有口福。」

  「多謝。」孟朔堂微笑接過杯子,輕輕嗅著茶香,清澄的褐色茶汁裡不自覺又浮現那日孟青姐羞怯可人的模樣,他的嘴角也跟著扯開。這幾日來他優笑出神的次數早已數不清了。

  「唷唷唷!今兒個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孟府織造不近女色的孟大當家居然會發呆傻笑!哦,說說說!這一定要說!哪個女人綁住你的心了?你要敢有任何隱瞞,江北那邊調查料理徐家的事,我立即下令停止。」男子出言威脅。

  「唉,定遠,別這樣,咱們是什麼交情,我有哪件事你不知道的?真是的!」孟朔堂搖頭笑了笑,仔仔細細對老友坦承,把今日的來意交代清楚。

  「不舉?」聽見這個詞,韓定遠神色略變,閃過一絲尷尬和古怪。再想起蘇淨荷對徐少文所做之事,一時忍俊不住便笑出了聲。

  「哈哈哈!沒想到你失蹤的未婚妻居然是這麼有個性的女子!聰明、勇敢又機靈!我看哪,以後如果能娶她回家,你八成會變成個妻奴,為妻之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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