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柳樂兒果然好說服,又因為是她信任的學姊,沒有道理不相信,很快地便破涕為笑。
太好了,學姊會站在她這邊,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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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好幾天,類似的對話在她們之間維持了很久!
「學姊,要幫我打跑他唷!」
「沒問題!」
然後,柳樂兒便十分堅信她所信賴的學姊能夠替她守住居家安危,為她抵擋住那個有著英俊面孔的危險大惡寬。
秦若雪在給予學妹自信心的同時,又找到一個讓她閒不下來的事情。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事情填滿自己的思緒,不要讓那些她想要逃避的事情趁虛而人!
現在的她不過是個空殼,有著笑容的空殼。她掩飾得很好,沒有人注意到她歡欣情緒背後的空洞。
對,她在逃避,這點她完全不否認。她也知道自己的態度只是一種變相的崩潰方式,將人逼瘋的一種慢性毒藥,但她寧可如此,困在虛幻的牢籠中,不看真實世界一眼。
這樣的她比幾個月以前的行屍走肉更加淒慘,因為她完全的逃避現實。
她承認自己的懦弱,但她根本拿不出一絲的勇氣。而即使她有勇氣,又該如何面對這樣的事情?一笑置之?
不,她做不到!
所以她選擇忽視它,將注意力放在身旁的事物上,說服自己去期待有一天樂兒懼怕的那個男子會找上門來讓她痛毆一頓。她需要一點調劑。
然而不久後,如她期待的,調劑來了——
「好餓……樂兒在幹什麼啊?」秦若雪啃著蘇打餅乾,碎碎念道。
她知道樂兒的車子送修,改搭公交車會比較慢,但她實在很餓,腦子裡很難會存在「體諒」這兩個字。
突地,她聽到門口響起樂兒的聲音,蟋蟋蟀蟀的,雖聽不清楚,但她知道那是樂兒,趕忙擦桌子、擺餐具。
但等一切就緒後,仍只聽見蟋蟋蟀蟀的聲音,完全沒有看見她進門!
秦若雪有些火大了,大步走向門口,「唰」的一聲用力拉開門,大聲罵道:「樂兒啊!妳在做什麼?到家了也不進來,在外頭幹什麼,我都快餓死了……」
她中氣十足的驚人叫罵聲斷了,就在她看到那個扶住樂兒的男人以後。
那男人眼中也有著驚訝,不過沒有她這般激烈就是了。
「嗨,白大嫂子。」武玄和揮了揮手跟她打招呼,一副輕鬆愉快的模樣。
他前一陣子才聽阿嘯說他老婆自行逃家度假去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還跟柳樂兒住在一起!
「別叫我嫂子!」秦若雪強壓下內心的恐懼,對他怒吼道。先聲奪人,順便壯一壯膽,但她的心仍是驚惶的。
武玄和知道她在這裡,一定會告訴阿嘯的!
他知道的話怎麼辦?他會怎麼說?
老天,她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不可以見他!絕對不可以!
「為什麼?」武玄和一派從容地說著。
她已經呈現完全逃避現實的狀態,回道:「我跟那傢伙一點關係也沒有!」
「咦?可是據我所知,妳只是逃家,妳和阿嘯並沒有離婚啊!而且你們不是一直都很相親相愛的嗎?總之,我叫妳嫂子是理所當然的。」
不!什麼理所當然,她不要聽!「你胡說!」她大聲罵道。
武玄和卻在此時迅速地將手機掏出,不偏不倚地對準了她的嘴,將它徹徹底底的傳到話筒的另一端,然後,將手機擺到耳邊,說道:「聽到了吧?阿嘯,你老婆的聲音唷。」
然後,武玄和看著秦若雪變了色的表情,覺得實在有趣極了。
臉色慘白的她,踉艙地退後了幾步,便狂奔進屋。
「他怎麼會到這裡來?怎麼可能?完了完了……」若雪喃喃地道,一面在房間裡收拾東西,扔進床上的行李箱中。
「他就是我之前跟妳說的那個人呀……」柳樂兒站在秦若雪的房門口,一臉無辜。
什麼?!若雪驚訝地匆匆回過頭,她萬萬沒有想到樂兒口中的那個變態竟然是武玄和!
「學姊,妳到底在幹什麼?」樂兒望著這個承諾要保護她的學姊,呆愣著。
學姊不是說要把外頭那個無賴趕走的嗎?怎麼連她也要逃跑了?那自己怎麼辦?要任外頭那個傢伙宰割嗎?
秦若雪在臥室裡轉呀轉,一臉驚恐,完全失措。「我沒有時間解釋了,我得馬上離開,只有一天的時間可以準備……」
「叮哆!」門鈴聲響起,打斷她的話,也讓她驚得將手中的衣物全掉到地上。她撐著一旁的五斗櫃才不至於使腳軟的自己跌倒在地。
是,她早意識到她完了,卻沒有想到死得這麼快。
「唉呀,阿嘯,你速度真快呀!」客廳那頭傳來武玄和幸災樂禍的聲音。
真的是他!是阿嘯!為什麼……他會在台灣?
秦若雪聽著那個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全身顫抖著。直到那個看起來憤怒至極的臉出現在自己的正前方。
她應該是心虛懼怕的,但為什麼……為什麼一見到他,她的雙臂便有種想抱住他的衝動……心跳這麼急是為了什麼,快要被逼出的淚水又是為了什麼?恐懼?還是……委屈?
她好久沒有看到他了,他是不是有些瘦了?那眼、那鼻、那輪廓……她所熟悉的一切。
天,她好想他……
不!她不可以屈服!她不可以跟他走,更不可以對他說出一切!
秦若雪用力別開眼,轉移注意力地出了房門走進客廳,狠狠瞪了武玄和一眼後,對樂兒說:「不准讓武玄和走,我跟裡頭那死王八吵完,再來找他算帳!」
然後,她知道自己逃不開的,認命地回到臥室,跟白虎嘯耗上了。
說什麼也要掩蓋自己的脆弱,不可以讓他知道「那件事」。
白虎嘯待在門邊,陰沉著臉,盯著走進房間的她!他那個逃亡將近一年的妻子,默默地關上房門。
她瘦了,甚至有些憔悴……
怎麼,玩得太累了?他嘲弄地暗笑了聲,卻充滿憤怒。
哼,世上也只有他有本事把她的胃伺候得服服貼貼、把她養得好好的,其它人哪有這種能耐?
他們倆大眼瞪小眼,各自有各自的情緒。
這一向不是她擅長做的事情,她在他深沉且看透一切的視線下總是不堪一擊的,尤其在此刻,她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她甚至得緊緊扣住身後的架子支撐住軟弱的自己。
一分鐘過後,她受不了了,再度別開眼,在她要轉身的那瞬間,他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扯一帶把她壓在牆上,扣住她的下巴,然後便是一陣狂吻。
「唔……」她瞪大了雙眼,亂了呼吸,就在她要沉溺之前,她硬是揚起意識,舉手往他臉上揮去。
她的動作並沒有讓白虎嘯退後,他仍將她困在雙臂之間,只不過現下的他臉上多了四條細細的紅痕,這讓他眼中的火燒得更旺了。他側首用上臂抹著臉,虎眼一瞇,輕聲且危險地瞪著她。「妳還敢抓我?」
這女人,身為他妻子的女人,她的所作所為、這般胡鬧已經搞得他快要心臟病發了,他大可尋求朱雀翔的協助找出她,但他明白她字條上斷然離去、「出去玩一下」的理由,認為她自有分寸,不忍心像是追捕犯人般地將她抓回來。
即使回到台灣,他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只能慢慢找起。爸媽那邊他還幫她隱瞞著,不然以他們這麼喜歡她的情形來看,兩老不擔心到中風才怪。
他是如此為她著想,而她呢?為何不想想他會多麼擔心她的安危,不想想他會多麼想念她,她的「玩一下」,竟是這般無情地離開他近一年,一點音訊都沒有!
可惡!他老媽當年也是年紀輕輕地便逃家,是不是他們凱恩斯家的媳婦兒都喜歡把逃家當婚後娛樂?
「為、為什麼不敢?」秦若雪挺起胸膛,不肯示弱,放在身後的手正冰冷地冒著冷汗。「你憑什麼吻我?」
「我憑什麼?憑我是妳的丈夫!」他大吼道,一副想把她咬死的模樣。「就算我把妳扒個精光,到明年才出房門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接著又是個竭盡所能像是要把她悶死的深吻。
秦若雪又舉手抓他,基於防衛、心虛、愧疚……累積在心中的種種情緒,不經思考、單純要跟他槓上地大叫。「胡扯!誰是你老婆?我是被逼的好不好?」
「被逼的?我何時逼妳了?」白虎嘯輕聲卻危險地問著,壓住她行兇的手,臉色更難看了。
她莫名其妙的回話讓他摸不著頭緒,幾秒鐘後,他不可置信般地哼出聲。「好啊……妳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一想起這種可能性,他不禁抓狂地再度吼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
沒見過如此暴怒的他,她更心虛了,別過頭不看他的眼,仍嘴硬著跟他無意義的爭吵,甚至是挑釁。「誰勾搭男人了?你以為我像你一樣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