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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康絲坦斯·奧黛·法蘭妮瑞

  湯馬士對她低吼了一聲,然後垂下眼瞼,似乎它已經重得睜不開了。他耳邊猶聽見有倒水的聲音,但是疲憊的他也無力查看了,直到他感覺一股清涼貼上臉頰,才不得不睜眼一看。

  「我也不曉得還有什麼可以幫得上你的。」她輕聲說,同時輕按著他臉頰上的淤腫。他看著她再從自己身上的睡袍撕下一片棉布,把它浸入水中,然後擰乾,拿過來為他冷敷。

  「幸好明天是禮拜天,你不必用這隻手幹活。」「你在說什麼?我…………」她一臉驚訝地望著他,「可是你說------你不是跟每個人說你要在這裡找工作嗎?」他發出一聲虛弱無力的輕笑。

  「那只是你編的故事啊,麥姬,你不該信以為真吧!我會在這個礦區工作?這只是個夢啊!看在老天份上,它根本不是真的!」

  「你還是以為這只是個夢嗎?」她忍不住追問著。「如果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你怎麼會感覺到痛引?還有你的手傷又怎麼說呢?你不是說它痛得就像火燒似的嗎?!」一道失望畫過她的臉。「你又怎麼會感覺到肚子餓?而且還會醉得跟死魚一樣?我問你,上一次你在夢裡喝醉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湯馬士閉上眼,搖搖頭。「你為什麼不放過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只想睡一覺。因為我也想不透這一切是什麼道理。我已經照你吩咐做完每一件事了,現在你還要我怎麼樣?」他的話越說越小聲,最後終於完全聽不見了。

  然後,他又忽而張開眼皮,似乎想要確定一下她是不是還在那兒。

  「別生我的氣,麥姬,」他的唇角擠出一絲傻笑,「你知道嗎?你在夢裡整個人變得好多了,也變得更有人性了。」他鬆了口氣,發出疲倦的歎息,「我真希望你不是修女。」「我告訴過你了,我不是!」

  他眨了眨眼又閉上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很高興,高興你不是修女。你太美了……太迷人了……」他的呼吸漸漸變緩,她看得出他已經睡著了。現在終於安全了。她也可以放心伸出手,靠近他的臉。起先猶豫不決的她,逐漸鼓起勇氣,輕輕撥開他額前柔軟的髮絲。

  自從她在那艘飛船上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一直想要撫摸他,然而,當時的他充滿了權威和勢力,曉得如何處理任何突發狀況。但是在這裡,在她的時空裡,他簡直是完全迷失了;而她,幾乎是本能地對這個男人產生一股保護心。

  瞧他此刻的模樣,天真地像個嬰兒。唉,男人啊,她大概永遠也不會明白他們,而湯馬士居然一直認為這一切只是個夢罷了。或許他是對的,因為目前實在也沒有什麼答案可以用來解釋這一切經過。但是話說回來,這又是誰的夢呢?

  是她的?還是他的呢?

  第七章

  一定是頭痛痛醒了他。頭痛,再加上他的臉頰痛得就像有一隊軍隊在裡面進行精密轟炸似的,害得他不得不用力睜開眼,在陽光中眨了眨。他呻吟了一聲,翻個身又轉過去。天哪!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面對鏡子上反射的陽光。鏡子?可是,他為什麼會待在客房裡呢?這時,他忽然又感覺到床上有另外一個形體的存在,嚇得他趕緊張開眼睛。深呼吸,他不顧眼皮後面的刺痛,往被單底下一看。

  「喔!我的天哪!」他發出一陣驚呼,不可思議地盯著那片紅髮,以及那道雪白修長的大腿和小腿曲線。她就在這裡,蜷臥在他身邊。

  天哪!他竟然和一個修女同床睡覺?!

  或許,他可以趁她還沒醒過來之前先偷偷溜出房間。於是,他追不及待就掀開了身上的被單,想要爬起來,但是右手忽然一陣劇痛,卻害得他猛抽一口氣。反正也來不及了,因為瑪格麗特修女已經被他吵醒了,她翻個身,舉出雙臂到頭頂,伸伸懶腰,發出了一聲低喃。頃刻之間,他們倆都震驚地瞪著對方。

  想必是他昨晚進來安慰作了惡夢的她,所以他才會在這裡吧!湯馬士心想。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在這裡又是做什麼呢?麥姬暗自惴測,開始感到驚慌。她搞不懂他們為什麼又回到了這個房間?回到了紐約市?「我一定是不小心睡著了。

  」他喃喃自語,不明白地為什麼要用那種恐慌的眼光望著他。「我們倆都是!」她輕聲說道,「可是,瞧我們倆是在什麼地方醒過來?」他瞇起眼睛。

  她在胡說些什麼?難道說她也曉得他作了個瘋狂的夢嗎?但是這簡直是不可能啊!儘管它看似真實,但是充其量它也只不過是在他潛意識裡發生的一段難為情的小插曲罷了啊。「我不懂,」他開口說道,「我昨晚到這間房裡來是因為你作了個惡夢。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她忽然坐起來,從床上一躍而下,似乎是突然間察覺到自己儀容不整的模樣。「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他反問著,同時驚訝地發覺自己的臉痛得好厲害。

  她指著他的臉,「你自己照照鏡子。」

  他聞主口轉過頭去,望向鏡子,再回瞥她一眼。最後,他起身走向鏡前瞧個究竟,好找出足以解釋造成他臉部緊繃的滿意理由。

  當他終於佇立在鏡前,伸手到臉旁時,他的心跳猛然一彈,剎那間似乎就要蹦出來了,他吃驚得張大了嘴,目瞪口呆。

  鏡中的他滿臉淤腫——就像在夢中一樣。

  「我的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湯馬士從鏡子裡瞪著她。

  她的表情裡充分流露出她的恐懼。他再回顧自己在鏡中反映的影像。

  他簡直是一團糟。他整個左半邊的臉統統是黑青的淤腫,傷痕纍纍,難怪他連開口講話都覺得會痛。他再低頭瞥瞥自己的手,發覺他的手腕好像斷了一樣難以動彈。「我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他的頭好痛,而且他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告訴他說這完全是由於喝醉酒的緣故,但若果真如此的話……「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她的聲音顯得好害怕。

  他回瞪著她,「你來告訴我啊!」他頂了她一句,自認為她絕對不可能會說出他的夢。「你和我哥哥布萊恩打了一架。」

  他猛轉過去面對她,「你說什麼?」他追問著,「你怎麼會知道?那是我夢到的——一切全都只是個夢……潛意識下的」「我也在場,湯馬士。」

  他不在乎她正驚恐地一步步退開他身邊。這實在是瘋狂!這種事不可能在他生活裡發生——也不可能在任何人的生活裡發生。她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夢裡發生過什麼事!「你說你也在場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

  他說著,大跨步逼近她,直到她整個人背靠在牆面上。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只受困的小兔子,但是他完全無視於她已經嚇得渾身發抖。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低吼著追問,「難道是什麼女巫不成?」

  她盯著他,心裡好想哭卻不准自己這麼做,於是,她用力嚥下極度的恐慌,試著開口講話。

  「我——呃,你……我,我也不確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他的臉離她好近,她可以清楚看見他眼底逐漸累積的愁雲。

  「什麼怎麼發生的?」他挑釁地問。

  「就是我們,怎麼會回到雷海伐鎮,然後進人費茲休斯的小酒館,遇見了布萊恩,而且」

  「我的老天!」

  他幾乎是對她破口咆哮,然後掉過頭去,開始在床前來回踱步。

  「等一下!我的臉腫成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邊抱怨,一邊揮動著沒受傷的那隻手,「這一定有個合理的解釋吧!你告訴過我這些地方,難道不是嗎?」「我不認為」

  「你一定說過,」他毫不客氣地打斷地,拚命用手指撥弄著頭髮,「你只是不記得了,但你一定告訴過我。我-------我是說,要不然怎麼解釋這一切?  」他聳聳肩,彷彿其他解釋都不值得一提了。

  「湯馬士——」

  她輕聲呼喚他的名宇,望著他猛然停下腳步。他駐足片刻,站得僵直,然後才慢慢轉過來面對她,他的五官之間有股驚訝。她微微一笑,忽然覺得安全多了,畢竟,這是他頭一回碰到這種情況,但是她自己以前就碰到過了,所以,對她而言肓,已經不再那麼嚇人了。

  「湯馬士,我們原來是在雷海伐鎮外的一處田野間醒過來的,在進城的途中我們遇見了布裡基太太,後來你還向她租了間客房。

  我們在教堂外聽到了安德魯神父宣佈罷工即將停止,後來,你還在費茲休斯的店裡認識了我哥哥布萊恩。」她朝著他的手點點頭。「你還差點打斷了我哥哥的鼻子,然後他又和他一塊兒喝醉酒。」他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但是她仍不停說下去,決心要把它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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