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蜜點頭,「有哇!媽媽說不可以單獨跟陌生的男生在一起。」她認真的回答,明這的眼眸眨了眨。
向柏恆剛要滿意的微笑,誰知若蜜的下一句話就又將他的微笑給賜死在嘴角。
「可是恆哥你不是陌生人啊!」
「就算是熟人也不可以在同一個房間裡呀!」
「可是以前我都是跟媽媽一起睡的,一個人睡的話我會睡不著。我已經瘦好多了,你覺得初見到我時候我的臉色很難看嗎?」她眼睛睜得大大的,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向柏恆的眉頭鎖了起來。聽若蜜這久一說,他才想到,是啊!他那晚剛見她坐在窗欞上,將她抱下來的時候,她好輕啊!而後正面看她時,她的臉色的確是不太好,原來她是有失眠的毛病呀!難怪臉色會那麼難看,而巴還瘦成那個樣子。
怎麼辦?
「那……」他抓抓頭,怎麼辦?
若蜜歪斜著頭,突然迸出話,「那我叫小化子陪我一起睡好了,反正他睡客房一定也睡不習慣。」她跳起來。「我去叫他!」說完,就要跑出去。
向柏恆拉住她。要那個黑炭跟若蜜在一個房裡單獨待一個晚上?先殺了他再說。
他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副酷樣。「我陪你睡。我打地鋪,你睡床。」
「噢,好啊!」若蜜無所謂的點點頭,「那我去小化子。」他心裡頗不舒服。他都已經說要陪她睡了不是嗎?他耶!向柏恆耶!
「我去叫他回來睡覺啦!他今天一定累壞了。」若蜜說,不懂向柏恆為何不愉快。
向柏恆挑挑眉,勉為其難的放開她的手。
☆
送走跆拳道社社員,送走了向柏宗,送走了木本,送難纏的、直嚷著要跟若蜜一起睡的小化子——向柏恆冷聲回答,除非他掛了——上了床後,向柏恆發現了一件事——向柏頁夫婦失蹤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房間。別想歪了,以他大嫂的那個身材,正是在極易累的階段,他們肯定是跑去休息睡覺了。
果然沒錯,他們正舒舒服服、恩恩愛愛的躺在床上睡著覺,但是,他們非常會選,剛好選到若蜜那間一推窗就可見到老榕樹迎接朝陽的清新房間。
若蜜羨慕的站在房間門口,看著睡得香甜的大哥大嫂。
向柏恆輕輕的關起門。
「房間還有很多,我們再另外選一間。大嫂她快生了,就讓她睡這裡吧!」
「他們好恩愛。以後我結婚,一定也要生好多個小貝比,這樣我就不會寂寞了。」她跟在向柏恆身後說。
向柏恆腳步緩了緩,「你很寂寞嗎?」他的聲音有些遲疑。
「有時候。」
「什麼時候?」
「不一定,有時候寂寞是突然就來了,就算是有很多人在身邊也會這麼覺得。」她的語氣又忽地活潑了起來。「不過,現在不會了。」自從恆哥出現後,她已經很久沒感到寂寞了。
問柏恆帶她來到他的房間。
「這是我以前的房間,不過自從我進入演藝圈以後,已經很久沒住了,可能會比較亂。」他給她一個心理準備。若蜜只是微笑,沒說什麼。
他打開門。
這間房間被向美寶給精心「設計」了,四面牆上全是向柏恆的電影劇照、規格不一的海報,甚至還有好幾張真人大小的立牌等等東西。
大床上散落著幾片CD,那是他剛出道興趣來時的產品,現在他則是嫌打歌上通告太麻煩,歌迷的尖叫聲又太惹人民,索性不出了。
美寶一定是把他的CD當成了催眠曲,一邊聽一邊入睡,所以CD才會散在床上。
若蜜像進了藏寶屋,驚喜的繞著貼著海報的牆壁團團轉。
「別看了,已經很晚了,快點睡吧!明天不是還要回山上?」他將床上的CD給收起,隨手放在床頭音響上打開衣櫃,抽出幾條棉被和枕頭,開始在地板上鋪了起來。
「恆哥,你一定很紅吧?這些海報上都是你的名字呢!」若蜜興奮的說。
「還好啦!」他模糊的回答。
若蜜跳上床,跑在床上拿起音響上頭的CD。
「恆哥,可不可以聽聽看?」
她的表情是那麼期待,使得向柏恆連個不字都不忍說出口。
「嗯!」他哼了聲。
若蜜又跳下床,將CD遞到他面前。
「幹嘛?」
「我想聽。」若蜜又將CD朝他推了推。
「音響在那邊,你自己去放,別太大聲。」向柏恆說,繼續鋪著他的地鋪。
若蜜沉默了。 沒聽到她動作的聲音,向柏恆回村頭來,見到她沮喪的模樣。「怎麼了?」他又爬回她身邊。若蜜舉起 CD,「我不會放。」原來,他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也難怪,她在山上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日子,不懂這些科技的產物是可以理解的。
他接過CD,拉起她。「我教你。」他很有耐心的示範著。若蜜很聰明,一下子就學會了,開心得像個小孩子。
「現在可以睡了吧?」調整了適度的音量後,他說。
若蜜滿足的在床上躺下,安靜的聆聽著從音響裡流拽出來,屬於向柏恆低沉柔美的歌聲。
在向柏恆以為她已睡著的時候,她又突然冒出一句問話。「恆哥,你那幾張CD可不可以送我?」她的聲音裡有著睡意。「你喜歡的話就拿去好了。」
「嗯,恆哥晚安。」
「晚安。」
☆
今天是個風和日麗、天高氣爽的好天氣,在這種天氣下出門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尤其是去偏遠的山區。
一大早,若蜜就非常符合她十七歲青春的年齡,開心的蹦來跳去,為即將回家而興奮不已。
他們的交通工具是直升機。向柏恆找來了上回載他父母前去山上的那位駕駛員來送他們上山。
從直升機上往下看,向柏恆終於知道為什麼他老爸、老媽當初要坐直升機前來了。底下的山區連一條羊腸小徑都看不到,不是茂密的樹林就是比人高的雜草。他簡直不能想像居然還有人會住在這種人煙罕見的地方,但若蜜又確實是在這種地方長大的,他不得不佩服文月眉居然能找到這種地方。
直升機降落在上一回載他父母來的同一個地點。小化子背著皮波第一個跳下直升機,再來是迫不及待的若蜜,向柏恆交代駕駛幾句話後,便跳下直升機。
若安拉著他,介紹著她和媽媽居住的小木屋,然後又帶頭飛奔,奔到小化子的家。向柏恆氣都還沒喘過來。就又被拉到一位原住民老婦人的面前,若蜜說這是她和小化子的阿嬤。
阿嬤看到若蜜,興奮的濡濕眼眶,嘴裡不停地說著向柏恆聽不懂的山地話,接著又站到他而前,精明銳利的老眼上下不斷的打量著他,然後笑著跟若蜜說了些什麼,若蜜臉紅了,而小化子則板著臉瞪了他一眼。
在接受了阿嬤熱情的午餐款待之後,若蜜又拉著他到小木屋附近的小溪旁玩。
這個「附近」讓向柏恆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雖然他年輕體力好,但還是落後若蜜一大段距離。若蜜早已將他特地為她買的運動鞋掛在頸子上,赤著腳在小山路上行走。她拎著根樹枝,不時笑著回頭瞧他一眼,要不就停下腳步來撲蝴蝶或聞花香,不然就是跑得讓向柏恆看不到她的蹤跡,等到向柏恆焦急的跑了一段路後,才發現她居然坐樹上望著他笑。
等到走到若蜜說的那條溪時,向柏恆才終於鬆了口氣。
溪水很清澈,映著藍天,很鄉野、很清新、很美麗的一個地方。
若蜜坐在溪旁的一顆大石頭上,嘴裡哼著曲兒,赤腳輕踢著潺潺溪水。
向柏恆聽了一會兒,才聽出原來她哼的是昨晚唱片裡的一首曲子。
「恆哥,你也把鞋於脫了下來玩水呀!水很涼的哦!」若蜜跟他招招手。
向柏恆遲疑了一會兒後,脫了鞋子,將牛仔褲褲管折了幾折,踏進沁涼的溪水裡,坐在若蜜身邊。
「若蜜,你常從小木屋走到這裡來嗎?」
「嗯!我常抱衣服來這邊洗,如果一連好幾天沒下雨的話,我就會到這裡來提水,小化子會幫我。」若蜜滿足愉快的笑著,赤腳不斷的踢起水花。
「你比較喜歡這裡還是城市?」向柏恆好奇的問。
「當然是這裡。」若蜜毫不猶豫的回答。「雖然城市新鮮的東西很多,但是山上卻有連城市也比不上的東西。這裡的空氣清新,沒有塵囂、沒有壓力,自己自足。城市的人不是因為這樣才喜歡在休息的時候往郊外跑的嗎?所以有時候我覺得城市的人很可憐。」
「大家是為了生活。」向柏恆道出現實。
「可是他們也是因為慾望無窮,不是嗎?所以他們才會常把自己逼得喘不過氣來,只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
「其實有些人並不全然是為了自己,他們有家庭,有小孩,父母努力工作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希望他們過得衣食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