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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嚴沁

  只為了費婷,心妍這麼做——划得來嗎?

  我想回家。」這是她唯一的話。

  「回家之前把原因告訴我。」思宇說:「別人的事我不理,你的事——我不能由你這麼胡來。」

  「我不是說過,我不想拍戲。」她說:「我累了,我要回家。」

  「你立刻可以休息,先告訴我原因。」他說。

  「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知道。」她說。

  「那麼是有原因了?」他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

  「何思字——」

  「先說,為什麼去台中?」他很有耐性。

  「去看同學林芳文。」她說。

  「你從來沒提過這個人,她是誰?」他盯著她。

  「中學同學。」她漠然說。

  「不成理由。你要拍戲,突然就決定去看她?」他說:「一定另有原因。」

  「我——約了人。」她說。

  「誰?一個男孩子?」他盯著她。

  她淡淡的笑。

  「林希文,芳文的哥哥。」她說道:「在美國唸書回來,是華盛頓的政治新同記者,回國當客座教授。」

  「就是昨天深夜送你回家的那個?」他有點酸意。

  心妍呆怔住了,他怎麼知道?房樂太太說的?但那時房東太太已睡覺,完全沒有可能。

  「誰——告訴你的?」她忍不往問。

  「我想知道的事還不容易?」他淡淡一笑:「那傢伙就叫林希文?還是留學生!」

  「我——很小就認識他。」她故意的。

  「很不錯啊!青梅竹馬!」他說。

  「我們約好了去台中看芳文,我有兩年沒見過芳文了。」她聳聳肩。

  「於是戲也不演,弄得天下大亂就走?」他眸中有她不懂的神色,說:「那個林芳文也來免太重要了!」

  「其實——也不全為看芳文,」她呼一口氣:「我和希文約好去日月潭、大貝湖玩。」

  「哦!是嗎?」他嘴角隱有笑意。「我打亂了你們的節目,攪亂了你們的行程,真不好意思。」

  「你自己知道就好,」她盯他一眼:「快送我回去,說不定林希文在到處找我。」

  「他當然在到處成,不但找你,而且花也送到,電話也吵個不停。」他說。

  她皺眉。他怎麼這樣說?

  「房東太太也被他煩死!」思宇又說:「不過他一直在台北找你,完全不知道你去了台中。」

  「你不必套我說話,希文自然知道我去找芳文,他一定是臨時有事,不能去。」她硬著頭皮。

  「是嗎?」思宇作恍然狀。

  兩個人好像在做戲。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也不在意你信不信,」她站起采;「你不送我。我自己也要回去了!

  「你不能走!」他嚴厲一點:「如果這件事完全與我無關,我可以不理,但是——」

  「我保證與你無關。」她立刻說。

  他凝視著她好久,好久,看得她心怯了,把臉轉向一邊,不再與他視線相接。

  「昨天——你在家等我,我不但遲,而百失約。」他自動說出來。

  她不出聲,看他有什麼好解釋。

  而且,她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狀。

  「你為這件事生氣?」他問。

  「昨天我看了兩場電影,又吃晚餐,又聊天,很晚才回家。」她說。

  「我知道,和那什麼林希文。」他說:「可是——心妍,我真的在談公事。」

  「你講過了,一部國際片。」她淡淡的。

  「為了談這部片,我遲了,可是我打過電話給你,你已經出門。」他說。

  「我記得,一點多鐘打來的,房東太太留的字條,晚上回來時我看見了。」她說。

  「你為什麼不等我?」他問,帶著試探口氣。

  她眉毛向上揚,怒意往上升。

  等他?等到幾時?他打電話來是告訴她沒有空,她等下去有結果嗎?

  「忘了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說沒空的?」她說。

  「是。我答應陪你回基隆,我失約是我錯,但我為了正經事啊!」他說:「男孩子對事業不能開玩笑,對不對?你應該原諒我。」

  「我沒有怪你啊!」她是在諷刺,誰都聽得出她的語氣:「我又沒說你不該重視事業,我一句話也沒說。」

  「心妍,你——還在生我的氣。」他捉著她手。

  「沒有。」她努力使自己語氣肯定:「我完全沒有理由生你的氣,對不對?」

  「但你所做的一切——分明如此,」他苦笑:「你辭演——你只是想刺激我!」

  他是懂得她心理的,是吧!

  「笑話,我能刺激到你嗎?」她反問。

  「能。一聽見你辭演的消急,我的心好亂、好亂,你不應該做這種傻事的。」他說。

  「只不過一個劇集,我不在乎。」她說:「我做事向來不計後果,只要心裡愉快。」

  「雖然說只是一個劇集,但影響好大,你知道公司很生氣嗎?」他盯著她。

  「我知道。換成我是公司,也很生氣。」她說。

  「你不怕公司雪藏你?」他問。

  「不怕。」她想也不想堅決地說:」他們和我解約也沒關係,反正你也說過我不適合這圈子。」

  「你太任性了,心妍。」他歎氣。

  「從小就是,」她傲然的笑:」而且一一我從不對自己所做的事後悔。」

  「我只不過失一次約,你怎能——」

  「與你失約無關,」她笑:「反正我也約了別人,我們誰也不欠誰的,扯平。。

  「你真這麼想?以後——我們還是像以前一般的相處?」他凝望著她。

  她也瞪著他看,她久,好人,她笑起來。

  「對於失約的人,我永不回頭。」她說,那種肯定法,令人心都發抖。

  「心妍——」他是意外的。這麼嚴重嗎?

  「我是個一心一意只有一條直路的人,我不會回頭,無論如何不會。過了就算數,路上失了東西也由得它去,因為我懶。」她淡然。

  「可是——我有理由,你該考慮這理由。」他說:「我自問沒有做錯事。」

  「任誰自問,都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事。」她笑:「人對自己都很寬大,而且容易原諒自己。」

  「事實上我沒有錯。」

  「別跟我講事實,」她臉上笑容消失:「我甚至不想提昨天。我現在回家!」

  「心妍——」他一把抱住她,緊緊的把她擁在懷裡。「你怎能這樣走?我不准你走。」

  「沒有人能命令我,生命是屬於我自己!」她也不掙扎:「思宇,你最好放開我。」

  「到底一一你生我哪一樣氣?」他忍不住問。

  她在他懷裡,他們相距那麼近,能感覺到互相的心跳和呼吸。

  「你自己若是不知道,我又怎能告訴你?」她說。

  她不看他,他卻看得出來,她漸漸的激動起來。

  「心妍——」他把臉貼在她面上:「你不是在懷疑我對你的真

  「我不懷疑任何人,任何事,除非讓我看見,或掌握一切事實。」她說,呼吸也不平穩了。

  「你——看見什麼?」他在她耳邊問。

  「沒有。」她答。他的口氣令她耳朵發痕,她推了他一下,推不開。

  「那——你掌握了什麼事實?」他問。

  「你告訴我!」她說。

  沉默了好一陣子,他也知道不可能再裝傻了。

  「昨天——費婷來找我,」他終於慢慢說:「她沒有通知,直接到這兒來。」

  她不出聲,這才是真話。所有的一切這個那個全是假的,虛張聲勢。

  「我很意外,當然——也有一份震驚,」他說。聲音是低沉沉的,低沉中有難見的真誠:「自從分手後,我沒有再見過她,除了在報紙上。」

  她吸了一口氣,才能使自己從激動中稍平靜。

  她發覺,她甚至不能忍受他說費婷。

  「她找我拍戲,她當主角的一部片子。是她退出前最後一部片,她希望我當男主角。」

  她咬著唇,只是聽。

  「她是很有誠意的,於是——我答應考慮一下。」他說:「大家總算是一場朋友,應該幫忙。」

  她還是不響,心中卻益發不是味兒。

  「因為要談細節,我們一起吃午餐,我是在餐廳打電話給你的。」他說,完全不再隱瞞、掩飾:「下午,我們去見那部片子的老闆,談了一陣,然後送她回家。」

  但是——他整個晚上也都沒出現。

  「晚上她請吃飯——就是這樣。」他說。

  就是這樣?晚上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呢!就是這樣?

  果然他整天和費婷在一起。想到昨日心妍獨自看電影,獨自彷徨街頭的事,她說什麼也不能原諒他,何況,他還要跟費婷合演一部電影。「你說話,你原不原諒我?」他輕吻她面頰。

  她生硬的推開他,只想著離開他的懷抱。

  「祝你們的電影拍得成功。」她轉身往外走。

  「心妍——」他大吃一驚,抓住她手臂。他不是都說了嗎?她為什麼  還不原諒?

  我是真心祝福。」她看他一眼:「你和費婷。」

  「你——」

  「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我是鐵石心腸。」她大步走出去:「對自己如此,對別人也如此。」

  心妍的固執在這件事上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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