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白逸望向方雨妍,用一種寵溺的語氣對她說:「小妍,別再多話了,快點找到『亂分石』才是重要的。」
唐萱兒見狀只是撇撇嘴,無言地繼續向前走,突然她定住腳步看著前面那座橋,一臉思索樣。「好眼熟,我當初應該走過這座吊橋。」
說完,唐萱兒便加快腳步繼續往前定,但才走上那座吊橋沒多久,原本勾住吊橋的繩索赫然一鬆,整座橋便倏地下沉了幾寸。「啊!」
「小心。」白逸欲上前搭救,身軀卻被方雨妍緊緊摟住。「放手!小妍。」
「別去,太危險了,橋會斷掉的。」她死都不會鬆手。
眼看又一根繩索鬆脫,整座橋也開始發出怪異的聲響,白逸只好硬將方雨妍用力推開,施以輕功躍下橋面抓住唐萱兒的手臂奮力往上一拉。
「妳不是會武功嗎?難道自己不會上來,非得讓白逸哥冒險去救妳?」方雨妍一見被救起的唐萱兒就忍不住叨念道。
唐萱兒強忍著內心的委屈,咬著唇沒有說話。
而白逸只是冷冷的看著唐萱兒,丟下一句,「下次小心點!」
「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跟她一樣以為我是故意的?」唐萱兒內心好激動,忍不住開了口。
方雨妍見她生氣卻得意的一笑,又加油添醋地說:「這種事不用人家以為,是真的、裝的,旁人自然是一目瞭然。」
唐萱兒錯愕的看著他們,頓時發現自己像是誤上了賊船,「我不去了。」
「這麼大的一個人了,不要出爾反爾,淨做些幼稚的決定。」他瞅著她一眼,又舉步向前走。
「不過我倒是覺得妳可以趕緊滾回金梅鎮,我說過我們不需要妳,沒有妳我們一樣可以找到『亂分石』。」方雨妍可是迫不及待想將她趕走。
「小妍!」
白逸將她拉到一旁,「不要胡言亂語了,妳先到前面剛剛我們經過的那間館子訂個位子去。」
「為什麼要我去?」
「白逸哥的話妳不聽了?」他半瞇起眸。
「我……好嘛!去就去。」方雨妍一跺腳,不情不願的先行離開。
「你們兩個一搭一唱的,究竟有什麼目的?」唐萱兒愈來愈覺得詭異,直盯著他的背影問道。
「我的唯一目的就只是救人,快走吧!」白逸加快腳步往前走,因為他不想面對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神,就怕自己到時候會狠不下心將她帶回去。
「該不會你的目的只是『亂分石』,其他的一切全是你自己編造出來的?」唐萱兒深吸口氣,氣得追了上去,可才走了兩步卻因為腳踝猛抽痛了下,讓她難過的頓住步子。
「妳怎麼了?」聽見她瞬停的腳步聲,他回頭望著她緊皺的眉心。
「剛剛被吊橋上的木板卡住,腳有點兒疼,所以……我絕不是有武功還故意要讓你下去救我的。」她抬起臉,不服輸地解釋著方雨妍剛剛對她的誤解。
「我沒說妳是裝的,妳不必跟我解釋。」白逸故意忽略她的腳傷,又繼續邁開步伐,但他卻沒注意到自己為了她,已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如果我真不管承諾,現在執意要回『唐巾』,你會怎麼做?」她徐步跟在他身後問道。
他瞇起眸,回頭對她戲謔一笑,「妳不會這麼做,因為唐家本的子女是不會做這種違背約定的事的。」
「你!你分明是拿我爹的名聲來威脅我?」她緊瞅著他。
「妳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他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才有力氣繼續找路。」
走著走著,他發現她的速度愈來愈慢,眉宇不禁一攏,「很疼嗎?」
「疼也是我,不疼也是我,反正不關你的事。」唐萱兒小腦袋一偏,慢慢忍痛加快了速度。
她既然愛鬧脾氣,白逸索性不說話就讓她鬧著,但他卻轉回她身旁定著。
就在這時候,唐萱兒已遠遠看見方雨妍站在館子外朝他們揮手,於是她又問:「你和小妍是什麼關係?」
「我一直拿她當妹妹看。」這點他沒隱瞞。
「你們感情看來不錯。」
「有哥哥不關心妹妹的嗎?」白逸撇過臉,肆笑地望著她那張微凝的臉色,「怎麼了?妳們姊妹感情不好嗎?」
「我們的感情當然好。」唐萱兒瞇起眸,深深看了他一眼,「但我覺得她可沒把你當哥哥看待。」
「或許吧!難道妳有意見嗎?」他灼爍的眸底輕閃笑意。
「哼!我會有什麼意見,你們要當情人、當兄妹,都不關我的事兒。」唐萱兒抬高下巴輕哼了聲。
白逸剔亮的眼凝注著她,眸底倏然染上一片濃灼。
唐萱兒——殺害方叔的那對姦夫淫婦的女兒,就不知將她帶回去後,媛姨會怎麼向她討回這筆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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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天過去了,他們一行人試走了好幾條路,依然沒有任何收穫。
今日,他們在一家茶肆停下歇息時,唐萱兒便提議說:「下午我們往另一條路試試,這條路如果再沒用,那我就想不起來該往哪走了。」
「妳是說哪條路?」方雨妍望著她,狀似隨口問問。
「就是長滿野薑花旁邊的那一條路囉!」唐萱兒疑惑地望著方雨妍,「妳不是一向對走哪條路不感興趣嗎?怎麼現在又突然想知道?」
「呃……我總該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像妳一樣走上了破橋而不自知。」她微微噘嘴兒,話中帶著挖苦,「唉,這幾天咱們不是走破橋就是破水溝,不知道下一步妳要帶我們走去哪兒。」
唐萱兒小臉一皺,「我……我早說過我沒印象。」
「小妍,說話不必這麼尖酸刻薄。」白逸開口制止。
方雨妍瞪大一雙眼,憤而站起,「是,我什麼都不對、我尖酸刻薄,那我出去不打擾你們,你們這下可滿意了吧?」說完,她轉身就走。
「這丫頭!」白逸沒好氣地歎口氣。
唐萱兒凝起眉問:「如果我真找不到路,你會不會也這麼說我?」
「我說過這是天意,怪不得妳。」白逸倒了茶喝下。
「你們住在哪兒?」唐萱兒這才想起要問。
「百里外的青龍鎮郊。」他挑眉,「既然妳娘提過媛姨,那她除了說過她死了之外,還有什麼嗎?」
「我娘臨終時說沒能見她最後一面是她最大的遺憾,如此而已。」唐萱兒想了想,似乎就只有這些了。
「哈……遺憾!難道她做的那些事光遺憾就夠了嗎?」說到這裡,白逸那雙深邃的眸底瞬畫出道冷光。
「你們好像與我娘有過節?」她瞇起眸,「如果真有什麼你就直說。」
「算了,這種事應該由媛姨親自來告訴妳。走吧!該上路了。」他起身時,順手放了幾分碎銀子在桌上。
唐萱兒看著,忍不住問:「現在多了個我,你身上的盤纏還夠嗎?」
「這妳不用擔心。」白逸扯唇一笑,「雖然我並不富有,但絕不會餓了妳、渴了妳。」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上回去鎮上採買時,我巧遇了當鋪的老闆娘,她告訴我說住在我們客棧的一位白衣男子典當了一塊上好的冷玉,那人是你嗎?」唐萱兒跟著白逸的腳步也步出茶肆。
「什麼?」他一震,沒料到她會問他這事。
「她說……看你非常不捨地將它拿出來的樣子,它對你而言很重要嗎?」她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白逸表情僵冷,卻不發一語。
「你說嘛!」她拐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它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望向她驚愕的神情,他不禁勾唇一笑,「不過妳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贖回來的。」
「你不知道贖東西也有期限?就為了找那個『亂分石』,你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當了?」唐萱兒搖搖頭,接著從腰袋內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還你,你可別再拿去典當了。」
白逸接過一看,手上握著的不就是那塊冷玉?有這麼一瞬間,他心口像是漏跳了一拍似的。「妳……」
「別再說了,我們快趕路吧!」對他甜甜一笑後,她便轉身往前走。說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在聽見當鋪老闆娘的話之後,便有股衝動要將它買回交還給他。記得前兩年客棧生意不好時,爹為了養育她們四姊妹,也曾典當了最寶貝的東西,所以她能明白將心愛東西割捨的痛。
白逸清冷的眸在注視她背影的同時緩緩放柔,潛藏在心底那份不該有的感覺卻慢慢發酵了……老天!不行,他不能對她有任何感覺,絕不能!
閉上眼重吐了口氣,但一睜開眼,他的目光卻又無法閃避的盯視著她走路的姿態,「妳的腳還疼?」
「腳……已經幾天了,早不疼了。」她垂首微笑著,心裡有些高興他至少還會關心她。
「那就好。」像是發現自己問得太多,於是他加快腳步向前,不過走著走著,他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方雨妍的身影。「小妍那丫頭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