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這麼多個日子我沒名分不也過得好好的?我一點兒也不希罕,更何況要給我名分的人多得是呢!」
「妳說什麼?」他激動地抓住她的肩,將她壓向一旁石牆,「這麼說,妳是真的要嫁人?」
「對,我要嫁人了,他過陣子會來找我,我希望你……能保持風度。」見他雙臂仍不肯放開,她故意拍著小煒說:「小煒,這個大壞蛋嚇壞娘了,好可怕、好可怕……」
白逸深吸口氣,沒轍的放開手。
唐萱兒抬起下巴對他輕哼了聲,又抱著小煒快步走向「唐巾客棧」。
白逸無奈極了,卻只能無語問蒼天,他該怎麼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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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是初春時節,小煒也開始牙牙學語喊著爹娘了。
雖然唐萱兒並沒有接納白逸,但也沒趕他離開,平日他總是會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面前,或者在背後偷偷為她趕蒼蠅,這些她都知道,卻只是抿唇一笑地放在心底,什麼話也不說。
可是今天……
一位長相俊挺、器宇不凡的男人進入店內,當唐萱兒一見他,竟立即開心地奔到他面前大喊道:「勁哥,你終於來了?」
就連她的妹妹們也不例外地直接奔向他,配合著唐萱兒演戲,「我大姊可想死你了,怎麼現在才到呢?」
這位何東勁是唐家本在開店之餘所收的私塾弟子,可謂是允文允武。也因為如此,他過去曾在「唐巾客棧」住了好一段日子。
這次他會再回來主要是因為一封捎給他的信,看來「唐巾客棧」定是出了什麼事,需要他的幫忙。
「想死我?」何東勁皺起眉,不解地望著唐萱兒奇怪的熱絡。
唐萱兒趕緊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不是說去做生意幾個月就回來嗎?我這一等就等了半年呢!」
「妳……」何東勁已經被弄得一頭霧水。
「我們上樓去再慢慢聊吧!」她故作親暱地對他眨眨眼,要他別說話。
何東勁也只好靜默地隨著她上樓,進入一間上房。
這一切全部看在白逸眼裡,難道這男人就是唐萱兒要嫁的人?他立刻站起身想要衝上樓卻被三姊妹擋下。
「白逸,你不要破壞我姊的婚事,想想你過去做的那些事吧!」唐茜兒仰起下巴睨他。
「是啊!白逸哥,雖然我很喜歡你做我姊夫,但已經太遲了。」可愛的唐容兒也是有話直說。
「妳們……」白逸只好又默默坐了下來。
而這時樓上的兩個人,正在把酒言歡……
「萱兒,老師呢?」何東勁問起唐家本。
「我爹……我爹已經去世兩年了。」唐萱兒垂下原本興奮的小臉。
「什麼時候的事?為何沒人告訴我。」他緊皺雙眉,也是一臉哀傷。
「爹那時說了,你剛新婚正忙著,要我們不要打擾你。」見他滿臉愁容,唐萱兒趕緊解釋道。
「這是什麼話?老師待我如子,我卻沒能送他。」何東勁很自責,「都怪我也辦了私塾學校,學生一多我走不開身,要不我應該經常回來的。」
「真不怪你。」唐萱兒反倒安慰起他,「你看,有我們在,不是一樣將『唐巾』做得好好的?」
「也是。」何東勁看了眼,「我想老師倘若地下有知也是很欣慰的。」
「我也這麼想。」唐萱兒又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對了,剛剛在下面……妳為何對我說那些話?」何東勁面露疑惑,「說真的,那幾句話還真把我嚇了跳。」
唐萱兒被他的問話逗笑了,「對不起東勁哥,是這樣的……」她慢慢將自己這些日子的處境道出,「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天!妳已經有孩子了……那為什麼不接受孩子的爹?」他不明白呀!
「你或許沒有受過最深最重的情傷,才會說得這麼容易。說實在我不知道接受了是好或不好,但我確信的是沒有他我依然會過得很好。」這就是她想讓白逸自動離開的理由。
「女人還是要有個歸宿,妳別傻了。」何東勁只想勸她。
「東勁哥,你到底幫不幫忙?」她不想再聽這些話了,她只要他幫忙就好。
「好吧!那妳要我怎麼幫?」他不得不答應了,誰要她就跟他的妹妹一般呢!
然而就在這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白逸,你不能上去……你不要去打擾他們。」
原來是白逸見唐萱兒與那個男人進入房間大半天沒個動靜,他再也壓抑不住怒焰,憤而格開唐甜兒她們的阻攔,打算急衝上樓。
唐萱兒聞言,立刻握住何東勁的手,對他露出懇求的眼神。
何東勁意會地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笑語晏晏地說:「我這次來就是要與妳完成大婚之喜,妳說好嗎?」
「真的?!我已經等了好久了。」她故意對他綻放出小女兒般羞怯的笑靨。
白逸黑著張臉,看著他們兩人一副恩愛多情的模樣,忍不住地走向何東勁,緊抓住他的衣襟,「看來我們得去外頭比試一番了。」
「白逸,你放開他。」唐萱兒試圖拉下他的手。
然而他非但不放,還控制不了地往對方下巴重重擊上一拳,「你憑什麼娶萱兒,你說你究竟憑什麼?」
何東勁卻只拭了拭唇角的血跡,並沒回拳,「你又憑什麼打我?」
「因為我愛萱兒,這世上沒人能比得上我對萱兒的愛。」白逸渾身肌肉因氣憤而繃緊。
「真是這樣嗎?要嘴皮子的男人,萱兒是不會相信的。」何東勁攬住她的肩,「萱兒,我說的是嗎?」
「白逸,你走吧!我已向東勁提過你,也知道你是小煒的爹,他很慷慨的說了,你若要來看小煒他不會阻止你的。」唐萱兒強忍著心酸,故作輕鬆的說。
「小煒是我兒子,我不需要他的慷慨。」白逸逼視何東勁,「我剛剛打了你,你為何不還手,你是孬種嗎?」
「你怎麼可以對勁哥這麼無禮?」唐萱兒攔住他。
「勁哥!」白逸看著她,「妳喊他什麼?」
「我喊他勁哥,我都已經快嫁給他了,我當然要喊他親密一點了。」唐萱兒氣他的無禮,「白逸,你走吧!拜託你走吧!」
白逸深吸口氣,瞧她一副袒護何東勁的模樣,頓時心痛地垂下雙肩,一張臉全然失去了血氣。
「妳該知道,我不會走的,我愛妳和小煒,我說什麼都不會走。」他冷著嗓,「妳以為嫁他很容易?」
唐萱兒心一提,「你……你不要亂來。」
他的五官扭曲了,太陽穴還隱隱跳動著,「那就試試看。」
留給他們這句話後,他便主動退出房間,那副死沉的模樣可嚇壞了在門外的唐容兒,「大姊,該怎麼辦?看樣子他不會走的。」
唐萱兒垂下雙肩,苦澀一笑,「因為他根本不相信我會嫁人。」
「那……那該怎麼辦?」唐甜兒也問。
「東勁哥,你說呢?」唐萱兒已沒了主意,腦袋全亂成跟漿糊一樣了。
「讓他走,妳真不後悔?」何東勁再問一次。
「我……不後悔。」她一直麻痺自己說自己不需要男人。
「那好,既然如此,就成一次親吧!」既然要演戲,就演逼真點兒,他可不希望唐萱兒繼續受這種苦。
「什麼?這……會不會委屈你?那大嫂那兒……」唐萱兒從沒想到這一招。
「妳一位姑娘家都不委屈了,我委屈什麼?」他定定的看著她,「但我要求的只有一樣,那就是我不希望以後看到妳後悔的神情。」
唐萱兒被他說得更加心亂如麻,但她仍堅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我……我不會後悔,一定不會……不會……」
這一句話她說了好幾遍,不像是說給何東勁聽,倒像是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一旁的唐甜兒她們面面相覷,看得出她心中仍割捨不下白逸,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搖頭興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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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巾客棧」終於放出消息,大掌櫃唐萱兒明天就要嫁人了!
可以想見,這消息一出籠有多少男人心碎了,劉公子、吳老闆、王大戶……看來都得捧著抽疼的心過日子,只是大伙都不明白,為何時間趕得如此緊,連讓他們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而其中影響最大的莫過於白逸了。
成親,明天就要成親,難道她已迫不及待的想嫁給那個姓何的?
此時此刻,他正在外頭酒肆喝著黃酒,打算等到天色暗下之際,要去做一件大事。
直到更梆子敲了第一下,他便起身往店外走去。
來到了「唐巾客棧」外,他沒注意到根本沒有任何張燈結綵的異樣,立即躍進內廳,潛入唐萱兒的房門口。
就見她一個人坐在圓几旁,雙手支頰地望著火光閃耀的紅影,彷似心事重重。
注意著她每一分動作、每一次的呼吸……白逸的眸底暗藏了抹灼熱,須臾,他破窗而入,如閃電般的來到她身旁箝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