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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直接射在白逸緊閉的雙眼上。
眼皮輕輕掀動了下,他慢慢張開眼,陽光猛烈地一刺讓他立刻以手掩住臉。
「老天,我怎麼會睡在這裡?」他坐起身,揉揉太陽穴。
非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睡在這地方,甚至還荒唐的夢了那一出出不該有的夢,夢裡的他居然對唐萱兒……天!他是瘋了嗎?還是喝多了?
深吸口氣,他慢慢站了起來,才走兩步他卻發現鞋底像是踩了個軟滑的東西,抬起腳一看他愕然張大雙眼,這……這不是唐萱兒的衣裳布塊嗎?
難道那不是夢,昨晚他真的在這裡做了件莽撞的事?
他立刻衝進屋裡直敲著唐萱兒的房門,「唐萱兒開門……妳開開門……」
得不到半點回應,他繼續喊道:「妳在是不在?出個聲音呀!」
「白逸哥,你到現在還割捨不下她,難道要她弄死我你才甘心?」方雨妍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冷冷的說道。
「小妍!」他瞇起眸,頓覺頭疼欲裂。
「你昨晚去哪兒了?」她又問。
「我喝多了,醉在外面。」白逸隨意應和。
「真是這樣?她昨晚已經離開了,難道你們沒有……」
「小妍,妳是不是問太多了?」現在的他心思紊亂,沒工夫也沒時間理會她這一堆讓他無從答起的問題。
「白逸哥,你……你就會對我凶嗎?」方雨妍無理地大哭出聲,「她走了,所以你不開心了?」
「我宿醉了一晚,現在頭還很疼,妳讓我靜一靜吧!」說完後,白逸便轉頭離開了。
「白逸哥……」方雨妍追了幾步,見他依然沒停下來,她不禁惱火的想:為什麼?唐萱兒人都走了,為什麼他還是不肯接受自己?
至於白逸,他離開之後又前往酒肆喝酒,腦海裡淨是昨晚的綺麗美色,懊惱著自己就是忘不了她。
白逸,忘了她吧!以後你和她將永遠見不著面,你又何必讓這樣狠絕的女人糾纏你的心、佔有你的靈魂一輩子?
第七章
「大姊,妳回來了?」
「唐巾客棧」的三位金釵一見大姊回來,又驚訝又開心。
「哇……我們好想妳喔!」小妹唐容兒先撲進唐萱兒懷裡,又笑又跳的。
「是呀!妳一不在,換我當起大掌櫃,可是一點兒樣子都沒有。」唐甜兒見了大姊,著實鬆了口氣。
「妳不知道,夏家那位小少爺愈來愈過分,妳不在他就爬到我頭頂上了。」如今有大姊撐腰,最開心的莫過於唐茜兒。
「姊也好想妳們。」唐萱兒看看她們,見她們每個人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她也安下一顆心。
雖然受了傷回來,但至少只傷了她一人而已。
「大姊,妳怎麼了?」唐甜兒這才發現唐萱兒臉上的笑容變少了,以往她可是四姊妹當中最愛笑的。
「我沒事……」她頹喪著臉。
「是不是……沒找到『亂分石』,所以沒救著娘的師姊?」唐茜兒想了想又問。
「找到了,但她……已經死了。」她沒告訴她們上一輩的恩怨,只是捂著嘴,強壓下倏然衝上喉間的嘔意,立刻奔向客棧後頭吐了起來。
三姊妹面面相覷,頓覺可疑的追了進去,連忙追問道:「是不是趕路太累了?」
「我……」唐萱兒皺起眉,她懷疑……懷疑自己有了身孕,但尚未證實,她也不敢亂說,免得讓她們跟著擔心。
「到底怎麼了?」唐甜兒立即對唐容兒說:「容兒,麻煩妳去將江大夫請來。」
「不要,我沒事,不用麻煩了,或許我真的是趕路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就好。」唐萱兒拉住唐容兒,畢竟她現在還沒心理準備將這事弄得眾所皆知。
況且,這種事對一個女人來說,並非是件光榮的事,未婚懷子……將會在金梅鎮上惹來多少閒話呀!
「大姊,妳有話就直說,萬萬不要隱瞞。」唐茜兒像是看出什麼端倪了,「是不是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過沒事……嘔!」走著走著,突然聞到灶房傳出來的味道,唐萱兒受不了地回頭又乾嘔了起來。
唐甜兒和唐茜兒相視了眼,突然倒吸了口氣,以前她們曾見過街坊賣饅頭的秀娘也是這樣吐過,當時她告訴她們說她已懷了娃兒,所以孕吐是正常的。
唐甜兒忍不住吶吶開口,「大姊,妳懷孕了?」
「什麼?」唐容兒先是一愣,相當吃驚地問道:「大……大姊?」
唐萱兒意外地看著早熟的妹妹們,沒想到她們竟會料到這點,「我……或許,但是還無法確定。」
「那就更該請大夫來了。」唐容兒說完就急急趕往鎮上。
「是誰的?」大家都急著想知道娃兒的爹是誰。
唐萱兒搖搖頭,就是不肯說。
「該不會是白逸的?」唐茜兒緊皺著秀眉,「此趟就只有他一個男人呀!哼!臭男人,我非得找他算帳不可。」
「別去,既然什麼都過去了,我已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我累了,先回房歇著了。」唐萱兒說完,就逃也似的奔進屋裡。
回到熟悉的房間,看著這裡熟悉的一切,為何她的心情不見輕鬆?她情不自禁撫上尚平坦的小腹,她落著淚,喃喃啞聲說道:「如果……娃娃你真在裡面,一定要堅強,沒爹沒關係,娘一定會用盡所有的愛來愛你……」
而不放心全守在她房門外的唐甜兒與唐茜兒臉上全寫上了憂心二字。
「就不知大姊和那個可惡的白逸發生了什麼事?」唐甜兒急得都快哭了。
「若不是大姊阻攔,我早衝去找白逸理論了。」唐茜兒鼓著腮,怎麼也不能見大姊受委屈。
「先別鬧事,就等大夫來了再說吧!」唐甜兒拍拍她的肩,至於未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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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轉眼間,唐萱兒已離開一年多了!
白逸從那一天開始便極為少言,即便方雨妍總在一旁逗他說話,他也只是隨意應付個幾句。而且,這些日子來,他發現她似乎一天天的改變,過去的可愛已少見,脾氣倒是變得暴躁許多。
但這些對他而一言並沒影響,因為他打算過一陣子便離開,浪跡天涯、獨行萬里。
正當他在收拾行囊的時候,他看見架上那個已積滿灰塵的「亂分石」,又忍不住想起唐萱兒……
「該死!」他憤而將它掃落地上。如今留下它又如何?只是徒增感慨和不該有的思念而已。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瞧見從碎開的「亂分石」中露出一截泛黃的紙張,他立即拾起它,才發現那是張信柬!打開它一看,原來是媛姨的師父所留下的遺書,上頭寫著:
我自知命不久矣,所以留下這封信。
這世上想得到亂分石之人一定和季媛有關,或許是她的子女、友人,所以我特以此書信來解開一些疑惑,實不希望那不該有的仇恨就此一代代地延續下去。
當初季媛因盜取亂分石被發現而逐出師門,事後她下嫁給方莫,原以為她會克盡做妻子的責任,沒想到她仍無法忘懷亂分石的神力,幾度想潛進我修身重地,計劃性的想致我於死。幸虧方莫得知她的計劃,遏止她的行動,免得她愈陷愈深,於是對我通風報信,讓我逃過一劫。
就此她對方莫懷恨在心,認為他吃裡扒外、愛的人並不是她,於是心病再犯將他毒害,然後將師妹劉菲與師兄張良騙進府邸,告訴他們方莫重病,讓他們進入他房裡探視,趁這機會誣陷他們是兇手。
無論你是哪位,若是懷著這份恨意的人,就此打消念頭吧!
再仇恨下去,你也不過成為季媛的一顆棋子罷了。
季媛呀季媛,如果是妳看見這封信,我只想告訴妳,妳師妹劉菲自入師門後便以妳為榜樣,事事學習妳。妳的離去最傷心的是她,幾次她想見妳一面,妳總避而不見,最後還放出過世的消息。
但我相信聰明如妳,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死去,把心拿出來,不要傷害最愛妳的人。
老天,這是多大的誤會!看完後白逸的手還忍不住在顫抖著。
媛姨不但親手弒夫,嫁禍給劉菲,還誣控唐萱兒是雜種。
白逸深歎口氣,立刻將它帶到外頭給方雨妍看,「妳看,這一切全是媛姨的計畫,妳也不該再對她懷恨在心了。」
「她?!你是指誰?」她故作不解。
「妳別明知故問。」他瞇起眸,「幾次我都見妳在媛姨的靈位前,說著要為她報仇的話,妳就別再執迷不悟了。」
「你還真好笑,就一張破紙你也信?」她將它奪過來後便一把給撕了。
白逸歎了口氣,拿她沒轍。「就算妳撕了,但它仍舊還是事實。」接著他搖搖頭,旋身步出屋外。
「白逸哥,你要去哪兒?」方雨妍心慌的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