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薇薇在說這一席話時,神情中有抹令人心安的平靜,微揚的眼眸又帶著鼓舞,藍莞莞看著她,突然覺得不那麼害怕了。
至於河豚刺身--她其實不在外人面前展現這道刀功的,她記得,那是她打算為霍予揚做這道菜的前一天,她特別帶了未處理的新鮮河豚來到這裡,要讓這個使她美夢成真的餐廳主人也分享她的幸福。
她始終認為,她可以遇上霍予揚是她掛在紫荊樹上的紙簽所施的魔法,所以他才會在各方面都符合她的條件,讓她一見傾心,只是熱戀中的女人通常都少了點腦袋……
見她陷入沉思,湛薇薇遙望著湛藍的天際,「有時候,離開並不是壞事,反而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藍莞莞思付著這句話,心裡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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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予揚又開始了奪命連環Call的日子,只是這一次,他是親自打,只是狡兔三窟,他卻是哪一窟都找不到人。
他很頭疼,除了找不到藍莞莞,眼前還有一個淚眼汪汪的「前」未婚妻。
他的專屬辦公室內,坐在他對面的嚴晨心從進來到現在都淚流不止。
她忍不住要哭,雖然三天前霍予揚跟她談了好幾個小時,重複的說著他不愛她、兩人不該結婚;老夫人也告訴她,她會跟她父母解釋,還允諾給她一筆金額不小的精神賠償金,但她就是不明白,她什麼都聽老夫人的話,當一個只做事、沒有聲音的女人,為什麼他還是不愛她?
見她哭個不停,霍予揚忍不住一直看表,半個小時前,他已經打電話叫童志文過來,可到現在還看不到人--
此時,一個幸災樂禍的男人推門而入,先看了淚人兒一眼,再看看臉黑了一半的好友,「予揚,你當我整天沒事做,讓你隨傳隨到?」
「你是賦閒在家的大少爺,我沒Call你,你還閒得發慌呢。」
這話倒是真的,他對上班沒興趣,更不像霍予揚那麼自虐,凡事以工作為先,反正他家有一座金山銀礦,讓他可以過得很愜意。
「人我帶走,是不是?」童志文以下巴努了努仍然哭泣著的淚美人。
霍予揚點點頭,但看嚴晨心哭得那麼傷心,又想起藍莞莞的話,他深吸了口氣,一臉真誠的看著她,「我們是真的不適合,日後,等妳遇見妳的真命天子,妳一定會感激我現在放開妳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又是涕泗縱橫,號啕大哭。
童志文看到好友一臉無措,他只好拉著嚴晨心的手,指指自己,「看清楚,天下的好男人不只他一人,別哭了,我帶妳去玩。」
嚴晨心眨眨淚眼,看著眼前這個有著斯文氣息又帶點雅痞的男人,他們因為霍予揚也見過好幾次面。
「呿!女人的腦袋到底裝啥啊?像我這種有閒、有錢又溫柔的男人不挑,卻要霍予揚這種猖狂自大,女人一個換過一個,還可以再倒著換回來的男人?這種男人到底哪裡值得一個美人哭得這麼傷心?」
聞言,嚴晨心想了想,覺得好像還真的有那麼一點道理,所以,在他拉著她往外走時,她傻愣愣的就跟著他出去了。
霍予揚平白被好友損了一記,但見他在將辦公室門關上時還齜牙咧嘴的朝他眨了眨眼,他這才發現,好友根本比他還會泡馬子嘛!
只是他聰明,從不輕易出手。
此時,何秘書拿了一迭傳真走進來,表情怪怪的。
「什麼事?」
「先前傳給流川株式會社的合作合約,流川先生已經過目了,他說沒問題,而且也已確定我們擇定的簽約日,只是屆時,他會請副總柳信合元出席--」
「他不來台灣?」
「呃,流川先生說你一定會問他為何不克出席?所以,他已經請他的特別助理傳了這一份東西給你,說你看過就明白了。」她將手上的那份傳真放到他的桌上。
霍予揚拿起來看,上面列了後天飛往日本的班機時刻表,度假村的地點、地圖、各項設施,還有一間面海的雙人房房號及住宿日期。
他半瞇著黑眸,胸口隱隱燃燒起一股怒火。該死的,他根本是來跟他嗆聲的!
尤其「雙人房」這三個字更是刺眼。
他咬咬牙,火冒三丈的看著何秘書道:「我要妳照這份資料去給我訂房、訂機票,尤其是房間,我一定要相鄰的!」
「這--可是這上面寫的進住日期有五天,這五天,你的行程是滿--」
「我說照著去做!」他氣得向她咆哮。
「可是」全部要往後延嗎?」她真的好擔心,老闆是不是被什麼怪東西附身了,不然,眼前這個哪是那位凡事工作第一的老闆?!
「妳懷疑?!」他咬牙迸射。
「不敢,瞭解了!」她連忙拿了傳真就逃出辦公室。
只是,五天的行程要如何往後延?儘管心裡嘀咕,她還是乖乖的去做了。
第六章
夜幕低垂,藍莞莞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住處的大樓。
她已經好幾天沒到京豚坊了,慶幸的是她有一群很棒的員工,赫副理更讓她很窩心,知道她要一人開車到花蓮、台東去看海,還找了當地的朋友接待她。
她的心情原本好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但在回到台北後,卻從赫副理那裡得知除了霍予揚拚命找她外,連她父親也在找她。
在聯絡上父親後,她到了父親的家,簡單的吃了一頓飯,看著父親興奮的談著她將有一個小妹妹。
看著繼母那凸起的腹部及臉上的笑意,她忍不住先行離開了,她突然瞭解到母親有多麼落寞,也難怪母親只想待在台灣以外的地方,眼見自己深愛的男人呵護另一個女人的感覺真的好痛苦。
在電梯上到十二樓時,她步出電梯,由於思緒煩雜,她走到房門前拿起鑰匙開門,沒注意鑰匙僅轉了一圈就開了,在轉身將鑰匙掛好後,一回身驚見一個挺拔的身影,她倒抽了口涼氣,立即倒退一步--
「是我。」霍予揚臭著一張臉,他從沒想過他這張眾人誇讚的俊臉竟能嚇人。
她撫胸瞪他一眼,「你怎麼進來的?」
「鎖匠。」但他沒說,這把鑰匙是在很早以前就拿到的。
她忐忑不安的看著他突然欺身上前,雙手放在她身側,將她整個人困在他的懷中,「你--」
「妳要跟流川恩去日本玩五天?」他這話帶著明顯的控訴,好像丈夫在責備一個紅杏出牆的妻子一樣。
「那跟你有什麼關--你怎麼會知道?!」她一臉訝異,她是今天早上才打給流川恩的,但是她也說了,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一起去玩,她想讓自己放空。
他咬咬牙,「有人迫不及待的通知我,他跟一個大美人有約。」
流川恩?她一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妳知道他訂了雙人房?」
「我不知道。」她搖頭。
聞言,他更是火冒三丈,「不知道?妳不知道男人看到妳時心裡在想什麼嗎?妳答應跟他去玩五天,妳以為他會訂兩間單人房?!我早說他對妳有企圖--」
「夠了!」她打斷他怒不可遏的怒吼,她的耳朵還因此轟轟作響,「你不要把他說得像色狼,何況,雙人房也有兩張單人床的--」
「妳有這麼單純?那件愛做的事妳可一點都不陌生--」
「霍予揚!」她討厭他咄咄逼人的姿態,「我不陌生又如何?如果燈光美、氣氛佳,一切感覺都對了,我跟他上床又關你什麼事?」她也氣得喊了出來。
「妳是我的!」
「嚴晨心才是你的!」番仔!
「晨心的事解決了,妳別扯到她那裡去,我們現在就談妳跟流川恩的事,我不准妳跟他出去。」他的眼神隱含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不准?你是誰?你是我的誰?!」
他被問得一愣,但隨即發動另一波溫柔攻勢,「妳愛我,就憑這一點。」
「我說那只是迷戀--」這一點,是她一直要說服自己的。
「妳再繼續自欺欺人好了!」霍予揚突地將她打橫抱起,往床的方向走。
「你幹什麼?」她嚇了一跳。
「讓我們來看看妳的反應是不是只是迷戀而已!」他把她放到床上。
「不--」
他狂妄的唇吻住她的,她努力的掙扎,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但手很快的被他扣往她的頭頂上方,他的唇狂野的吸吮著她唇中的蜜汁,另一手探入她的上衣內,盈握住她的柔軟,而這一股猛烈的慾火燒灼著兩人,她喘息,抗拒也變得虛軟無力,在他酥麻的挑逗下,她漸漸屈服了。
「愛妳,我愛妳……莞莞……我的莞莞……」他喃喃低語著,一邊往下探索她的美麗。
「不……不……」
「說妳不愛我……我就停止。」
「不……」
他的唇、他的手像是無所不在,她狂跳的心臟,情慾的呻吟,一波波的激情戰慄,再加上他那一聲聲的「我愛妳」,她的心沉淪了,她的理智遠揚了,她只能緊緊的攀附著他,隨著他在澎湃的情慾中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