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展氏對外宣佈新的接班人,即使他突然醒過來,也無力回天,畢竟這麼大一個集團的皇太子不是說換就能換回來的。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是要再苦撐一段時間了,想想和福伯……所有擔心他的人,他不得不讓他們再傷心一陣子了。
「我只能保證她不再企圖傷害自己,又不是她的老媽子!」聽到老闆的不滿,簡易凡無辜的抱怨,他早就料到會這樣,他的命可真苦啊!
對簡易凡的抱怨,展凌輝多少有些抱歉,但也只能等日後再還他這份人情了。「你將這份資料傳真給報社,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有動靜了。」
從床底下抽出一份資料遞給簡易凡,展凌輝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簡易凡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看來自己那個什麼冷面修羅的稱號實在是徒有虛名,眼前的這位才是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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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拜託你再吃一點好不好?這可是我專門買給你吃的。」
「抱歉,小嫻。可是,我真的已經吃不下了。」
吳想想望著好友無奈又擔心的眼神,她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最近她整整瘦了一大圈,不是因為她想要減肥,而是因為她真的吃不下,而且一點食慾都沒有。
「喂!簡易凡,你吃吧!」張小嫻沒好氣的將只動了一小角的披薩推到簡易凡
這一個月她絞盡腦汁的想辦法的讓吳想想吃東西,然而情況就像現在這樣,好料全落進這個傢伙的肚子裡。
對上張小嫻埋怨的目光,簡易凡早已習慣視而不見了,目光越過擋在他眼前的障礙物,看著對著窗外發呆的吳想想。
簡易凡不知第幾百次的暗歎,老闆再不醒來,這個吳想想一定會瘦得更快,到時候遭殃的還不是他!
一想起那天晚上老闆的冷笑,他身上的寒毛就豎起來,所以這一個月來他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們,從醫院到家,絲毫不敢怠慢。
好在吳想想除了茶不思飯不想夜不寐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更激烈的舉動,否則這世上不但多了一個癡情的女楊過,還外加他一個更冤的男竇娥。
也不知道老闆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
察覺到簡易凡注視自己的目光,吳想想轉頭直視著他,卻看到他的目光瞬間就躲開,她不禁緩緩閉上眼睛。
二十天了,展凌輝依然沒有醒來。
簡易凡告訴她展凌輝一定會醒的,可是連最權威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查不出他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每天她都不停的在心裡默默的為他禱告,祈求所有的神明保佑他,也祈求天上的媽媽、爸爸、張媽保佑他,可是他為什麼還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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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闆,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
蹲在黑暗的廁所裡,簡易凡盡量壓低聲音,這就是最近他和老闆的聯絡方式。
他覺得老闆醒來以後自己也不用當什麼秘書了,直接去聯合國當特務都夠格了,現在他就只差一個代號,如果可以他一定要叫0000X,畢竟零越多越好。
(她怎樣了?)不管別的,展凌輝首先問自己最關心的人,雖然每天都問,但是每天都益發覺得不放心,因為吳想想瘦得太厲害了。
「還是那樣。」雖然知道這是展凌輝最關心的問題,但是簡易凡還是含糊的一語帶過。
她還能怎樣?只有更瘦了,不過只要你快快甦醒,不但她能好過來,連我都要跳二天舞、唱三天歌了。簡易凡在心裡小聲的嘀咕著,不過這話他當然不敢說出來。
(明天你一定要看好她,寸步也不能離開,最後就看這一出了!)展凌輝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他怕想想又會想不開,因為明天他會被醫生診斷為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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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到底是怎麼了?唉,福伯老了,你不能讓福伯白髮人送黑髮人呀!他們已經決定對外宣佈消息,讓享明少爺接班,老爺一怒之下帶著夫人已經走了,你再不醒來就晚了。唉……」福伯輕輕的用溫熱的毛巾為躺在床上的展凌輝擦臉。
這一個月來他天天對著少爺說話,可是少爺一句也沒回,即使以前他總是被少爺氣得跳腳,可是現在他寧願被少爺氣,也好過看他不省人事的躺在這裡。
聽著福伯長吁短歎的走出房問,展凌輝輕輕的張開雙眼。
福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不過遊戲就要結束了。
「現在插播一條特別報導,在商界享有盛譽的展氏集團日前宣佈,近日起集團第六代接班人正式易主,展享明將接替展凌輝成為新的接班人。由於日前展氏對外宣佈的第六代繼承人展凌輝,於一個月前的車禍中遭受意外重創,一直昏迷不醒,被醫生診斷有可能成為植物人,因此展氏不得不更換接班人。由於這一突發事故,展氏的股份配額也將會做出適當的調整,預估將有重大的影響……」
吳想想呆呆的盯著電視機,腦海中一直迴盪著一句話——
展凌輝被醫生診斷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想想!」
張小嫻緊張的看著吳想想,連她聽了都覺得震驚,吳想想一定無法接受。
「植物人……」吳想想喃喃的重複著。
老天,您是眷顧我還是愚弄我?
他還活著,可是卻只剩下一具軀殼。
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溫柔、他的喜怒……所有一切都被帶走了。
老天爺,您何其殘忍!
絕望的閉上眼睛,吳想想淚水滑落眼眶,耳邊彷彿響起展凌輝溫柔的聲音。
想想!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吧……
我不哭!我不哭!
吳想想緊緊的咬住蒼白的嘴唇,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安慰她,再也沒有人會給她溫暖的懷抱,再也沒有了。展凌輝,你好殘忍,就這樣將我拋棄,你不是說要給我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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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
「想想……電話!」
「謝謝!」
吳想想從吳岷德手中接過電話,禮貌的道謝。
望著吳想想纖細窈窕的背影,吳岷德不由得露出欣賞的表情,他不知道過去一個多月吳想想經歷了什麼變故,但是在她身上發生的變化簡直是最佳範例,所以他央求吳想想加入他們俱樂部做會員輔導員,給那些對自己沒有信心的會員做榜樣。
(想想……是我,福伯。)
「福伯?怎麼了?是不是他……」
聽著話筒裡福伯激動得幾乎結巴的聲音,吳想想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他醒了?
(不、不是的,少爺突然沒有心跳了,醫生正在搶救……)
啪!
一旁的吳岷德望著話筒從吳想想手中滑落,不明所以。
「不!」吳想想大喊一聲向門外跑去。
她不要!即使他是具軀殼,即使他沒有思想,即使他不能動、不能說話,即使他再也醒不來,可是至少他還活著,她可以對他說話、對他笑,至少她可以看到他、感受到他……
所以他不能死,她要回去告訴他,她愛他、她需要他!不一會兒,吳想想覺得她頭頂上的天在旋,腳下的地在轉……簡易凡從後面接住吳想想倒下去的身體。
嗚……怎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都是他來做!
這下好了,老闆要是知道他接到的是昏倒的吳想想,那他剛剛討價還價來的十萬高薪又泡湯了。
「想想,她怎麼了?」
跟著吳想想跑出來的吳岷德,望著吳想想昏倒在這個每天來接她的男人懷裡,起初他以為他就是讓她傾心的男人,但後來他發現這個男人擔任的只是司機的角色。
「她只是太過激動暈過去了。」
簡易凡將吳想想放進車裡,他可不敢耽誤時間,畢竟重頭戲還在後面呢。
「一起來吧!」
望了一眼愣愣的站在車外的吳岷德,簡易凡出聲邀請。
這其實不是他的意思,而是那個殺人於無形的老闆的意思,因為要讓這個打吳想想主意的男人徹底死心。
吳想想費力的睜開眼睛……
這裡是哪裡?
陽光透過鑲花玻璃窗灑在她的身上,被陽光照得明亮的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被陽光剌痛眼睛的吳想想坐起身來,望著身下柔軟華麗的貴妃躺椅,她困惑的抬頭打量四周。
她看到了另一個人,一個穿著一身白紗禮服的女人,白色的百合花繡滿了飄逸的裙擺,隨著那女人移動的腳步在陽光中閃動,鑲著珍珠的帽紗遮住女人的眉眼,使吳想想看不真切她的長相,她不得不靠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