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之微微笑,「我們三人相愛。」
關芷說:「只有我會相信你。」
「我要切線了 。」
「你們三人,手放在頭頂上,緩緩打開門,逐個走出來。」
「哼 。」恕之放下電話
她走到樓上,自抽屜裡取出手槍,放進口袋。
自王宅出來以後,她一直帶著這把巴列特小手槍。
她沒有打算逃跑,也沒準備投降。
她蹲下在忍之耳邊偷偷說:「醒來,忍之,醒來。」
忍之比較強壯,較易甦醒,他睜開雙眼。
「警方在門口。」
忍之發呆,他用手捧著頭。
恕之遞一大杯黑咖啡給他 。
他走近窗口,往外張望,只見三四輛警車包圍燈塔,警車頂上藍光閃閃。
忍之頓足,「我們走投無路。」
恕之卻說,「我們有人質。」她指著沙發上甜睡的王子覺 。
忍之歎口氣,「我才不想扛著他四處走,恕之,本來我們還可以有逃脫機會。」
恕之說:「聽我講,燈塔通往海岸石階處有一隻小小摩托艇,我們把船駛遠,有船接載,可以駛往歐洲。」
「昨天為什麼不去?」
「昨天一切還沒有準備妥當。」
「你與誰聯絡?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恕之不再回答,她取起電話聽筒,「關芷,我們三個人將從後門離開,切勿行動,否則人質會有危險。」
「深恕之,前無去路。」
恕之笑,「我知道。」
她放下電話,打開後門,忍之把王子覺抗在背上,隨著恕之走出燈塔。
警方荷槍實彈圍在不遠之處,看著他們緩緩走向石階,登上一艘白色小艇。
恕之熟練的啟動小艇引擎。
忍之說:「汽油不夠。」
「你放心好了。」
小艇緩緩駛離碼頭。
離碼頭一百碼之時,他們聽到直升機在天空盤旋。
恕之鎮定地說:「把王子覺扔下水裡。」
忍之大吃一驚,「他還沒有醒,他會溺斃。」
恕之鎮定說:「不怕,警員數十秒鐘之內可以把他救上岸。」
忍之想一想,不禁懷疑,「我們走得脫嗎?」
「現在!」
她把小艇加速,忍之只得聽她吩咐,把昏睡的王子覺推下水中。
附近警員嘩然,有人立刻躍下水中游往拯救王子覺。
恕之趁亂把小船一支箭般駛往大海。
她把速度加到最高,海岸漸漸遠去,可是直升機仍然扎扎聲追了上來。
恕之把船直線駛出,忍之疑惑地問:「恕之,你要到什麼地方去?」
恕之沒有回答,過一會兒她說:「今天是個晴天,而且天氣冷冽。」
忍之追問:「你有什麼打算?」
「你呢,」她轉過頭來微笑,「你想怎樣?」
「接應我們的船在哪裡?」
「很快就來。」
她把船停下來,汽油即將用盡。
忍之問:「你打算投降?」
恕之說:「我有一些冷,過來坐我身邊。」
忍之握緊她的雙手。
恕之輕輕問:「你願意陪我嗎?」
忍之忽然鎮定下來,他據實回答:「我離不開你。」
「我也是。」
恕之熄掉引擎,小船開始在海上漂浮。
「可記得我們怎樣離開最後一個助養家庭?」
恕之輕輕說:「我不記得了。」
「那個胖子…被我自你身上拉起,狠狠用皮帶抽了一頓,然後帶著你逃走,他用手捂著你的臉,你臉上淤青長久不散,險些窒息。」
「我們好像沒有報警。」
「失敗的制度,佈滿漏洞,我同你,自紕漏處篩下,社會底層渣滓…」
恕之一直微微笑。
這時,遠處有快艇追上來,直升機在他們頭頂上浮動徘徊。
恕之問:「我們不會再回到那個制度裡去。」
忍之看著她,「我明白。」
這時,關芷在直升機司機身邊,用望遠鏡看下去。
她同助手說:「的確是他們兩人。」
「誰是主犯,誰是人質,抑或,兩個都是逃犯?」
關芷毫不猶豫,「女方一直是主犯,」
「船上有掙扎!」
他們看下去,果然,下船左右搖晃,有人似想站起來。
「夥計的快艇已經駛近。」
「暫時不要逼近,他們或持有槍械。」
兩艘快艇靜靜的停在附近 。
「少尉,我們需要行動。」
關芷歎口氣,沉吟。
就在這個時候,深恕之用手指著天空,對她兄弟說:「看,關芷在上面。」
忍之抬起頭,恕之趁他分散注意,忽然在他後腦開槍。
關芷在空中看得一清二楚,「啊,」她大叫起來,「行動,行動!」
深忍之的身體軟倒在小船上。
恕之緊緊將他擁在懷中,她輕輕說:「我說過,我們會離開這裡,忍之,我累得不得了。」
恕之對牢她頭部也開了一槍。
沒人聽到槍聲,快艇上的警員接近兩人的時候,發覺他們臉色異常平靜,像是一對情侶,在一個秋日,看到大好陽光,出來欣賞秋色黃葉,累了,躺下,休息一會。
兩人的額角都有血漬,小小槍孔,並不可怕。
其中一名警員說:「沒有疑點,他殺,然後畏罪自殺。」
他們抬起頭,向直升機上同事揮手。
警員把小艇拖回岸邊。
遠處看去,海岸鎮風景如畫,藍天白雲,趁著碧綠海岸,白色燈塔就在小丘之上,這時,許多居民聚集在岸邊,竊竊私語看著海警歸隊。
有一個人,由警方陪伴,他渾身濕透,肩上搭著橘紅色毯子,呆若木雞,茫然看著快艇駛近。
他是王子覺。
救護人員立刻著受處理善後工作。
升直機降落,關芷走出來,跑近法醫。
法醫問:「可是他們二人?」
關芷看一眼,點點頭,也許因為風大,她眼鼻通紅。
法醫說:「案子結束,你可往松鼠鎮銷案。」
關芷輕輕問:「為什麼?」
法醫詫異,「少尉,該類案件全國各處每個月都在發生,有什麼稀奇?」
居民漸漸散去,茶餘飯後,肯定多了許多閒聊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