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飯局,兩個男人很有默契的陪同女伴離開,不需要特別講明,一個送宋湘茹,一個送裘璐,對他們而言算是皆大歡喜。
有些男女即使相處了一輩子都不會有感覺,但是有些人只消看個一眼或是共處一晚就能心動,呂傑森對裘璐就有這種感受,雖然她不是他所見過最辣、最美的女孩,但卻令他忍不住投注所有注意力到她身上去。
裘璐上了他的車後反而安靜不少,只是靜靜的聽著車上播放的音樂。
「你沒電了?!」他幽默的問。
「也該讓我的嘴巴休息一下了。」她笑了笑才回答。
「你剛剛很賣力。」
「總不能讓大家大眼瞪小眼。」說著,她打開了皮包,拿出一包涼煙,「我可以抽根煙嗎?」
「你抽煙?」他有些訝異。
「很多模特兒都抽,比較不會胖,香煙裡面的尼古丁……」她投以一 個他應該瞭解的眼神,然後搖下車窗,開始點煙。
「你已經太瘦了。」他看了她的身體一眼。
「我必須保持這樣子。」
「你自己喜歡抽嗎?」
「不喜歡。」她微笑的誠實回答,「我一點也不喜歡抽煙,如果有天不需要再走伸展台,不需要再把自己擠進那些好像竹竿才能穿的華服時,我就會戒煙,抽煙會得肺癌的,我知道。」
呂傑森失笑,這個女孩真是討喜得可以,不但不矯揉造作,反而清新可人得很。
「房地產中介好賺嗎?」她邊抽著煙邊問。
「除了房地產中介,我還自己買賣士地,這之間的利潤是很嚇人的。」他唇角一句,「你是想問清楚我到底有多少身價嗎?」
「你很有錢嗎?」裘璐真的問了。
「有一點吧!」他謙虛的回應。
「如果湘茹姊早點碰上你,你一定會幫她的。」
「你需要幫助嗎?」呂傑森隨口問。
被他這麼一問,她是有一些掙扎,但他們今晚才剛認識,她憑什麼開日向他求援,所以她只是聳肩便繼續抽煙。
「裘璐,你現在有沒有和什麼人交往?」他毫不避諱的問。
「問這做什麼?你要追我?」她打趣的看著他。
「或許我會。」他淺淺一笑。
「你對我印象這麼好嗎?」
「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魅力。」
「我知道很多小開和公子哥兒喜歡把模特兒,因為她們漂亮、高就又亮眼,帶出去非常稱頭,讓他們很有面子,但他們並不愛這些女人,只是想玩玩而已。」裘璐把快抽完的煙往車窗外一彈。
「你認為我是這種心態?」
「你是不是?」她笑問。
「如果我說不是呢?」
「那我會說我不相信。」說著她由皮包裡拿出一盒喉糖,「對於男人說的話。我通常會打個對折,因為你們不大用真心,而且總認為模特兒空有一張臉蛋,一副好身材,但是沒有腦袋。」
「我保證我沒有這麼想。」他強調。
「我又不信了。」她說著便打開了喉糖的蓋子,先拿了一顆放進自己的口裡,然後轉頭問他,「要不要?」
「什麼?」他怔了下。
「喉糖。」
「好啊。」
於是她又拿出了一顆喉糖,放進已自動張開嘴的呂傑森口中,她的動作是這麼的自然,好像兩人關係十分親密似的。
把喉糖含在口中的他心中別有一番滋味,曾被不少女人餵過東西,不管是在床上或是餐桌上,但是這一刻,卻最有感覺。
「我到底需不需要從哪個男人的手中把你搶過來?」他自負與自信的問。
「是不需要,但是……」
「但是怎樣?」
「我們最好不要交往。」她平靜的回答,「我不是拜金女郎,但不巧的是,我有一堆卡債,而你是個有錢的傢伙,我不要人家認為我是為了錢才和你交往。」
「我本身的條件沒那麼差吧?」呂傑森失笑。
「當然不差,可是——」
「那我就追了!」
第五章
葛烈將宋湘茹送到她家門口,如果他倆仍是之前的關係,她會請他進去喝杯咖啡,再閒聊幾句,但是在他們上過床之後,她反而將他拒於門外,明明已經打開了門,但她就擋在門前。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的態度擺明是在應付他。
「我不能進去嗎?」
「我想早一點休息。」
「沒有咖啡?」
「剛剛不是喝過了?」她眉一挑,「才三十歲左右就得老人癡呆,不太好吧?而且短時間內也不適合再喝一次咖啡,會心悸的,我可不是隨便說瞎話唬弄你。」
「你就是不想讓我進去!」葛烈總結一句,「其它的話都是硬掰的。」
「你明明知道是如此,為什麼還要說出來?是想自取其辱嗎?」她不友善的回道。
「如果我非要進去,你攔不住我。」
「如果你非要進來,那我就出去!」
葛烈知道她說到做到,他發現自己絕不能低估任何一個女性,只要有理由,再溫柔的女人都有可能變成悍婦。
「後天我要去紐約。」他突然說,「有些事必須親自去處理。」
「要我說『一路順風』嗎?」她譏誚道。
「我會待在紐約兩個星期。」
「你可以再待久一點。」她求之不得。
「等我回來時……」
「怎樣?」
「你或許就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了。」雖然他是男人,但他也上過健康教育課,知道有關女人生理及懷孕的事。
一談到這個,宋湘茹更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她多希望壓根沒有這回事,也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自己若是懷孕的事實,更不曉得該怎麼應付若沒有懷孕就得再和他上床的窘境。
「你可以用開心一點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事。」他真的不是想折磨她或是令她痛苦。
「我做不到。」
「你可以試著」
「如果換做是你,你一樣做不到!」
「宋湘茹,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了,把一件明明不是那麼糟糕的事弄得很不堪、很悲情,我不相信我給了你那麼差的感覺,也不相信你小孩的爸爸如果是我會讓你那麼受不了!」他冷冷的吐出傷人的字句,「佔了便宜的人是你。」
「是,你了不起,你是許多女人的夢中情人、性幻想對象,但我不見得想和你生小孩!」她不甘示弱的道:「別把自己捧得這麼高!」
「我沒有拿刀逼著你點頭。」葛烈不禁有些惱火。
「我是無路可走了!」
「那就接受、面對。」
「我是接受、面對了,但總可以不爽吧,」她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你可以控制我的身體,可以讓我懷孕,但總管不到我的心吧!」
沒有任何人可以控制人的心,一個人的心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自主的,即便是他也無力干涉。
「需不需要我從紐約帶什麼回來?」不想和她在口舌上逞強,他以一個朋友的姿態問。
「你把自由女神搬回來吧。」
「我做不到。」
「那你就不要問。」
「你要自由女神?!」
「也不是真的要,我只是想要她所象徵的意義。」宋湘茹酸溜溜的說道:「現在我是真的知道『若為自由故,生命、愛情皆可拋』的精神,那種不自由的感覺,你是無法體會的!」
他不想告訴她,自己這一刻的沮喪和心灰意冷,她同樣也無法體會。
「如果想找我,可以和我的秘書聯絡,再不然我也可以現在就給你我在紐約的電話和住址——」
「省了,我不會找你。」她一口回絕。
「湘茹,你和裘璐是好朋友吧?」葛烈突然這麼問。
「你想表達什麼?」
「你本來和她一樣甜美、平易近人,但現在的你就像是一隻刺蝟。」
「你可以叫裘璐幫你生一個小孩,看看她會不會也變成刺蝟!」她反唇相稽,「我到底可不可以進去了,我覺得好累。」
葛烈不語,但是卻突然趨身上前,很快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他的速度是那麼快又突然,所以宋湘茹完全沒有防備也來不及閃躲,即使在他的唇離開之後,她還感覺得到由他唇上傳來的熱力。
「對自己好一點。」他說。
「你……」她一時找不到可以罵人的字眼。
「既成事實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你走吧。」
「我會再回來的,很快。」
宋湘茹不語的轉身,這一刻,她的表情是無助,內心是掙扎的,其實她並沒有這麼討厭他,對他也曾是滿心的崇拜和喜歡,只是……情況已無法再回到之前。於是當著他的面,她關上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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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壓力太大還是真的懷孕,宋湘茹的MC真的遲到了,她變得焦慮易怒,彷彿四周已不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她想尖叫、想抓狂、想毀滅這世界。
而安瑩不是木頭人,她當然看得到自己老闆的變化,可是也愛莫能助,現在每天都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過日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惱母暴龍,會連小命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