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可是……」米雅的眸子頑皮的朝米蘿瞥去。
「媽咪最討厭大力士了!」米蘿斬釘截鐵地說。
一團團胸肌霎時萎縮成奶油小麵包,「是……是嗎?」卡索吶吶道。
「的確,不過沒關係,」米耶突然起身朝酒櫃走去。「媽咪最喜歡很會喝酒的人,不知道你的酒量如何呢?」
胸脯又挺高了。「不是我自誇,到現在為止,沒有人能夠喝得過我!」
「太好了!」刷一下轉身,米耶走回來,手裡拎著一瓶威士忌。「那就先解決掉這瓶吧,我敢擔保媽咪一定會崇拜死你了!」
「咦?」
「還有這瓶!」米雅也拎了一瓶蘭姆酒。
「耶?」
「再加上這瓶!」米蘿最狠,拎的是伏特加。
「……」
十二分鐘後,當畢宛妮下樓來時,卡索早已醉倒在沙發上,她不禁哈哈大笑。
「老天,你們三個是怎麼整他的?」
三胞胎一人拎一支空酒瓶給她看。
「他的酒量真的很好呢!」米雅一本正經地說。
「喝完兩支還不醉!」米耶不耐煩地說。「嘖,我還以為他是千年不倒的殭屍呢!」
「不過這支就夠解決他了!」米蘿得意洋洋的揮舞她那支伏特加空酒瓶。
畢宛妮搖搖頭,「這下子他非睡到後天不可了!」回頭大喊,「安娜,去拿條毯子來為卡索先生蓋上。」再轉回來,對米耶微微一笑。「那麼,先生,你準備好要擔任我的護花使者了嗎?」
「當然,」米耶很紳士的彎起手臂。「小姐,我有這份榮幸陪你去參加那個誰誰誰的訂婚派對嗎?」
那個誰誰誰?
畢宛妮失笑,挽住兒子的手臂。「我們走吧!」
由於父母雙方都很高,三胞胎也特別高,尤其是米耶,不過才十歲,身高竟已即將頂上畢宛妮的下巴了,母子倆配成對倒也不會太奇怪。
「搞不好你會比你爸爸更高呢!」
「爸爸多高?」
「六尺四寸。」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比他高給你看!」
「是喔,你去打籃球好了!」
畢宛妮的追求者跟海邊的沙子一樣多,到最後卻沒有一個敢再到她家來,原因就在這裡。
她家有三個超級無敵小惡魔。
不過畢宛妮並不在意,在她心目中,這一生曾經擁有兩個男人的疼愛,即使不是天長地久,也已足夠了。
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愛過,她已經很幸運了,不是嗎?
☆☆☆☆☆☆☆☆☆☆ ☆☆☆☆☆☆☆☆☆☆
自從畢宛妮成功的在巴黎藝術界崛起之後,林妍如每年都會到巴黎兩、三趟,目的是為了要讓藝術界的人知道,畢宛妮之所以會成功是因為有她這個母親,一切都是她這個母親的功勞。
她要讓當年看不起她的人知道,她林妍如也是有成功的一天!
「媽,幹嘛不叫二姊安排我們全家人移民到巴黎來嘛!」
這年春天,林妍如又到巴黎來探望畢宛妮,順便把剛離婚的小女兒帶來,想說能不能把小女兒推銷給哪位恰好缺個老婆的畫界名流,她可就更風光了。
「你爸爸不肯。」
「嘖,爸真是無聊,他一定又說是沒臉面對二姊了!」
「他就是這麼說的。」林妍如無奈道。
「唉,我就不懂爸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那麼做也是為二姊好啊!」畢家小女兒不以為然地嘟嘟囔囔。「不騙那個德國人說二姊死了,二姊哪裡能得到今天的成功,二姊應該感激我們才對!」
林妍如哼了哼。「你二姊她可不這麼想。」
「不過也幸好有那場空難,」畢家小女兒又說。「不然隨便說兩句,那個德國人才不會相信說二姊死了。」
林妍如頷首。「說到那,還真是運氣好,恰好我們原先搭的那班飛機失事,而宛妮又只顧著找那條手鏈,什麼都沒注意到,我們才能夠那麼順利的讓那個德國人相信宛妮已經死了。」
「現在如果讓二姊知道這件事,不知道她會怎樣?」
「千萬不可,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她知道!」
「為什麼?」
「因為她還沒有忘記那個德國人,所以千萬千萬不能讓她知道!」
但是她已經知道了!
起居室門外,畢宛妮背貼在門邊,心裡想著。
原來如此,所以安垂斯才沒有來找她,因為他以為她已經死了,並不是他忘記她了。不過……
現在呢?
十二年過去,他是否還記得她呢?
☆☆☆☆☆☆☆☆☆☆ ☆☆☆☆☆☆☆☆☆☆
「……兩年後,他才從療養院裡出來,直到今天,他身邊都不曾出現第二個女人,雖然有不少名門小姐、仕女鍾情於他,但他始終無動於衷,我在猜想,或許他仍未忘懷那個在蒂蒂湖畔認識的女孩子吧!」
報告完畢,偵探事務所的人默默闔上資料夾,不再吭聲,因為那個聘請他做調查的女人哭得一場糊塗,恐怕暫時沒有辦法回應他。
好半天後,畢宛妮終於收回淚水,振起精神。
「麻煩你再幫我查一件事。」
「夫人請吩咐。」
「近期內他有沒有可能到巴黎來?」
「夫人所謂的近期是指?」
「半年內。」
「我明白了。」
待偵探事務所的人離去後,畢宛妮來到宅後某間房子裡,站在房子中間旋轉著身子,對掛在四周的油畫綻開燦爛的笑靨。
「我想,該是你們出場的時候了!」
第七章
「……後來我得知他會來參加朋友的結婚典禮,所以我就準備好等著他,而他一看到那些油畫,果然追著我想要知道我是如何畫出那些油畫的,然後……呃,大致上就是如此吧!」
可能是瑟妮兒的往事說得太久,不知何時,瑪卡已坐到搖椅上去了。
「你母親真是……真是……」
瑟妮兒再度泛起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又能對她怎樣,她總是我母親啊!」
瑪卡搖搖頭,忽又凝目注視她。「安垂斯說你的聲音……」
「十分悅耳?」瑟妮兒聳聳肩。「有一年,我為了畫雪夜而在飄雪的夜裡站了一整晚,就為了感受那種氣氛,結果染上了肺炎,痊癒之後,我的聲音就變成現在這樣,又低沉又沙啞了。」
「你真是胡來!」瑪卡又在搖頭了。「安垂斯一定不會讓你做這種蠢事!」
瑟妮兒欲言又止地瞟她一眼,又站回到那幅《我愛你》的油畫前面。
「安垂斯他……呃,他真的還愛著我嗎?」
「這種事你不應該問我,看看你面前那幅畫像,你就應該知道他會愛你一生一世!」
「是嗎?」瑟妮兒微笑了,竟然覆上自己的唇親吻油畫上的人。「我也是。」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跟他玩這種遊戲,不乾脆老實告訴他你還活著?」
好半晌,瑟妮兒沒有出聲,只是癡癡凝望著畫中人,然後,她徐徐轉回身來,神情無奈。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瑪卡皺眉。「什麼意思?」
瑟妮兒輕輕歎息。「除了更成熟以外,安垂斯依然是當年的他,他幾乎沒什麼改變,但是我……」她低眸看看自己。
「瞧,我的長相模樣不一樣了,我的身材不一樣了,我的聲音不一樣了,連我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因為我長大了,我成熟了,我不再是個幼稚的小女孩,我不再是個孤獨寂寞的可憐蟲,除了我的心,我已經變成另一個人了!」
她黯然垂首。「所以他一直認不出是我,甚至連懷疑都沒有。你說,如果這樣的我去告訴他,我就是當年他愛上的女孩子,他會如何?」
瑪卡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會困惑,他會不解,他會十分難以接受。」瑟妮兒代替她作答。「所以我必須先讓他慢慢接受我這個截然不同的人,再從我這個人當中去找到當年的我,我只能這麼做,你瞭解嗎?」
瑪卡沉默了好一會兒。
「那麼你打算何時才要告訴他實情呢?」
「等他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畢宛妮的時候。」
瑪卡想了一下,點點頭。「的確,那時候他一定能夠接受現在的你就是當年的畢宛妮了!」
「所以,你瞭解我必須這麼做了?」瑟妮兒期待地問。
瑪卡笑笑。「事實上,經過你解釋之後,我也覺得你這麼做比較妥當。」
瑟妮兒頓時鬆了口氣。「謝謝你。」
「不過……」瑪卡沉吟著道。「我必須先把實情告訴我的父母親,你知道,他們一直非常擔心安垂斯,我得讓他們放下心來。」
「我明白。」
「但這麼一來……」瑪卡歉然笑一下。「他們一定會想看看三胞胎,畢竟,她們是漢尼威頓家的孩子。」
「這個嘛……」瑟妮兒咬著手指頭想半天。「嗯,這樣好了,如果兩位老人家確實想看看三胞胎,那麼就叫愛達當著安垂斯的面邀請三胞胎到你家玩,而我也會答應,一切都很自然,不會有破綻。不過十月初一定要回來,他們還得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