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頭髮大約半干了,他按掉開關,手指輕柔地梳滑過她的長髮。那宛如愛人間的撫觸,緩緩地、輕輕地、柔柔地,彷彿醉酒般讓人暈眩。
「好了。」
她起身,轉過身,白皙的臉龐上,兩頰染著淡淡的暈紅,櫻紅的唇微微顫抖,繫在胸口的浴巾隱約顯露淺淺的溝壑,她小女人的風情,一時之間讓向來冷靜的通口忘了呼吸。
「你坐,我幫你吹頭髮。」
她拉著他就座,啟動吹風機,吹著他的頭髮。他一向都是把頭髮往後梳得服貼整齊,其實現在頭髮亂亂的模樣,看起來反倒年輕許多。
「改天你把頭髮弄得像這樣亂亂的,保證公司的女同事們一定尖叫。」
「因為很頹廢?」
頹廢?那是種傭懶、不羈的性感。「不,是因為帥翻了。」
他很驚訝。「頹廢的樣子叫帥?」
震淨悠關上吹風機,笑開了。「不,我應該說,只要是你,她們都會尖叫。」
她拿起客房裡準備的扁梳,溫柔地梳理著他的頭髮。「不過,還是不要的好。我很小心眼的,所以見不得別人對你示好。」
「為什麼?」他問,聲音低啞。
放下梳子,她從他的身後親暱地環住了他。「因為我喜歡你。」
他的拳頭在膝上收緊,黑眸因她的告白再度點燃灼熱的火焰。「淨悠,你不應該喜歡我。」
她倚偎在他的肩膀,輕搖著頭。「我做不到,感情的事哪能由人決定的?我喜歡你,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已經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喜歡你,或者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凝視著他的側瞼。他的神情好沉重,彷彿她的告白讓他頓時多了千斤的重擔。
「我喜歡你,讓你很痛苦嗎?」
通口視線投向窗外的大雨。「不是痛苦,只是困擾。」
這不是一個她想聽的答案,誰都不希望自己的愛變成別人的困擾。
震淨悠站直身軀,鼓勵自己漾開笑容。沒關係,什麼都無所謂,至少,她從未這麼勇敢過,這樣就夠了……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沒事,你別在意,我只是想表達我的想法。」
也許是她臉上哀傷的笑,也許是他自己再也無法控制暗湧的情緒,他低吼一聲,衝動地將她扯進懷裡。這是個錯誤,可再也無法停止。
「你———」
她在他懷裡,相擁的兩人在狹小的座椅上貼得好近好近……
她望著他漆黑灼熱的眼,感覺連呼吸也滲進他的味道。
「我不該這麼擁抱你……」他沙啞低吼,擁抱的力量卻不曾減弱。
震淨悠是黑夜中最明亮的星星,而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砂。
他的生命和存在的意義,是董事長賦予的,他心中從來只有忠誠和服從四個字,因此,儘管他跟她一起成長,熟悉她的一顰一笑,他能做的也只有守候和保護,虔敬地構築一條護城河,讓她在平靜美麗的城堡中綻放快樂無憂的笑容。
老天,就算自己即將讓心中的愛戀淹沒至死,他都不該讓自己的愛意洩漏任何一分——
他僵硬、高大的身軀因內心的掙扎而顫抖,此時的他不再是叱吒商場犀利霸氣的巨人,他只是一個渴望自己心愛女人的男人!
但他是侍衛、是守護者,怎可愛上尊貴嬌美的公主?
他沈聲,像是在警告自己。「我不能愛你。」
「為什麼?」她哀聲地眨眼,低啞問道。
他無語,但黑眼不復方纔的溫柔,清楚地讓震淨悠明白他心裡的想法。她閉上雙眼,嗚咽地喘氣,心狠狠地揪成一團,好痛。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讓你感到困擾……」她掙扎地起身。
通口凝視著她蒼白的臉,感受到她的脆弱與顫抖,他氣息一緊,展開手臂緊緊地環抱住她。震淨悠輕呼一聲,驚愕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這是個錯誤,我卻無力阻止。」
理智全然潰堤,通口俯下身,攫獲了紅嫩的唇瓣。「我的淨悠。」並飢渴恣意地汲取著她的柔軟和香甜。
「哥……」被封緘的櫻唇,飄出迷濛而窒息般的輕呼。
他抵著她的唇瓣。「我的名字,洋介。」
她輕笑,揚起手臂,圈住他的頸項。「洋介。」
接著,她感覺自己身子一輕,整個人讓他攔腰抱起。他溫柔地將她置放於身後的大床上。
生疏的親密接觸,伴隨著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氣息,將她牢牢地包圍在他懷裡,她不由得顫抖——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淨悠?」他喚著她的名,遲疑、沙啞且壓抑。
不行,這一次,她不許自己退縮,也不許他後悔。
她顫抖地拉開身上唯一的屏護,弓起身,將自己完全地交給了他。
他倒抽了口氣,厚實的大手輕撫著她的臉。「淨悠?」
她勇敢且美麗地漾開笑。「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他悶哼了聲,下一瞬間,理智消散,他低頭霸氣佔有地封吻了她。
這個吻挾帶著壓抑已久的激情,卻又因她的珍貴而無比憐惜。
結著粗繭的大手膜拜地在她身上遊走,輕刷過她的胸前,她驚呼,薄唇再度封上了她的,吞嚥下她的喘息。
渴望的薄唇緩慢下栘,在她的鎖骨間烙下屬於自己的封印。他拉開自己腰際的浴巾,兩副灼熱的軀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她的細緻與柔嫩,他的粗獷與厚實。
她無助地扭動身軀,柔嫩的肌膚摩擦著他。
僅存的自製徹底斷裂,他直視著她。「我要你。」
那放肆的大掌滑過她嬌美的身軀,他灼燙的眸子緊盯著她,飢渴地凝視著她的每個反應,彷彿要記住她所有的美好、所有的模樣。
「我要你。」
「好。」她輕顫,紅唇逸出嬌喘輕吟。
他寬厚的胸膛,結實的臂膀,將她緊密地圈在自己懷中。她喘息著,在他的挑撥與誘哄下,學習最原始、最火熱的愛之舞,直到解放的殿堂。
窗外的雨傾瀉而下,通口洋介火燙的慾望,不斷地點燃了震淨悠的身軀——直到黑夜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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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都逃不過吉原管家敏銳的觀察。
現在是宵夜時間,聽公司張先生說,兩人早上不到十點就外出訪客了,是什麼大案子可以談到接近凌晨十二點才回家?
他的視線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繞來繞去。
「你們出去談生意不吃飯的嗎?」
只是兩人一進門,等門的老管家還來不及提出滿腹的疑問,寶貝的大小姐一撒嬌,他只好速速去準備宵夜。
「中午沒吃?晚餐也沒吃?」
兩人悶頭吃麵,沒人回答老管家的問題。
到底是怎麼回事?
吉原管家看著大小姐粉嫩的好氣色,嘴角掛著羞澀的微笑,連一向正經八百的特助,也顯得有些不自在。兩人的視線更神奇,像是在逃避對方,可又控制不住地兜在一起;一旦四目相對,小姐又害羞地移向他處,而通口特助倒是一雙黑眸一直黏在小姐身上。
顯然這一整天的相處,讓兩人似乎有意想不到的發展……
老管家發現了一個關鍵。「咦,早上小姐不是穿白色套裝出門嗎?怎麼變成白色運動服了?」
震淨悠一抹微笑卡在嘴邊,連手中的筷子也頓在半空中。「下午下了場大雨……淋濕了。」
「淋濕了?」
吉原管家再看看突然年輕五歲的通口。
「待助也是因為淋濕的關係嘍?」
通口洋介困難地嚥下口中的面。「嗯,當然。」
吉原管家搔搔頭,愈發無法理解。「BMW760是敞篷車嗎?要不然只是外出談個生意,你們兩個怎麼全身都淋濕了?」
震淨悠噗哧一聲,口中的食物差一點噴出來。她咳著,擰著眉、紅著瞼。「管家伯伯,那當然不是敞篷車……」
吉原管家上前,心疼地輕拍著小姐的背。「哎呀、哎呀,怎麼咳成這樣?會不會是淋雨著涼了?我看趕緊煮點薑湯讓你趁熱喝……」
震淨悠揮揮手。「咳……管家伯伯,我沒事……咳咳,我真的沒事啦……」
老管家看看這益發詭異的氣氛。沒事?怎麼可能沒事!他倒是覺得鐵定發生了天大的事!
他開口問了一個爆炸性的問題。「好吧,既然兩人全淋濕了,那麼我就好奇了,你們兩個是去哪裡把一身的濕衣服換掉啊?我猜一定是服裝店的更衣間嘍?」
「當、當然……」這下連強自鎮定的通口洋介,也被老管家的問題給弄岔了氣,他連連咳著,咳嗽聲響徹整個餐廳。
一憶起兩人是在哪兒換掉一身濕透的衣服,和衣服換掉之後所發生的事,他們擁抱、他們接吻,他們分享所有激情與親暱……
震家公主臉一脹紅,原本停歇的咳嗽,又再次開始。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吉原管家看著兩人,這邊咳過來,那邊咳過去,像是演奏咳嗽交響曲一樣,也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唉,是怎樣?兩人都感冒了嗎?哎呀,看來我薑湯得多熬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