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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綠光

  「那是娘的琉璃紙!」

  「那又如何?那是你娘親的嫁妝,她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而我想要送給誰,是由我作主,還輪不到你置喙。」慕容世延輕嗤了聲,斂眼睇著滿室的凌亂,不禁搖頭。

  「可是……那是娘的遺物啊!」

  「我說送人就是送人了。」

  「送給誰引」究竟是誰有這本事,能教爹送出他視若生命的珍寶?

  說穿了,當年爹會迎娶娘,不就是貪圖娘手上有著來自西域的琉璃紙?沒想到如今,爹竟在娘死後,隨即將寶物送出?

  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慕容世延挑起濃眉,笑得很可惡。「你不認識。」

  「就算不認識,我也要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慕容世延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自木盒裡取出一卷畫軸,隨即解開畫軸,欣賞起上頭的畫。

  那是一張人物畫像,畫裡頭是位姑娘家,正值含苞待放的年華,瞧她柳眉微黛,水眸清靈倩兮,菱唇淺勾,爽朗而豪氣。

  其裝扮、神韻明明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俏姑娘,然而抹在唇角的笑竟帶著幾分男兒郎的豪邁不羈。

  然而,依舊瞧得出,畫中人兒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

  美在其神,秀在其韻,賞心悅目極了。

  慕容世延笑睇著畫像,唇角的笑很柔,眸底的笑意更飽含暖意。

  「我把琉璃紙送給了她,你要是有本事找到她,就有希望找到吧!」慕容世延將畫軸丟給他。

  慕容決接過手,睇著上頭的畫像,脫口問:「她是誰?」

  「你說呢?」他笑得戲謔,「這可是我親筆畫的呢!」

  「你!」一股怒氣燒在胸口,慕容決卻是怎麼也不能發。

  簡直教人不敢相信!娘死才沒多久,爹便立即納妾,而且一納便是十來名,彷若在後院裡擺上了個小型後宮!有了小後宮還不滿意,如今就連如此的青澀姑娘,爹也不打算放過?!

  方纔,爹的目光如此的柔,柔得像是瞧見心上人一般,而那麼溫柔的目光,卻未曾落在娘的身上,甚至是其他小妾身上!再者,爹竟將琉璃紙轉贈給他人,還特地為她畫了畫像?這豈不代表爹對畫中人愛意極深!

  爹究竟是怎麼著?多情也該有個限度吧!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由著你。」慕容世延笑得很神秘,隨即起身道:「慢慢瞧吧!記得要出去時,把我的房間整理好。」

  慕容決惱火地睇著他的背影,心裡千頭萬緒,目光卻緩緩地落在手上的畫像,瞧著那張笑得豪放不羈的粉顏。

  向來不為人畫像的爹竟破了例,甚至還以上等絹為紙作畫……

  這女人究竟是誰?

  第一章

  「決爺。」

  聽聞身旁有人輕喚著,慕容決緩緩地自手中的畫像收回視線,淡聲道:「怎麼,是不是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是。」打理慕容府的總管必恭必敬地道。

  「那好。」慕容決將畫軸捲起,動作輕柔地收進一隻小木盒裡頭。

  「決爺,你真要動身前往開封?」

  「嗯哼。」他漫不經心地道,接過總管遞給他的包袱。

  「不帶幾個人在身邊嗎?」

  「不用了,礙事。」

  「可是……」

  慕容決緩緩回頭,墨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透露著不耐。

  總管見狀,隨即默退到一旁。

  「將這宅子管理好,若有什麼事便找二爺,我想,他應該差不多快回府了。」他淡道,隨即轉身便走。

  「是。」總管遲疑了下,問:「那,決爺呢?」

  「我?」他哼笑。「若無誤,該是不出兩個月吧!」

  不過是取回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能有什麼難度?再者,他早已查出琉璃紙的下落,如今前去索討,理所當然得很。

  娘的遺物,誰也沒有權利阻止他取回,再者,這一回,可還是爹自個兒說要尋回的,不管是用偷、用搶,或者是他心情大好的高價買回,他絕對會讓娘的遺物回到身邊。

  ☆☆☆☆☆☆☆☆☆☆  ☆☆☆☆☆☆☆☆☆☆

  開封

  儘管時值入冬,然而,走在開封城鎮中心,卻壓根不覺寒意逼人。

  街上人潮熙來攘往,喧鬧聲不斷,街邊攤販熱絡吆喝著,幾乎要將寒冬給逼退。

  走在人潮中的慕容決,眼裡直視著前方似不見底的熱鬧繁華,滿腦子卻充滿算計和打算。

  聞人笑,二十年前乃是爹最至親的好友,聽說其性原本極為狡黠,曾經落地為草莽,可在成親之後,便在京城落地生根,平凡地經營酒樓生意,再不過問江湖事,甚至也少和爹聯絡。

  但,好景不常,就在十五年前,不知何因舉家被滅口,聞人府上下二十多條人命,只餘一人殘存。

  聽說是當年的仇人找上門,但這事慕容決不管,畢竟那不關他的事,然而教他耿耿於懷的是,聞人笑極有可能是當年爹相贈琉璃紙之人。

  十五年前,爹將琉璃紙贈予他人,只留一張畫像給自己,要他憑畫找人,可他又怎會知道畫中人究竟是誰?

  這事會聯想到聞人笑,乃是因為爹那一回出遠門,主要便是找聞人笑相敘。

  爹回淮陽之後沒多久,京城聞人府便傳來惡耗,爹火速前往,安置聞人府唯一的後嗣,出錢又出力,讓聞人府重新在開封站起,甚至產業不斷地開枝散葉,極為興盛。

  爹究竟是什麼心思?據他所知,他曉得爹的友人是花開滿天下,舉凡是京城的達官顯貴,隨手一抓,大把大把皆是與爹有交情的友人,可爹卻偏偏對聞人笑死心塌地得緊。

  為什麼?是因為聞人笑曾經救過爹?還是爹色心不改,迷戀聞人笑的妻子?

  下意識地朝包袱探去,裡頭裝了只小木盒,木盒裡頭是爹親手繪的畫。雖說爹極喜歡舞文弄墨,但能教他動筆的機會絕對不多,更遑論是繪出一張美人圖。

  也許,爹真是迷上了朋友之妻。

  要不,他豈會出錢又出力,甚至動用各種關係幫助聞人府振作起來,甚至保住聞人府唯一的子嗣?

  哼!爹那個人,有什麼做不出的事?沒將人擄回慕容府裡,便已算是萬幸。

  慕容決撇嘴冷笑,卻驀地聽見有陣爭吵聲,硬是自街上喧鬧聲中殺出,吸引眾人目光。

  「臭老頭,你眼睛瞎了不成?膽敢說本少爺是姑娘家?!」說話的少年郎一身錦衣華服,一頭檀木黑髮綰起,束以玉冠,繫上珠穗;雖只見背影,也能清楚瞧出少年郎出身不凡。

  「明明就是個姑娘家!」從酒樓踏出的男子,雙鬢略微霜白,一手緊扣著少年郎的手腕不放,帶著幾分酒意,笑得猥瑣。「過來、過來,替本大爺倒幾杯酒,大爺心情好,絕對少不了賞。」

  「我,我去你的!」少年郎急得跳腳,見他依舊不鬆手,腳一抬,隨即往男子的腰際踹下。「無恥!」

  話落,少年郎隨即轉身欲走,豈料動作還是遲了一步,教人一把揣回。

  「你敬酒下喝想喝罰酒?」男人一手扣住他,一手則是從他的背後繞到胸前架住。

  「你!好樣的,你真是瞎了狗眼,連本少爺也敢欺負!」聞人遙氣得哇哇大叫。「孫掌櫃的,你是死了不成?不把他拉開,我告訴你,你絕對吃不完兜著走!」

  早知道今兒個會遇到這種事,他是怎麼也不肯上街的!

  這事要是被二哥給知道,天,他不敢想像自己會落到什麼下場。

  「遙少,不是我不肯,而是他……」孫掌櫃在一旁哭喪著臉。

  「他怎麼著?」是皇帝老子來了也一樣!拉開、拉開、拉開!

  聞人遙白玉般的俊臉覆上一層薄艷,顯得白裡透紅,再仔細瞧他的五官,眉如劍,眸如星,腮似桃,唇若杏,是一張教人移不開眼的美顏,儼然是個美人胚子,但再定睛一瞧,卻不難發現他眉宇間淡噙的英氣。

  莫怪一雙醉眼難辨雌雄。

  「但他是甫到開封上任的知府之子,咱們……」

  「啥?知府之子?」聞人遙回頭瞪著擒住他的人,隨即乏力地閉了閉眼,忍住想吐的衝動,咬牙切齒地吼道:「知府之子又如何?我管他到底是誰,給本少爺拉開!」

  快,他就快要吐了!

  這男人長得好下流,身上滿是腐臭的味道,要是再不趕緊將他拉開,他真的會吐,而且絕對會吐在他身上!

  「可是……」

  孫掌櫃不敢貿然向前,但卻又怕聞人府的寶貝四少真教人給染指……呃,應該不會啦!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兒郎,應該不會慘遭毒手才是。

  正思忖著,人群邊上突然探出一隻有力的臂膀,硬是將兩人給拉開。

  聞人遙稍喘口氣,拍了拍胸口,隨即回頭尋找著幫他拉開醉漢之人,只見那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而他也不禁瞪大了眼。

  欸,眼熟得緊哪,好似在哪兒瞧過。

  慕容決難以置信自己的運氣竟會好到這種地步。

  就在眼前了,她竟就在眼前!

  手上還殘留著她細嫩肌膚的冰涼觸覺,在在表示她並非定夢境之人,而是活生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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