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可惡的笑得那麼好看,分明故意糗她。「放開我,脾氣不是挺好的你趕快去抄寫心經啦!」
總算遲鈍的發覺自己被攬坐他大腿上,她正要扳開他環抱的手,他施力一摟,她整個人貼近他胸膛,手上拿的默寫本子掉落一旁。
「我的脾氣不是挺好?」質問暗藏怒氣的味道。
「是不大好啊,你現在不就在威脅我。」有點不甘心,她想也沒想的回話。
「我哪裡威脅你?!」為何他會愛上這個總有本事讓他想發火的小女人。
「還說沒有,你凶凶的眼神、口氣是威脅,你用力鉗制的手臂也是威脅,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他不憐香惜玉?環住她纖腰的大掌忍不住帶氣的收束,「要不是曉得你腰上的擦傷已無大礙,你以為我會攬得這麼粗魯。」
藍澄心頰上一熱,憶起這幾天他沒有一日不詢問她因衝到大馬路救人而受的傷,今早更執意翻掀她的衣服,查看她腰上的擦傷,確定瘀腫幾已全褪,他才放心。
他的細膩確實令人窩心,可是——「就算我的傷好了,你也不該這麼凶,好男人本來就應該事事禮讓女人……呀啊——」
她的意見尚未發表完,他的俊顏不由分說的朝她俯近,直接以吻封緘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嚇得她驚呼的抱住他的頸子,困窘的將小臉埋向他頸邊。
「是、是,你的脾氣最好,從不亂威脅人家,你不用抄寫金剛心經,你只要背念白衣大士神咒就好了。」嗚,她怎麼這樣可憐,老是拿他沒轍,怕又被吻得心悸腿軟,更得稱讚這個霸道壞男人脾氣最好,她的鼻子會不會變長?
薄唇微勾,單靖揚胸中的不滿快氣,全教她傻氣的撲抱舉動散化殆盡。貪婪的嗅聞她發上、身上的淡雅幽香,他不忘低問疑惑,「你說白衣大士神咒?」她怎會又扯出另一項經文?
不曉得被吻的危機是否解除,她依然緊抱著他。「背念白衣大士神咒可以替親朋好友祈福,有時間的話我會虔誠的背頌,冥想也行。」
虔誠?好莊嚴的用詞。他打趣的道:「一會金剛經,一會白衣大士神咒,你不會做了什麼虧心事,拿它們安定心靈吧。」
背脊一僵,她無言以對,她會克害親人的不良命底對親人的不幸牽累,不正是她這輩子永遠無法彌補的虧心事?
「怎麼不說話?冷嗎?」感覺懷裡的身子微顫了下,他微扳開她問。
搖頭,她微垂眼瞼找話搪塞,「我只是在想……你講話有點毒。」
難得的未跟她計較她不中聽的評語,他托起她滑細下巴,讓她面對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他已經很久沒再見過她眼裡浮掠莫名哀傷,方纔她垂睫之際,他似乎又瞟見那縷黯然幽淒。
難道他看出什麼端倪?藍澄心一陣心驚,強自鎮定,「我哪有什麼事瞞你。」
單靖揚想起一件早想問的事,「你不是說你很奢侈,常買名牌,為何你帶來的衣物用品,沒有一樣是名牌貨?」
當真一樣都沒有。衣服、鞋子、皮包,簡單幾罐保養品,全都是很平價的平民用品,甚至她身上僅有一隻普通腕表,無任何多餘飾品,她花錢如流水的惡習是花到哪裡去?
天啊,他怎麼連這種細節都注意。「那是因為……我在改變自己,你對我的奢侈很感冒不是?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妻子,如果再那麼不知節制,所用皆名牌,你不天天罵人才怪!」這個借口應付得過去吧?
「是嗎?」這丫頭有這麼乖,這麼快就變節儉?
為免穿幫,小腦袋用力頷點,順便岔開話題引開他的注意力,「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
纖纖玉手比向桌上一整排玩具,眼睛閃閃發亮,「那些呀,會發聲的不倒翁、可以當出氣桶的捏塑娃娃、南瓜小馬車,還有飛機、水舞仙女等都好特別好可愛,你能不能送我幾個?」
住進這裡後她才知道,他不但是飛揚的總經理,更是優秀的玩具設計師,房子到處擺放他親手設計的玩具。很難想像一個酷酷的大男人有顆如此細膩的赤子之心,心思靈巧的設計出如此多變的小玩意,讓對玩具從來沒啥特別感覺的她,唯獨對他的每樣設計作品愛不釋手,每天皆會碰碰這個、玩玩那樣。
聞言,單靖揚濃眉頓蹙,伸手扳過她的小臉,「你想拿它們去賣錢?!該死的剛剛是誰說她已經在改變自己?你——」
你字驟然中斷,他睜大眼,她居然搗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別瞪,你至少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我該不該罵。」
見她一臉無辜委屈,他忍住氣抓下她的手,「說吧,我在聽。」
「我沒有要拿你的玩具去賣,只是想送我小外甥女玩。」茵茵一定也會很喜歡那些玩具。
他微訝,「不是要拿去轉賣斂財?」
換她瞪他,「講那麼難聽,什麼斂財。」當她是詐騙集團不成。
「別忘了你有不良前科。」
就她賣傘那次?她辯解無用的垮下肩膀,「我真的只想送我外甥女。不然念在我現在是你老婆的份上,那些玩具算我半價行吧?」不能A,拗個對折也好。
他縱容的輕捏她鼻尖,「我沒那麼小氣,若是要給你外甥女,你想拿什麼儘管拿。」
「真的?!」藍澄心的眼睛又亮了起來,甜甜笑道:「說了就算哦!」
「不准將屋子裡的玩具全部搜括走。」愛戀的賞看她嬌甜笑靨,他沒忘跟她說清楚,以免她趁他同意送她外甥女玩具的當下,劣根性再犯的把屋裡其他玩具拿去賣。
「我知道,到時我會向你報備拿了哪幾樣。」心裡高興有免費的玩具A,她沒發現她腰上的大掌佔有的雙手交掃,將她牢牢鎖在他懷抱裡,一逕說道:「我有個玩具的設計點子,你要不要聽?」
「什麼樣的點子?」他有些好奇。
她雀躍的開始比手畫腳,「以滑降翼的原理為基準,設計當它在空中飛行張開羽翼時,會從裡頭垂掛出代表幸福、快樂、健康、財富、戀情等等各色水晶球,水晶球可以收放自如,可以依個人喜愛讓願望懸吊,或者貪心的全部展開,無論如何它都能當美麗的吊飾。」
說著說著,她咯咯嬌笑,「我好像有點異想天開哦?」
靜靜聆聽的黑眸閃過一簇驚艷光芒,他淡應,「知道就好。」
她沒反駁的又呵笑幾聲,「不過擁有一個這樣的願望滑降翼好像也不錯。」
「你的那一個最好一打開就有真的大鈔飄下來,這樣就更不錯了是吧!」
藍澄心連連點頭,腦中已浮現無數千元大鈔由精緻小巧的玩具滑降翼不斷飄墜而落的畫面。
單靖揚搖首笑歎,重重吻她咧著傻笑的小嘴一下,輕攬她站起身,牽著她往臥房邁步。「白日夢明天再去作,現在已經很晚,該睡覺了。」
「噢。」嫩頰因為他的調侃,更因他又不說一聲的吻她,漫上一片嫣紅。
望著那雙執拗包覆她小手的寬厚大掌,猶未頓悟自己早已對他情絲深種的她,
不禁在心裡恍惚的想——假使能當他一輩子的假妻子,永遠讓他溫暖的大手牽握著,不知有多好。
第九章
不曉得是不是適應能力強,藍澄心發現她一日比一日習慣與單靖揚的假婚姻生活,老婆的角色愈當愈上手。
每天,她會親手為他準備早餐,滿足的看他捧場的吃光它;也會細心為他燙整衣褲,讓他儀容颯爽的迎接一天的忙碌工作;更會趕在他下班前回家作羹湯,好讓他一進家門便能聞到飯菜香,繼而於用餐間跟他叨絮一天的瑣碎小事。
再來,他會隨她窩坐客廳,陪她看新聞或其他她想看的節目;再更晚,她會依賴的偎進他所提供,溫暖舒服得沒話說的懷抱,整夜好眠。
表姊曾說她與表姊夫的婚姻生活平凡但溫馨,有小爭吵卻也不失甜蜜,那麼她算也從這場假結婚裡體會到真實婚姻裡會有的感覺吧,因為她和靖揚的相處亦是平淡中有溫馨,拌嘴間夾雜某種說不出的甜蜜。
只是有一點,她有點納悶,妻子面對老公心臟會莫名其妙跳亂節拍嗎?怎她這幾日來面對靖揚,心湖老是輕悸著不知名的漣漪?
另外,夫妻間的溫存親暱很正常,可她和靖揚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假鳳虛凰,為何他可以常常吻她?早安吻,上班前的道別吻、下班的見面吻、晚安吻,加上無數次的偷襲親吻,這幾天他簡直吻她吻上了癮,每日都要親她好幾回。
就像昨晚,他又不說一聲便吻得她腿軟。
她抗議他又吻她,他卻說:「老公本來就有親吻老婆的權利。」
一句我們又不是真夫妻的反駁,她硬是沒敢進出口。儘管他父母和大哥相信他們是真結婚,也未在兩人身邊,然任何有關可能洩露他們假夫妻關係的字句,在他們談定的半年期限內,仍是個禁忌,她若貿然開口,肯定像前晚不小心提及那樣,惹來他更火熱、更令人臉紅心跳的懲罰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