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難道不曾有過少年時代嗎?」她櫻唇邊依舊漾著笑意。
「這跟少年時代有什麼關係?」
「一般青少年,即使是就讀寄宿學校也應該有機會嘗試。這種冰淇淋滿街都是。」她舔了一口冰淇淋。
他回想了一會兒,「我好像真的從未與朋友去逛過街,是女孩子做的事吧!」
「那你們男孩子都做些什麼/」她好奇地。
他側頭凝思數秒,「運動吧!有時也打打橋牌。」他微微一笑,「事實上我們幾個朋友每一季都會固定聚會一次打橋牌。」
「你的好朋友是指艾略特與賀星揚嗎?」在皇家舞會那一晚,她就感受到這三個人之間親密的友誼,「他們都是很出色的的物呢1」她玫瑰色的唇角牽起一絲略帶嘲弄的微笑,「據聞太子、侯爵與軍神是眾家千金心目中的理想愛人。」
「你還漏了一號人物。」喬雲閒閒地指正她,一邊品嚐著他生平第一支甜筒。
「誰?」
「冥王。」
「他是誰?」
他只顧吃著冰淇淋,無暇回答她的問題。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她雙眸漾著笑意。
不到兩分鐘時間,他已經快解決完手中的甜筒了。
「你這種狼吞虎嚥模樣,實在有失平常嚴謹的形象。」夕顏取笑他。
「小姐這樣細嚼慢咽的,難道不怕它融化了?」他毫不在意地反問她。
「吃冰淇淋要這樣子,」她示範著,「這樣才能品出其中奧妙。」
喬雲緊盯著她慢條斯理的示範,禁不住一陣失神。尤其每當她吃完一口冰淇淋後,那習慣性輕舔紅唇的動作更令他熱血沸騰。
她到底明不明白這樣的動作是極具暗示性的?彷彿在邀請他品嚐她誘人的唇瓣。
他凝望她單純的愉悅神情,暗自歎息,顯然她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考驗一個男人的紳士風度。
當她終於吃完整支甜筒時,他僵硬的身子終於隨之鬆懈。
「啊,」她愉悅地歎息,星眸半閉,「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時代。」
「你的少女時代是怎麼過的呢?」他似乎極有興趣。
「和一般女孩一樣啊,唸書、逛街、和朋友聊一整晚的天。」她唇邊泛起一抹笑意,「有時也會批語教授或品評男孩子。」
「你一定很受異性歡迎吧?」
她開頭美好的眉毛一揚,「事實上我更受同性歡迎。」
他亦微揚俊眉,但卻是因為訝異。
「我念的是女樣。」她無奈地聳聳肩,「許多女同學都很仰慕我,我常常接到情書呢!」他聞言禁不住一陣失笑。
「這沒啥好笑的吧!」她白他一眼。
「你是否覺得受寵叵驚呢!」他逗著她。
「假如你的軍神好友給你一封情書,你會覺得受寵若驚嗎?」好的問。
喬雲一愣,開始在及海中想像著賀星揚遞他他情書的情景,唇邊不自覺地浮現笑意。
「星揚要是知道你曾經打過這樣的比方,一定會氣得連他最愛的咖啡都嚥不下去。」他甚至可以想像他大聲抗議的情景。
「即使我真有斷袖之癖,也不可能看上你這小子。」他一定會這樣反唇相譏吧!
「看來你在朋友的心目中評價不高嘛!」她嘲弄他。
「這倒是真的。」他一點也不介意她的嘲弄,「我那群損友只會找我的碴。」
她微笑著,從他提及朋友的語氣,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們之間趨勢的情誼。「你剛剛不是說還有一個冥王?」
「他住在奧林帕斯行星,很少來奧斯丁,所以這裡很少人認識他。」
「他有一個很特別的外號。」
「那是那裡的人替他取的,因為他的個性不怎麼平易近人。」
「他一定也是個容貌出眾的人物羅!」她輕扯嘴角。
「你怎麼知道?」他訝異地瞥她一眼。
「我猜的。」她微微一笑,「是否一定要迷人得令所有女人不能自己才能成為你的好友呢?」
「你這句話中指的男人是否包括我?」他含笑盯著她。
她心跳一陣不規則,「我指的是你的朋友。」她低垂眼簾,藉以掩飾她的不自在。
他仍舊緊盯著她,縱然隔著墨鏡,她依然可以感到他眸光的熾熱。
「我們去跳舞吧!」她忽然提議,拉住他的手就往人群裡走。
「等一下,夕顏,」他叫住她,「你確定我們要和一群瘋子擠在一塊兒跳舞?」
夕顏睨他一眼,「你得多了角帝國子民的生活方式啊!」
「藉著跟他們跳舞?」
「這也是一種方式啊,」夕顏不由分說,「走吧。」
☆ ☆ ☆
「你覺得如何?」在首都公園的中央廣場狂舞盡興之後,喬雲開車帶夕顏來到這裡。
靖城裡最高的一座山。
不過令夕顏感動的並不是山的高度,而是這裡視野的廣闊,空氣的清新,還有——週遭的寧靜。附近看不到一戶人家,沒有人聲,只有偶爾的鳥語和潺潺溪鳴。
站在這山頂俯視靖城的人,想必都會打從內心興起一股遺世獨立傲然。
夕顏仰著望著天上的繁星點點,她從未像現在一般有種彷彿她可以摘到它們的錯覺——即使在宇宙艦艇上也沒有。
「你怎麼會發現這裡的?」她輕聲問道。
「為了茶葉。」
「什麼?」夕顏一愣。
「我聽說這裡產的茶葉不同凡呼,特地親自來見識。」他輕扯嘴角。
「難怪這裡的空氣流動著一股不尋常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氣,「你喜歡品茗?」
「就像星揚將咖啡視為第二生命一樣。」
「或者象艾略特一股對威士忌情有獨鍾?」她微微一笑。
「你也知道這件事?」他彷彿有些意外。
「我很好奇,」她頓了一會兒,「你那位冥王朋友又喜歡喝什麼呢/」
「他只喜歡冰礦泉水。」
「果然是一個很奇特的人物。」她心生嚮往地。
「這不太對吧?」他微聚眉峰,「我發現你對我的朋友似乎比對我感興趣多了。」他半真半假地埋怨著。
「你希望我注意你?」她俏皮地偏頭打量他。
喬雲先是一怔,繼而爽朗大笑,她竟然把舞會那晚他嘲弄她的話原封奉還。
「看來你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你的答案呢?」她追問。
「你真的想聽?」他眸色轉深。
夕顏驀地雙頰發燒,「你不說也行。」她迴避著他灼人的眸光。
「這是你自己要追問的,該有勇氣聽答案才是啊1」他閒散的語氣令她一陣氣悶。
「請說,我洗耳恭聽。」
「聽她哦。」雖是子夜,他盯著她的碧眸依然耀眼得像被正午的陽光灑落的思梅湖,「我當然希望你注意我,」他扳著她纖細的雙肩,讓她無法逃避他熱情的眼神,「而且最好只注意我一個人。我希望你的視線分分秒秒都不自覺地跟隨著我的一舉一動,根本無暇注意其他人,包括我那些好朋友。」
夕顏只覺被他一串熱烈的表白弄得芳心大亂,她費盡心力才勉強調勻呼吸。
「你好狂傲,」她好不容易才開口,「憑什麼我的視線得離不開你?」
「你忘了我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太子嗎?」他幽默地回答,「我早已視眾人對我的注目為理所當然,我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他以一個揮手的動作加強他的語氣。
她輕哼一聲,「我可不是你們大靖帝國的了民,沒必要對你仰慕不已。」
「可是我卻對你仰慕不已。」他語音比平常更沙啞幾分。
夕顏不自覺地揚起一雙藍得像勿忘我的眼眸,近乎癡迷地凝望著他。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要說什麼?」她怔怔地。
「你的意思是我方才一陣熱切的表白完全得不到任何回應?」他輕輕搖頭,「你可真懂得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啊,小姐。」
她美麗的唇角揚起一絲奪人魂魄的微笑,「你要我說什麼呢?先生。」她輕搖螓首,嗓音低啞,「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能——」她眸光專注地凝住他數秒,然後輕輕踮起腳尖,在他頰上印上一吻,「用這種方法回應你。」
她撫著臉頰,唇邊開始凝聚愉悅的笑意,「這是我所能想像最好的回應方式了。」他停頓數秒,「可是你願不願意更進一步滿足我的虛榮心呢?」
「你是在討回舞會那晚你送給我的禮物嗎?」她臉上的笑意擴大。
「你願意嗎?」
「悉聽尊命。」她引用他那晚的回答。
「再給我一個吻。」
「嗯?」
「一個貨真價實的吻。」他低語道,「最好永遠不停,直到我飛向天堂。」
夕顏輕聲歎息。她該拿他怎麼辦呢?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總是有辦法攪亂她一向平靜的心湖。
於是她伸出手勾住他的頸項,星眸緊斂,緩緩地將她玫瑰般的柔軟唇瓣印上他熾熱的雙唇。
他們不斷地加深這個吻,加深這個吻,直到她無法呼吸,直到他渾然忘我,直到兩人都幾乎碰觸到天堂。
彷彿過了一世紀的時間,這兩人才終於放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