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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智,你看我該怎麼辦才好?」素梅趴在自家陽台,隔著些微距離詢問一臉嚴肅的孝智。
他儼然已成為她的知己,感情上的軍師。
「你要盯緊你的男人,千萬別讓對方有機可趁。」撥弄著頭髮,他說。
「怎麼盯?自昕香吞藥自殺那天開始,只要有事沒事她就會出一些狀況來讓仕倫收抬,而且常常在三更半夜打電話要仕倫過去陪她,不是喝醉了酒,就是遭小偷,要不乾脆說看到鬼……唉!搞得仕倫有覺沒得睡,白天上班又擔心她在公司瘋搞垮他在工作上的努力。看見他為了她精神不濟,顯露疲累,我看了都心疼不已了,哪還忍心增加他的壓力或負擔呢?」她哀歎。
原以為得到仕倫的愛,從此就該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誰知道這才是惡夢的開始。
「其實對付這種人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理她,要死也讓她去死,免得惹人厭。」孝智翻著白眼,他們就是太仁慈了,所以養刁了對方。
「仕倫也是這麼說,可是他有他的顧慮,譬如工作、譬如我。」
「很簡單嘛,叫你的愛人同志把她給辭退,然後又搬家,看她還能怎麼辦。」
俗話說——遇人不淑,大概就是此景最佳寫照吧!
「事情沒有你說的簡單,家是可以搬,但工作呢?辭退了她並不能保證她不會到公司鬧。仕倫他畢竟是個男人,他好面子,除非他也辭去他的工作不幹,否則這件事就要沒完沒了的牽扯下去。」意興闌珊地擺著手,她反靠著牆壁說。
「要他也辭掉工作似乎很不理智,可是除此以外難道已無他法了嗎?」孝智也跟著她反靠牆壁。
「仕倫是說,也許跟她長期拖戰反而會把事情淡化,所以他情願讓事情就這樣拖著。」素梅表情呆板,似乎這件事對她已不再影響;事實上,那只是表面,還有一件事始終困擾著她。
「位置占久了就是她的,你……不擔心會發生情況逆轉嗎?」看著她的反應,他反而有些替她著急。
「我擔心啊,可是又怎麼樣?她就是不放手,唉——」歎了一口長氣,她趴在陽台,將下巴靠在矮牆上。
「你可以跟仕倫馬上結婚啊!搞不好她反而會死心哩!」他像發現金礦般叫了起來。
「仕倫跟我也討論過這個可能性,可是他說這麼做有潛藏的危險性,怕一下子激怒她又瘋狂傲出什麼事來傷害我們,而且仕倫也認為這麼做會委屈我,所以情願耽擱。」
話是這麼說,但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存在,素梅懷疑這只是仕倫逃避婚姻的另一項借口罷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吧!你們只好帶著這個拖油瓶一輩子生活在三人世界中吧!」將手一攤,孝智也沒轍了。
三人世界?素梅苦笑說:
「你形容的真是恰當,這個禮拜六,仕倫就要跟這個拖油瓶去香港出差三天,只要一想到他們就要朝夕相處整整三天,我就——」
「你也跟去嘛。」他建議。
「對喔!」她眼睛一亮,隨即又灰黯了下來。」不行呀!我如果提出這個要求仕倫一定會馬上捉狂,說我又不信任他了。」
「你可以假借想出國遊玩啊?」
「是權宜之計沒錯,但我可以次次都跟著他們出差嗎?可以為了怕他們孤男寡女的發生什麼事就常向公司請假,好讓我的老闆有借口把我踢出去嗎?」
「你太憂柔寡斷了,再想這麼多,當心你的男人被拐走。」伸出手敲她一記,孝智很不欣賞地說。
「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這個世界早已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誰夠狠,臉皮夠厚,世界就是他的,像你這種宅心仁厚的傢伙只有被欺負、被掠奪的分。」說這話的孝智一點也不秀氣,像極有擔當的粗獷男子漢。
她沉默,她應該學習昕香的精神不顧一切去爭奪嗎?可是這麼一來被傷的遍體鱗傷的將會是仕倫一個人,她捨得嗎?
咄咄逼人的女人絕不受仕倫認同,她相信仕倫會喜歡她是因為她有悲憫他人的特質吧!
她應該相信仕倫,對,應該更相信他才是。
「我不會去的。」最後她決定道。
「為什麼?你這個笨女人。」他哇哇叫。
「我應該以行動來支持他,而不是扯他後腿,我要信任他,要讓他知道我有……」一雙厚實的手悄然攬上她的腰,她驚訝地住口,轉頭卻跌入仕倫溫柔的懷中。
「謝謝你的信任。」他含情脈脈。
「你不是在加班嗎?」攀著他的脖子,她喜悅地問。
「提前把公事辦完就趕回來了。」他笑著親了她一下。
「咳、咳!」孝智在一旁羨慕的眼都紅啦。
仕倫挑眉戲謔問道:「你沒事幹嗎?」
「咦?……噢,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明天要交作業……晚安,兩位。」對他就是又愛又怕,沒辦法。
見孝智火燒屁股地逃開,素梅有些於心不忍地責怪仕倫:
「你對他就不能和善一點嗎?他是我的朋友耶!」
「除非他變性成為真正的女人。」沒有商量餘地,他攬著她走人屋內。
希望孝智沒聽到這句話,否則他可能為此而真跑去變性,那可就糟了。素梅擔心地想。
電話響起,兩人不自然對望一眼。心知肚明那一定是聽香打來的,她就是存心不給他們在一起的機會。
素梅偏過頭不發一語地看著仕倫,那眼神有委屈、痛苦、不捨與堅定的信任。
仕倫突地抓著她的手往外走,今晚他不希望讓昕香夾在兩人中間,他只想與她度過一個不受打擾的晚上:
「走吧!我們去看電影。」
「可是……」回頭看了一眼仍在響的電話。
仕倫摀住她的耳朵,低頭親吻她一下…」就讓今晚只屬於我們倆好嗎?」
「仕倫……」她眼紅了,他的選擇如此明顯,她還需要懷疑嗎?
朝他一笑,牽著他的手,兩人拋下多日累積的陰霾,輕鬆喜悅地出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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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擦指甲油,彎著脖子夾住話筒,昕香讓電話一聲又一聲地響著。
沒有人接?沒有人接?為什麼會沒有人接?
氣怒地把電話扔在床上,沒兩分鐘,她又拿起電話試了一遍,還是沒有人接。
「想甩開我?」她冷笑,拿起車鑰匙就衝出門去。」別以為你們不接電話,我就拿你們沒有辦法。」
憑著一股氣,她衝到仕倫家,也不按門鈴,拿起仕倫向她討了多次的鑰匙就開,這才訝然發現:「該死的麥仕倫,竟然把大門的鑰匙給換了?」
跳腳已無濟於事,耐著性子,她猛按門鈴不放,就不相信他們能夠躲多久。
「喂,小姐,你找誰?」被門鈴驚擾,孝智禁不住好奇地探頭一望,心裡已然有譜。
收斂凶相,昕香溫和有札地笑問:「小弟弟,這家主人不在嗎?」
「好像出去了喔!」孝智故意遲疑了下才說。
「真的呀!這麼不巧。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我有要緊的事找他。」昕香笑容親切地說。
「我不清楚,我跟他們不熟。」他無辜搖頭,鬼才告訴你啦。
「那……打擾了。」一轉頭立即冷了臉部笑容,她知道他們肯定是為了迴避她的打擾而出門的。二話不說,她馬上打仕倫的手機號碼,果然,連行動電話也沒開。
「可惡!」她生氣地直跺腳。
為了安撫她,這陣子仕倫都在跟她打爛仗敷衍她,不再嚴厲拒絕她的要求,卻也不肯正面答覆她,他就這麼跟她耗,企圖想把事情淡化。
哼!她是白癡嗎?難道會看不出他的企圖?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當一個人是豁出一切、打算連命都不要時,事情就絕不會簡單收場的。
「躲!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低啐了聲,她心裡有數地又回頭望了一會兒仕倫的家,確定裡頭真無半個人後,才不甘願地離去。
這個女人好悍哪!書獃美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嘛!慘了,我看不久的將來,素梅一定是哭著被趕出麥家的那個人。躲在窗簾後偷窺,孝智不由得替素梅擔心。
不喜歡女人是明智的。他真替自己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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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六天,都沒有接到昕香騷擾的電話,在公司,她的表現除了稱職以外幾無可剔,就在仕倫以為她已然死心的當口,她突然委婉相約:
「麥先生,今天下班後你有空嗎?」
面對她的和善有禮,仕倫卻是滿心警戒:「對不起,我有事。」
他的拒絕是意料中的事,昕香露出尷尬萬分的笑容解釋道:
「對不起,我只是有事想請教你,不是——唉!」
宛如變成另一個人般,仕倫更加疑心地盯著她瞧:「是什麼事?」
不料她竟臉紅羞澀輕笑:「最近有個男人……在追我。」
「真的?」是喜事,大好的喜事呀!
「在PUB內認識的,他對我很好,我對他的印象也不錯,只是——」說著她眼神一黯,未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