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你這麼遲鈍又這麼粗魯,可以說沒神經到了犯罪的地步,還會有喜歡的女人,那這女人肯定很特別!告訴我,你喜歡她多少年?」
「我不記得了。」她如果知道他喜歡李娃兒十五年,他乾脆直接拿一張漁網,給她凌遲比較快。
「想不到我的男人是這種喜新厭舊的人?我最討厭這種見異思遷的人了。」女人想要知道的時候真是不擇手段,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我才不是這種人,我可是純愛體質,認定了就一輩子不會改變。」
「那你就把過去的戀史說給我聽一下是會怎樣厚?」
「我過去根本沒有戀史,你要我說什麼?就算有也只是單戀。」
「你怎樣單戀人家?我好想聽喔。」
「聽了以後你會打我罵我,心裡不爽又不理我,你大小姐的心思我不敢說瞭解十,但也有八九了。」
「豹子!我是這樣的人嗎?」她捏他。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琢磨怎樣告訴她從前的心情。
「我小的時候就認識李娃兒了,她的皮膚黑,頭髮又捲,好奇怪。我跟阿望及阿路每天都要想新的方法欺負她,可是她很堅強,被我們怎樣欺負都不哭。有一天,她打架贏了我,從此當上我們的老大,我們什麼都聽她的,什麼時候我開始喜歡她也不記得了,好像從我懂事,就一直很在意她,我想這就是喜歡的心情吧。」
她嘟著嘴。是自己說想要聽,可是聽到以後心裡又冒酸泡,她知道這樣的女孩,在豹子的心中,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特別到,自己或者根本比不過她?
「如果有一天,我跟她吵架,你會站在哪一邊?」
「李娃兒才不會那麼無理取鬧。」
「我是說如果!」
「我會叫你不要跟她吵,一定是你不講理的多。」他嘻嘻笑。
「她在你的心中就那麼好?」
「她是很好呀!」哎呀,醋味好酸哪。
「如果,如果我跟她同時掉進水裡你要救哪一個?」
來了!
來了!從山坡上輕輕地滾下來了。來了!來了!從椰子樹梢上輕輕地爬下來了。撒了滿天的珍珠和一枚又大又亮的經典問題!
這個問題比較的對方可以是你的舊情人、你的媽媽、你的好兄弟,端看對方在你心中的重要程度而定,總之,這是女人考驗她在你心目中地位的一個絕對指標。
以前聽過有的男人笨到選擇別人,再決定跳下去跟他心愛的女人一起死的答案,他當時就覺得蠢不可言,不管是先選誰,好像都要出現犧牲者。而他也覺得這樣的假設有夠無聊,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有回答這種蠢問題的一天。
「我當然會救你!你是我最寶貝的寶貝,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這樣的問題我連萬分之一秒的猶豫都不會有。」
瞧他回答得多麼正確!光是看她眼中閃亮的光芒跟主動貼過來的嬌軀,就值回票價了!真感謝李娃兒會游泳,讓他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連考慮都不必。
「豹子,你真的會救我?這麼說,我在你心中是第一,不是第二名?」
他看著她,心裡知道自己愛定她了。他並不是一個注重外表的男人,原本以為,就算無法得到李娃兒,自己應該也會選擇一個樸實而適合牧場的女孩。而她,如此的纖細嬌弱、光芒萬丈,如何能甘心待在無華無爭的牧場,過那可以說是辛苦的日子?
他就像《飄》裡的小商人法蘭克·肯尼迪,原本想要一隻平凡的鷓鶉便已足夠,誰知卻要了一隻自己根本無法駕馭的金絲雀。
她對自己而言,不也像郝思嘉一般,是只嬌貴的金絲雀兒?
他很憐愛地摸她的頭髮,很輕很輕地,這是一個需要小心翼翼呵護的玻璃娃娃呵!
「寶貝,李娃兒在我生命中一輩子都是一個特殊的人,她如果需要我,我便一直願意照顧跟保護她;可是你,你對我的意義,跟她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她皺起眉,不喜歡聽到他的心目中一輩子有一個特殊的女人存在,希望他的心中只能有自己。他是疼惜著自己沒錯,但是愛嗎?女人很會比較,如果自己不是愛人心中的唯一,便會產生強烈的不安全感。
「如果你要我給你一個名份,我會娶你;你喜歡就待在牧場裡面,我會照顧你;你若倦了厭了,想要離去,我也不會怪你。我給你自由,那就是我愛你的方式。」他會疼她、憐她,給她許多的愛,不捨得讓她吃苦,給她能夠飛的自由,他不是把愛掛在嘴邊的男人,只要她快樂,他都可以。
「你怎麼知道我會倦呢厭呢?你的自由未免給得太過奢侈。」她很輕地說,想要流淚。他很溫柔,可是不瞭解她。「如果我自由了,那你呢?」
「有了你,我就不自由了,我甘心被你束縛,我說過永遠不會改變。」
「我自由了,你要在哪裡?」
「我會等你,等你還想回來;你若不回來,我也等你,等一輩子。」
她流下淚,捶他。「笨蛋!笨蛋!誰教你乖乖地等我?我如果嫁給你,當然要跟你一起回去牧場,沒有你,寂寞就會將我殺死了!你忘記我是牧場長大的女孩?我才不怕辛苦!如果我離開牧場、離開你,那一定是迷了路,你一定要把我找回去!」
他擦去她的淚。「不哭喔,寶貝,我一直以為——」
「以為我很愛過鎂光燈下的生活?以為我想要待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你是世界知名的模特兒,要你為了我放棄太委屈了。」
「其實你不喜歡我的職業,對不對?」
「化妝很累人的,我喜歡你乾淨的臉。」
皎潔的月光映上她潔淨無瑕的臉,精緻完美的五官比上了妝還要多一份清純的美。
「你不喜歡的是走伸展台的我吧?」
「都給人家看光了。」他的女人胸部是小,也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
「在後台時,大家都是當場換衣服的,有什麼大不了。」
「我不要。」他說,很緊張地用床單將她裹起來。
「這樣你都捨不得,還說要讓我自由?有好多男人追求我,你要把我送給他們?」
「不要。」他悶悶地說。他不想限制她,可是她給別的男人看一下,他心裡會捨不得,更別提讓色狼有染指她的機會;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將她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
「你要不要聽我第一個喜歡的『男人』的故事?」
「不要聽。」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的就是,他們討厭聽自己的女人提起舊情人,他們討厭被比較,人說情人總是老的好,尤其是指女人的心。
「你跟它很像。」她甜甜地說。
「我不想知道。」原來他是替身?好令人傷心的話。
「它也叫豹子。」
「學人家,沒創意。」他的心裡好酸好酸,討厭聽她提起別的男人,討厭看她提起別的男人時臉上甜蜜的表情,刺眼、太刺眼了。
她笑。記憶回到好久以前,爹地怕她因為媽咪去世而難過,給了她一隻小黑豹。
小黑豹不能代替死去的媽咪,可是也帶給她好多的快樂。
好多的快樂……和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哭,即使豹子死去的時候她都不哭的。是不是因為心中有了喜愛的人,心就變得好柔軟,只要輕輕地一碰,就會落下淚來?
什麼樣的男人令她又哭又笑?
豹子覺得她此刻的距離好遙遠,遠到讓他都無法碰觸她,人在他的身邊,心在哪裡?他心裡彆扭,很粗魯地將她滿臉的淚擦去,很用力地將她抱緊在懷裡,幾乎要將她細緻的骨頭給擠碎了。
「我不許你在我身邊想其他的男人,要想的話,就想我一個人!也不准夢見他,要夢的話,就做我一個人的夢!」
「這是說要給我自由的男人嗎?」好霸道的豹子呀!連她做夢都要管?這她可沒有辦法依他。她吸了吸鼻子,又想要笑。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他摸她的臉,心疼她紅紅的眼眶,哭得紅紅的鼻子。「我說錯了,錯得好離譜。我不想給你自由,我想要將你綁在我的身邊,將你縮小放在我的口袋裡,到哪裡都帶著;你要自由離開牧場,我就做跟班先生,讓你永遠沒有花心的機會。」阿望說,追她的人由牧場排到斐京市,多麼危言聳聽?
「我會花心嗎?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的眼神好會亂飄,分明一臉桃花相,怎麼不會花心?你不是好懷念初戀情人,都已經過去了還要胡思亂想。」明明說不想知道的男人哪來那麼濃的醋味?
「我又沒有胡思亂想,豹子它在我心中一輩子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除了它,我最愛你。」
「你好花心!」他不要,才不要她心中有一個特別的男人!更嘔的是那該死的男人還跟他有一樣的綽號,還要除了他,她才愛他,難不成他在她心中也是第二名?這第二名當得他好不情願,比當李娃兒的第二名,還要痛苦千倍,根本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