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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祖寧

  「你忘了我的警告。」不悅的低沉嗓音突地響起,惹來一聲驚詫的低呼。

  柳蝶舞嚇得快手快腳的往樹上攀爬而去,直到自認為安全後,才穩穩的攀住樹幹,居高臨下的看著池邊的俊逸身影。可惡!他竟敢這樣嚇她,還以這種彷彿當場人贓俱獲的表情來責怪她。

  咦?責怪?她不信的探低身子,雙眸微瞇的打量他半晌。

  瞧他一臉不悅的表情真的是在責怪她!這就奇了,她爬樹玩水干他何事啊?他作啥繃著一張臉。

  「下來。」厲勁焰雙手反剪在身後,以傲慢又帶三分詭笑的方式命令她。

  下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柳蝶舞在心中反抗,同時還將小巧的臉蛋往另一側轉去,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看見她的模樣,厲勁焰差點失聲笑出。

  半晌,兩人就這麼對峙著,直到一陣冷風再次襲來,一聲極不文雅的哈揪聲才打破了寧靜。

  「下來。」他再次命令她。

  「哼!」她冷哼一聲,倔著性子硬是不理會他。

  「好,你不下來,那我上去也行。」點地而起,話聲才落,厲勁焰已將她牢牢的困在樹幹與他的胸膛之中。

  「你……」柳蝶舞再度教他俐落的身手給奪去呼吸。

  「我警告過你的。」厲勁焰粗啞著嗓音說,雙眼還無禮的在她微縮的身子上打轉著。

  「你看什麼?」順著他愈趨濃黯的眸光往下看,柳蝶舞才發現方纔的戲水已讓自己的薄衫順服的帖著身上的曲線,前襟甚至還微微鬆脫,露出半圓形的雪白胸脯,引人遐思的暴露於外。

  哦!她再次驚呼,動作飛快的將春光緊緊掩住,拒絕再讓他貪看了去。

  一時間,濁重的呼吸聲幾乎奪去她的魂魄。

  「你……走開啦!」她羞赧了臉低低啜泣的趕他,像一隻可憐兮兮她怕得半死卻強裝憤怒的落難小貓。

  見她淚汪汪的模樣,厲勁焰的眼神柔和了,眸中熾熱的濃情已讓憐惜取代,好像她的哀求深深的扣著他的心,教他不捨也不忍。

  微歎一口氣,他倏地彎下身子與她閃躲的淚眸對視。

  「不許再哭。」他要她,這是既定絕不改變的事實,絕不會因她的哀求而罷手。

  「求你……走開好嗎……」柳蝶舞連拭淚都不敢,嗚嗚咽咽的低泣著破碎的音符。她的模樣讓厲勁焰再度歎口氣。

  「好,我走,但有一個條件。」

  「什……什麼條件?」她抬起涕淚縱橫的水眸,神情頗無辜的看著他,紅唇還誘惑的微張著。

  厲勁焰失神的看著她好一會兒,強忍下心頭竄燒的熱火,她一向都能迅速挑起他的慾火。不過,他可以等,但在等待之時,他必須先索取一些利息。

  「吻我。」

  「吻、吻你?!」泛淚的雙眸在聽見他的要求後,極度驚訝的不停眨動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還傻呼呼的再問他一次:「你說叫我吻你?」

  「對!」他悠哉的應道。

  驚訝轉為不信,不信化成怒氣。

  柳蝶舞心頭的怒火沸沸揚揚的焚燒起來,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際。

  她眸一轉,嘴一噘,開口說:「吻你可以啊,不過在吻你之前……」

  厲勁焰揚起眉看她。

  「你先下去泡泡水吧!」她牙一咬猛力一堆,將他給推入冰涼的池水裡。

  這一次,她聰明的飛快爬下樹,拾起一旁的衣衫往寢房中疾奔而去,而她的繡鞋呢?再一次遭到被主人遺棄的命運。

  ***

  柳蝶舞氣得邊喘邊罵,她恨恨的在門上落了栓,還費勁的將小几移往門後堵住門,然後才癱坐在椅凳上。

  哼!看你不變成落湯雞才怪。

  折騰了大半夜,已經累得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的她,正趴在圓桌上昏昏欲睡。她眨了眨睏極的雙眼,終於不敵睡神的召喚,昏沉沉的進入夢鄉。

  須臾,燭火已悄悄的熄滅光芒,厲勁焰自密道中出現時,便以為會看見一位躺在床上的睡美人,沒想到入目所見的竟是一個趴睡桌沿的嬌憨粉蝶。

  睡夢中的她看來更是荏弱無助,長長的睫毛在眼簾投出一道扇形的暗影,嬌唇微張著,可愛得今人想直吞入腹。不過,他還是喜愛她清醒時生意盎然的俏模樣,每次都讓他有逗她發怒的衝動。

  就這樣,他靜靜的癡瞧了她好半晌。

  「大色狼……」

  酣睡如稚兒的柳蝶舞突然微微的擰眉,嘴裡呢喃著些什麼,他湊身傾聽,知道她竟連在睡夢中都不放過罵他的機會,不禁莞爾的搖搖頭。見她狀似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似乎想找尋一個更舒適的姿勢,他乾脆將她橫抱起來,往臥榻的方向移去。

  「唔。」睡夢中的柳蝶舞渾然不覺,她只是蠕了蠕身子,然後像是安憩般的進入更甜的夢鄉。

  厲勁焰輕輕地將她放回床榻,本欲移動的腳步卻意外的給牽絆住。

  回首,他望見仍在睡夢中卻緊抓他衣擺不放的小手,訝異的抬眼望去,小手的主人仍甜甜的睡著,他輕輕的扯動衣褲,但不依的嚶嚀聲卻隱隱傳來。

  詫異的瞳眸悠悠轉柔,他坐上床沿將她抱入懷中,讓酣眠中的佳人能更安穩的人夢。

  一聲甜甜的笑聲突然傳進厲勁焰的耳中,他低下頭看向那張薔薇般粉嫩的睡顏,只見她的臉上掬滿快樂滿足的甜笑。

  她夢見了什麼?這般滿足、無憂。

  夢中可是有我?

  凝視著睡夢中依舊酣甜的容顏,笑意漸濃的刻在厲勁焰深幽的瞳眸,綻出一抹動人的光彩,他微揚帶笑的薄唇,輕緩的熨上她微張的紅瓣,輾轉的輕吮著。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心裡眷戀一個人的滋味會是這般教人難受!偏偏她又是個情竇末開的小東西。

  不過,她是他的!不管她肯不肯、願不願,既然他已深戀上她,她便只能是他的,也只許是他的。

  輕吟的低喃聲隱約在他的胸膛間傳來,他眼瞳微瞇的凝視著依然安眠的她,眉目之間的笑意更濃了。

  醺醉的流光冉冉消逝,天際已漸漸泛了白。

  厲勁焰自微敞的衣襟中拿出一隻式樣繁複、精工雕琢的金環,撩高甜睡佳人的衣袖,他將金環扣上藕似的皓臂,晶燦的臂環在她的雪臂上輝散著奪目的光輝。

  舞兒啊舞兒,從今以後,你的生命中只能有我。

  金環上的熾焰圖騰刺眼地張狂著,彰示主人誓在必得的決心。

  他笑開眼,滿意的啄吻上他的專屬印記。

  然後依循著之前的輕緩動作,小心的放下她,讓她枕回被褥上,無聲無息的往來時路走去。

  在隱身之時,他側首對著門扉前的桌椅露出莞爾的哂笑。好一隻倔強的翩翩粉蝶。

  ***

  晨光點點暈染,照映得屋裡四處透亮,也擾醒甜寐中的住人。

  柳蝶舞微舒展懶腰,意識尚未清醒,整個人幾乎還沉溺在昨夜的好眠中,直到眼角的餘光瞥見手臂上的金色臂環後才猛然一僵。

  不信與驚疑霎時衝入她的腦中,她伸出手想將右臂上的金環拉下,奈何金環似有主意般的緊纏不放,無論她以何種方式皆取它不下,直到氣喘吁吁,她才無奈地對著略微泛紅的右臂生悶氣。

  「他是怎麼進來的?」她不解地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所有的門窗全落了栓,她昨夜費力搬去阻擋在門前的桌椅也無移動的跡象啊!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思索了半晌,她倏地掀被下床,裸足在房裡仔細地搜尋著,連一絲細微處都不放過,包括牆上的晝飾、牆角放置梳洗銅盆的八角架,她都一再地移動搖晃,希望能找出他自由來去的秘密。

  偏偏她試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她無奈的癱坐在椅凳上,重新將注意力轉回臂上的金色環臂,金環上囂放的精緻圖騰令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視線,她輕輕撫摸著,旋即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浮掠出紅臊的羞赧神色。

  想到自己睡覺時的模樣全教他給看了去……

  不!應該不會的,說不定這金環是昨夜在池邊與他對峙時,無意間被繫上的,對!應該是這樣,對!這門前的障礙物全都好好的阻在原地不動,房裡地也檢查過了,應是沒有別的密道才是。

  咦?她突然揚高頭,狐疑的盯著屋頂,會不會是……不!不可能,除非他有穿牆的異能,否則他是進不來的。

  「哦!老天……」她呻吟出聲,將臉蛋埋進柔嫩的掌心裡,久久動也不動一下。

  她已快讓那偷窺狂、大色狼兼變態給搞瘋了!

  最後,柳蝶舞決定找厲勁焰問個清楚。於是她像個披荊斬棘的烈士,抬頭挺胸的往厲勁焰的「烈火居」行去,在詢問了正在院子裡打掃落葉的僕傭正確位置後,她左轉右拐的來到目的地。

  深吸一口氣,她提起勇氣想推門進入,但白皙的雙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後,又頹然的放下。

  然後,她縮回好不容易才提起的勇氣,一轉身,輕手輕腳的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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